作者:贺章龙
导演陈德森
由导演陈德森执导,甄子丹、黎明、谢霆锋、梁家辉、胡军、王学圻等多位明星主演的贺岁大片《十月围城》将于12月18日在国内上映。北京时间2009年12月6日下午该片在京举行了媒体看片会,令人意外的是该片导演陈德森在观影过程中出现影院,之后腾讯娱乐对导演陈德森进行了专访,导演和记者贺章龙交流了拍摄幕后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贺章龙:请问《十月围城》的最终片场会是多长?
陈德森:大概也和你们刚才看的差不多,应该是两个小时十几分钟,连片头片尾差不多两个半小时。
贺章龙:这部大群戏里的演员都是怎么选的呢?
陈德森:其实很多角色在我这十年里面,反反复复的选了很多人,说难听一点的,大概在2003年的时候,几乎香港所有的演员都找过,先不是说他们行不行的问题,有时候你要七、八个人剃了头,在一起给你三个月档期的话,不太可能,我要找的那些人,都是有一堆戏要等着他们拍的,所以根本上是找不到你想要的演员,可能有时候是他们对剧本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是我们跟不付不起片酬给他,反正是有很多很多的原因。那个时候也不是一个适合拍这个戏的时候,整个市场也没有真正的开拓出来,很多演员的经济公司会怀疑说,这个戏拍出来真的能卖钱吗?这样就拖了五年时间,到最后再来弄这个戏的时候,我们又把每个人写的更深入,更丰富了,演员来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很喜欢,我还有一个要说的就是,这部戏里根本没人没有演员来抢戏,来争风吃醋,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戏都很难演,也不是难演的问题,是他们没有演过,所以本身就有很大的挑战性,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理别的演员,他们要把自己在戏里的角色调整好以后才有空去看别的演员,整个过程里大家都非常的配合,我没有拍过一个戏是所有的人都这么配合的。
贺章龙:很多电影结束之后,都会先打导演的字幕,而这部《十月围城》结尾打的是“陈可辛制造”,为什么呢?
陈德森:我们九十年代,八十年代有很多成功的电影,香港这个地方很奇怪,当一个导演有问题有困难的时候,一堆导演,一堆人会走上来帮忙,这个也是电影成功的一个地方,这部戏对我来讲是一件大事,这是我十年的一件大事,要完成一件大事,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一生没有多少个十年?所以我要完成这个事,因为太多人看着这部戏了,这部戏对我太重要了,反正能帮的都来帮我,我不会介意的,反正没有陈可辛,就没有这部戏。从05年到08年之间,不下于20个投资人来找我,但是他们说,你可以不搭这个城吗?我觉得不行啊,我觉得很痛苦,所以一直拖啊拖,这个戏没有我的这个团队的坚持,成不了这个戏,不然我两年就在上海车墩影视基地拍了,但是当时我的艺术总监说,八年了,我们再撑一下,我们先拍别的戏好不好,不搭这个城,我们不拍,这也是一个小小的电影革命,一群无名英雄在后面,撑这你,只要成就一部好电影,让观众看的开心就好了。
贺章龙:都说电影是遗憾的艺术,您觉得这部电影的成片对您来说完满吗?
陈德森:其实最完满的就是剧本成就的那一刹那,有时候会有人跟我说,唉,你的上一稿……,我说什么上一稿?那是1278稿,所以说,这十年不断的调整,而且一部电影,肯定每一个导演都会有一个遗憾的,总是有一些外来的东西不是如你所愿。这部戏,就像我刚刚讲的,这是我的一个大事,完成了我的一个大事,对很多人都有一个交代,对自己有一个交代。这个戏,都可以拍一个背后的故事了,有很多有血有泪的故事在后面。
贺章龙:电影本身有没有你感到遗憾的地方?
陈德森:我觉得没有。因为这个戏里面有刘伟强、甄子丹等那么多一流的电影人来帮忙,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部戏心态上我是没有遗憾的。再讲深一点的话,戏里古城的布景是用木头搭的,只能够摆两年,如果再有这种有关香港的历史题材的电影,都可以在那里拍。
[NextPage]贺章龙:导演您刚才说,香港有个现象是,一个导演有困难的时候,所有的导演都来帮忙。那这部戏里面都有谁来帮忙?
陈德森:我们很辛苦。有很多明星、演员听到这个戏都来帮忙。因为这个团队很认真,人家来帮忙,我们就要配合他们。可是我们搭这个景的时候,我们预估不到上海一直在下雨。我们本来是2月份开机的,一过年就开机,结果我们等到了3月20号才开机。我就跟陈可辛讲,你08年就说(2009年)12月18号(《十月围城》上映日期),这个压力太大了,你要改吗?他说,不改,12月18号。我说,那不改的话你得找人来帮忙,不然我们肯定拍不完。拍不完可以慢慢拍,可就是明年的12月18号(指2010年12月18号)上映连。因为你要再组合这票演员是不可能的事,就像甄子丹,他后面有5部戏等着要拍,而且都是要留头发的。你什么时候再让他剃头来拍?不可能的。所以我就看到,根本拍不完。陈可辛说,不怕!你就享受一下我《投名状》那样的过程,那么多演员,那么好的布景,那么大的团队……我说,不是,你还是那个12月18号害死我(笑)。结果我们后面就很赶,一赶不及的时候,我们就打电话给刘伟强。刘伟强一挂电话就买机票,第二天就飞来上海,拖着行李来到片场:开机吧!我说,你不要先回饭店么?他说不用,赶快开机,不然拍不完了,多一天是一天。所以说,香港那么小的地方能够举世瞩目,我们团结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他也欠我的。他在《无间道》里面把我烧死了(众笑)。本来我没想到他要烧死我,我本来以为是有替身的。12点的时候制片跟副导演都走开了,1点的时候武术指导来了。我还问他替身在哪里,我要跟他接戏。他说没有替身啊,刘伟强说烧你(众笑)。我这次本来有个角色给刘伟强的,后来陈可辛把它删掉了,是被淹死的。这是个叛党,被胡军一刀扎在水里活活淹死了。拍的时候一个镜头一分钟。拍完了技术上来说:不好意思导演,没有装底片(众笑)。结果刘伟强说,我不淹了,我来帮你拍可以么。
贺章龙:那具体哪一段戏是刘伟强拍的?
陈德森:很多后面结局的部分。我们要分三组人,董玮(武术指导)要抢黎明,因为黎明只有三天的时间。当时我们召集了上海全部的临时演员,其他剧组都没有了。我们在那里赶拍最后的十几天。
贺章龙:甄子丹的打戏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吗?
陈德森:没有。我们刚开始本来有想过,用跑酷这种方式来拍,结果一直在大街上拍,但是因为几组人都在用这个布景,结果都拍到一块了。后来他们被逼到一个小胡同里,连拍了几天,最后一天拍了24小时,才拍完。
贺章龙:电影里有很多台词很主旋律。是当初写剧本的时候就写好的呢,还是在电影锁定内地市场之后才改的?
陈德森:陈可辛讲,这是主旋律商业片。我觉得没什么对错,反正我讲的是个伟人,借这个伟人来讲一些背后的无名英雄的故事,我不能去抹黑革命,这本来就是一群热血沸腾的人在搞革命,不然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我们开头有讲这个,中间不能不提到。但是我们在尽量避免说教,而是用小人物的感情去触动你。可是他们需要带动,不然的话许多小人物连孙中山是谁都不知道,就像黎明,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尊严。所以背后有这个背景的交代就可以了,不讲的话也不行,还是要有些革命党穿插在里面,这些革命党又不能讲别的嘛,肯定是革命宣言。
贺章龙:李宇春是第一次演电影,她的戏是您导的吗?您觉得她的表现怎么样?
陈德森:我和陈可辛第一次见李宇春的时候她很拘谨,只低着头听我们说戏,眼睛都不看我们,听完了就说:我明白,导演,我回去揣摩一下。然后起身就走了。陈可辛说:怎么办?我说,你再给我两次机会,我去跟她吃个冰淇淋喝个咖啡。第二次跟她再聊的时候,她就慢慢进入状况了,我心里就踏实了。到第三次我跟她聊的时候,我问她有没有运动,她说有跳舞。我问她跳舞是怎么跳的,她就跳给我看,结果她只摇晃了一下上身。我问,这就是你最大的运动量?她说是啊。我说你没有拉拉筋啊?我们要把你拍成打女嘛。她说,那不行哦,拉筋会弄伤的。她这么一说,轮到我没底了。后来再碰一次面的时候,大家就都放下了,就很放松了,她说你要我练我就练,要是不行的话那就不行了,反正我的命就交给你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聪明,她给我的感觉跟刘德华一样。跟刘德华拍戏,有个魔术,他看到就说,这个很厉害吧?我明天变给你看。我说不会吧……他就去找所有会魔术的朋友去学,然后第二天他真的在现场表演给我看。他非常的努力。本来我觉得她的形象有点特别,歌也还不错,可能会吸引观众。可是不是,她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她非要做到不可。头三天拍戏,她说她长到20多岁,所有的运动量都在那三天了。后来她跟我讲,第四天她疼得躺在床上,连电话都拿不起来,像个死人一样,嘴巴都不想讲话了。我觉得她很努力,她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意外。
贺章龙:听说李宇春的角色跟李重光有一段感情戏的,为什么电影里没看到?
陈德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看了剧本的第980稿(笑)?其实每一个角色我们都写了很丰富的故事,都挺感人,我们都准备拍电视剧了。比如说黎明背后的故事,李宇春背后的故事……我们跟每个演员说戏的时候都要把这个人的故事给他们说一遍,让他们很容易进入角色。
贺章龙:你们真的准备拍电视剧么?
陈德森:这个要问公司的人了。
(实习编辑:罗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