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说,演员是非常自我的,而导演又要非常冷静,两者是矛盾的。
杨婷导演的《开膛手杰克》剧照。
采访者:田超
受访者:杨婷
今年9月,新京报“北京青年戏剧节10周年”专题中,邵泽辉导演问了杨婷一个问题:这些年从演员转型到戏剧导演,为什么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还要来拼才华?当时杨婷笑着说,可能是年纪大了,靠不了颜值了。但是,在很多戏剧爱好者的眼里,杨婷依旧是女神级,还是《恋爱的犀牛》中那个没人抵得过的“一骚二媚三纯洁”的红红。
这次再见杨婷,她刚做完乌镇戏剧节青年竞演单元的评委,聊到看《叶普盖尼·奥涅金》的感触,她觉得“爱情这件事,它一定是属于年轻人的,属于自己的”,平常也会跟女儿说,以后要勇敢地爱别人,也要勇敢接受别人的爱。下一部戏,杨婷选择了契诃夫的《普拉东诺夫》,这是一部容易被人忽视的作品。她说,看到了19岁的契诃夫在创作时内在的要喷涌出来的东西。
导演
排戏靠缘分下一部要排契诃夫
记者:排完话剧《局外人》之后,有什么新的规划?
杨婷:原计划9月排一个契诃夫的戏,就是他19岁时创作的《普拉东诺夫》,这其实是他最早的一部作品,他去世后大家才在阁楼上发现这个戏的手稿。今年3月,我在莫斯科看了一个大四学生汇报演出,当时挺受触动的,演员都是大四的学生,排演用的都是非常传统的俄罗斯手法,包括他们服装、舞台的整个感觉都挺震撼的。
记者:《普拉东诺夫》这部戏本身,打动你的地方在哪?
杨婷:我觉得19岁的契诃夫,跟之后他40岁写的东西一定是不一样的。人在年轻的时候,他的力量感会不一样。这部戏里面有这种东西存在,就是内在的这种要喷涌出来的东西,这是最打动我的地方。
我估计12月开始筹备排这个戏,然后跨个年。陈明昊还说,别等太久了,初五过完,年初六就开工吧。
记者:这几年导的戏,从《开膛手杰克》《我的妹妹,安娜》,到《局外人》,再到这次的《普拉东诺夫》,感觉风格逐渐内敛了,是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心态发生变化吗?
杨婷:其实真的不是,他们之前也有人问过我,我觉得要是说出来吧,稍微有点封建迷信。因为我从来不计划,比如说明年要排一个莎士比亚,后年要排一个托尔斯泰,我就是忽然间看到的,然后觉得这个东西简直太好,就想排它。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什么体会了再去排戏。
排《局外人》的时候,我是看了加缪的小说后,就想今年一定要排它。然后3月在莫斯科看了《普拉东诺夫》觉得真好,当时还没有完整读这个剧本,回来读完之后就说非排它不可。排《开膛手杰克》那会儿,因为我和这个戏的编剧郭琪都特喜欢看侦探小说,一开始还觉得这个故事很血腥。后来她就写了,其实跟那个案件本身没什么关系。
后面排的是《我的妹妹,安娜》,郭琪说吴越来演,那咱们应该弄一个有分量的戏。我那时候在英国,当时在想是要排一个德国的喜剧,还是排《我的妹妹,安娜》。后来去了一个音像店,想挑一些国外的片子看,看哪个封面好看就随手拿了一个。回到家之后,把这个DVD拿出来我一看——《安娜·卡列妮娜》,我想这是命中注定啊。所以说,这些戏就是有缘分,我觉得冥冥当中它跟你有一个连接。如果五年前,让我看到《普拉东诺夫》,我可能也没有什么感觉。
记者:做了导演之后,如果碰见好的角色还会再演话剧吗?
杨婷:目前没有这个想法,因为我是一个只能专注干一件事的人。我现在专注地在导戏,如果我再去演戏,我会觉有点被撕扯开的感觉。演员是非常自我的,而导演又要非常冷静,这两个其实是很矛盾的。
演员
没想过再演“犀牛”,也不拍影视剧
记者:今年年底有一个《恋爱的犀牛》十八周年的纪念演出,你会回去参演吗?
杨婷:我可能会回去看,演肯定是不行了,这个岁数已经是“老红红”了(笑)。之前每次纪念场的时候,比如两千场什么的,我们这些老人们都会回去看一下。
记者:这些年逐渐从戏剧演员转型到戏剧导演,怎么一直没去拍影视剧?
杨婷:我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一些电影剧组会过来选演员。他们会让你走过来、走过去,然后还有一些剧组会量你的腿长,让你对着镜头笑什么的。当然,我理解这是他们选演员的一个很正常的过程,但是我非常非常地讨厌这个过程。当时就觉得像挑选商品一样,所以那时候就跟自己说,我不拍影视剧,因为我们话剧演员不需要量腿长,也不需要对着镜头笑。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拍过,我拍过孟京辉的电影《像鸡毛一样飞》,还拍过潘镜丞的《永久凤凰》,但都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们信任我,也不限制我,不会说你从这走到那,别过那个线。潘镜丞说,杨婷你随便演,我拍你就行了,所以我跟他合作感觉很自由,后来也就不拍了,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记者:中国影视业这几年发展还挺快的,家人或身边的朋友有没有劝你去拍影视剧?
杨婷:放弃就放弃了,我在这个上面没有特别的想法。前段时间,郝蕾还给我打电话说,大姐出来演个电影,我说,大姐现在演不了电影,然后我俩还聊了半天。我就说,等你当导演的时候吧,可能跟特别熟的人会有安全感还是怎么样。现在戏剧和电影,对我来说,真的是两个概念了。
【回应传闻】
特能喝酒,都没醉过
记者:上次北京青戏节采访陈明昊的时候,他还说你特能喝酒,都没醉过,是真的吗?
杨婷:他净胡说八道,我从来不喝白酒,倒是很爱喝啤酒的。醉是什么概念?我喝得再多,也不会踉踉跄跄地走路,但实际上我已经喝得很多了。年轻的时候喝国产啤酒多一些,都是很淡的,没什么度数。我们通常都是拿一箱放在脚底下,就这么喝,也没数喝了多少瓶。不过,我不会允许让自己喝得断片的那种境界。我曾经试图尝试过,看别人喝酒喝成那种境界我还挺羡慕的,就是那种醉了之后完全的放松状态,但我达不到。
图片/受访者供图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