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萧 张光国
张光国:你对当前诗歌发展的整体状况有什么个人感受?
云 萧:亦常写作现代诗,亦曾与众多诗人频繁往来。虽然近几年较少关注诗坛,却能从偶尔读到的诗作中捕捉到它新近的脉搏与走向。
毫不隐讳的说,我对当代诗坛并不乐观。因其整体状况在于:一切都能成为诗歌的主题,一切却都没能成为大众渴盼的雨露;人多追求表面形式与价值取向的新异,人却无法发现、挖掘自身与对象纯正、纯美的灵魂或潜质;诗作似乎能够体现鲜明而强烈的个性,个性却多由严重变异的观念、思维与人格所导致;诗人本该更加自由、更加独立,更加容易和宇宙万物及众生沟通,诗人却常被僵化的政治概念、科学主义与市侩嘴脸所支配;我们热烈欢呼饱具血性、激情、灵气与力度的作品,我们却多被无病呻吟的自我渲泻所窒息。
张光国:你对诗坛之作秀行为有什么看法?
云 萧:诗人难以突破,诗人即借作秀来吸引眼球。有人精心选择自杀的时机与方式,有人在公众场所裸体朗读诗歌,有人宣称要在某时某地与世隔绝良久,有人不断推出一个个哗众取宠的项目或话题。如此等等,因为诗坛的寂寞与期待,当然也能营造某种声势。然而最终,大多无疾而终,并不能于诗歌的根本性变革有益,亦不能促使作秀者自我获得提升。
个中原因在于:大众已无信仰或信念,故诗人表达不出真理,读者无意追求新声;大众多以物质的攫取与器官的刺激为重,故无论诗人与读者,大多先天发育不良;中华的传统文化几被摧毁殆尽,诗歌的优秀传统更被扫荡无余,故今日之诗已无深厚的民族土壤;当代中国少有自由表达、勇于表达、真实表达的氛围或气魄,故今日之诗绝无唐诗、宋词、元曲所处时代的恢宏背景;诗人已与高贵灵魂、超拔思想、峰谷浪尖毫无关联,诗人也就混同于庸庸大众,并无独特的形象与张力。
张光国:你经常读古诗么?你认为古诗对我们现代诗的创作还有没有作用?
云 萧:我写现代诗,更喜欢写古体诗词。两者除开语言形式略有差异,其他方面并无不同。比如文以载道、诗以言志等等理念,现代诗同样不可以拒绝。诗歌的第一要义,即在展示、传递纯美而强大的力量。无力量则不值得诗歌去表达,亦不值得读者去阅读。力量来自两个方面:其一是诗“气”之纯,要求底气真实而充沛,气流中正而淋漓,换而言之,诗中之物、之情、之理,俱要上承天道,下合人伦,展现诚意与善念;其二是诗“象”之美,要求音韵和谐,节奏分明,句式彼此呼应,言语酣畅凝炼,换而言之,诗中一切要素,都要符合审美原则,都能激发美好情愫。
张光国:对现代诗的创作发展方向,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
云 萧:现代诗歌要想走向辉煌,首先须由诗人和大众一起,大力启蒙人们对传统文化、终极价值、自由理念与道德自我的热烈关注与有效修养。其次是诗人创作,务必直面现实、观照大穹、融注真心、展现胆魄,绝不犬儒、病患一般歌功或呻吟。再次是诗歌批判,务必植根于传统血脉与全球视野,且以纯真、纯善、纯美的标准为核心,以复兴中华半神文化、催生吾辈血肉诗歌为己任。
(编辑: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