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著名摄影人蔡焕松莅潮举办摄影讲座,向潮州广大摄影爱好者分享摄影的心得。 陈宏文 摄
采访者: 陈翊
受访者:蔡焕松
“民俗摄影,首先是民俗,第二才是摄影。这需要你好好去了解有哪些能体现出我们文化的细节。每一个潮汕的摄影人,都应该为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留下一批有文献意义、有社会意义的影像。”近日,著名摄影人蔡焕松先生莅潮举办摄影讲座。他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潮汕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通过影像把家乡的优秀文化传播出去,是每个潮汕摄影家的责任。
蔡焕松,男,1953年出生于广东省汕头市,著名摄影家、摄影评论家,现为《中国摄影家》杂志社艺术总监,2009年荣获中国摄影金像奖。
记者:在不少场合,您提到摄影动机问题。厘清这一问题,对摄影而言有什么作用呢?
蔡焕松:摄影动机有两种,一种是“为别人而拍”,这种主要是出于工作目的,是要符合工作的要求,你不能随意去改变它;另一种是“为自己而拍”,这种有三个情况,一是我们理论界称为“农夫山泉派”那种照搬大自然景色的自然风光摄影;二是称为“广场大妈派”的跟风模仿,别人拍你也拍,没有自己的思考;三是能体现摄影家自身对内心、对社会、对自然的思考。这里没有绝对的对和错,但厘清这个问题,能让影友明确自身拍摄的目的,直接体现了摄影人所选择的角度,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摄影家必须要考虑的。
记者:在我们潮汕地区,现在喜欢摄影的人也越来越多,您作为《中国摄影家》杂志的艺术总监,又是一名潮汕人,您是否一直关注潮汕摄影文化的发展呢?
蔡焕松:现在的摄影跟以前有很大区别,以前条件较差,能拍下来已经很难得了,但现在是全民摄影的时代,一般用于记录的影像已经不是事儿了。像我们潮汕摄影界也存在类似的问题,一些摄影人现在还去拍纪实摄影,跟着人家那样拍,一点新意都没有,拍出来的照片一看就是“农夫山泉派”和“广场大妈派”。这样的照片,大多是自娱自乐或者跟家人分享一下,但想靠这个在摄影界上达到一种比较高的位置,那是很难的。
记者:那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您认为潮汕摄影人应有怎样的担当呢?
蔡焕松:潮汕历史上是一个地少人多的地域,先辈们为了生存发展而积淀、演绎出特有的“精”与“细”的文化特征,并得到了很好的传承,这是很难得的。这两年我拍了一些我们潮汕民俗的照片,然后拿到国外展出。那些外国人一看到我们民俗活动中祭祀用的猪打扮得很漂亮,耳朵穿上金耳环,还咬着个橘子,他们就很感兴趣。他们从这些方面看到了美,看到了我们百姓创造美的能力。所以我们在拍摄的时候,不要老想着去拍大场面,而要沉下去深入当地群众日常生活中去捕捉、挖掘,用我们的思想,把一些看似不相干的符号、元素组合起来,让图片自己去说话。这样才能把我们潮州的优秀文化传播出去,让别人看到我们家乡传统文化的真和美。
记者:所以从某种角度讲,一件摄影作品的好坏,不仅仅取决于拍摄者的摄影技术,还考量着其文化积淀、观察世界的角度和思想?
蔡焕松:是。随着照相设备的不断发展,技术不是唯一决定因素。对一个摄影家来说,思想比技术更重要。一位真正的摄影大家,不能仅仅充当“农夫山泉”式的摄影(即充当大自然的搬运工),而应能通过自己的摄影作品,用影像话语表达自己对世界的思考,告诉别人他的主观感受,这样的作品,才有其价值。
记者:但摄影界还有这样一句话——“拍到,才是最重要。”您觉得,怎样才能“拍到”呢?
蔡焕松:我先给你举个例子。前两年,我邀请日本摄影家久保田博二来我的家乡进行一场摄影比赛。他身上带了6块电池,相机从来都不关机,睡觉的时候也不关。一有拍照的机会,他相机拿起来就能拍,就怕错过了拍摄的时机。这体现了一名摄影家的执着。此外,摄影家还需要一定的知识积累和文化积淀。我在2011年参加“响沙湾国际摄影周”的时候,一天突然下雪了,大家一看下雪了,温度又低,以为看不到沙漠就都回去了。但我知道,尽管温度低,但沙漠的沙子有盐分,雪还是会化得很快,所以我拿着相机就跑出去,这样才有了《水墨响沙湾》这组作品。
记者:作为一名摄影评论家,您也一直相机不离手?
蔡焕松:是。不管到哪儿,我会随身带个小卡片机。有题材不会错过,没题材时,我也会拍一些简单的构图,让自己保持在一种创作状态中。另外,是尽量尝试多元化的摄影语言。在这方面我们有很好的典范,摄影大师陈复礼先生,他一开始是集锦与沙龙摄影,后来是写实,再后来是影画结合,然后又是诗影结合。那一年,老人家八十多岁了,还在不断地突破自己。
记者:这次您特地到潮州举办讲座,也表明您对潮州摄影界的期望?
蔡焕松:是。潮汕地区一直和摄影很有缘,也有很好的摄影环境。如刚才说到的众多的民俗活动,就是很好的摄影题材。这几年潮州摄影家协会的队伍在不断壮大。我很希望能通过这种交流活动,相互启发,产生思维碰撞,让潮汕这片土地,走出更多的摄影大家。
(编辑:刘颖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