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晶

    采访时间：2009年7月29日

    采访地点：上海

    被访人：王晶

    日前，导演王晶在沪接受了媒体采访。在谈及新片《大内密探灵灵狗》与章子怡首次担当制片人的《非常完美》共同抢占暑期档时，他直言，“章子怡在我眼里还算不上大牌。”他透露，将起用更多的内地演员出演喜剧，“陆毅将在我的下部喜剧中演一个固执到令人发笑的人”。评价起喜感十足的小S，他认为小S如果演喜剧就不浪漫了。对于另一个热门人选小沈阳（看他的博客），王晶说，“如果他能让观众笑足2小时，我就考虑他。”

    小S演喜剧就不浪漫了

    记者：《大内密探灵灵狗》与《大内密探零零发》作为一个系列的影片，您认为哪部更出采些？

    王晶：因为两部戏的取向不同，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大内密探零零发》原先也应该是我拍的，但在筹备地差不多的时候，我离开了那个公司，开始致力于自己的新公司，于是那部戏我就只当了监制。而这部戏的主调也被改为冷幽默，甚至于摄影的风格都是偏蓝色调，不同于我一贯的风格。我的风格是偏向于亮丽的、热闹的，笑点密度特别高，画面色调则偏红。

    记者：你曾说该片笑点密度很高，这些笑点是否别具含义呢？

    王晶：笑就是笑，开心过了就好。大家观看时不用有心里负担，更不需要思考。当然，这类别有“内涵”的片子我也会拍，但我并不赞成。

    记者：它是真人版的《功夫熊猫》？

    王晶：我只是就风格而言打的比方。《功夫熊猫》也是所有人会被甩出去，突然掉到哪里去了，或是墙上出现了人形，两者都是很卡通式的电影。

    记者：设计吴君如的“魔镜魔镜谁最美丽”与小宋佳的“白雪公主”桥段，也只是令人一笑而过吗？

    王晶：没有特别的意义，纯粹觉得适合那个场景，会引人发笑，会令观众产生即时的反应。因为笑是一种条件反射，这和拿着小锤子敲打膝盖是一样的。我对这方面特别擅长，于是就加上了具有直接反射效果的笑料了。

    记者：片中有看到其他电影的影子，比如无聊发明、《零零发》的几乎原班人马、罗家英被剪掉的英文歌……你不怕被人质疑创造力匮乏吗？

    王晶：我王晶这30多年一直都不管人家说什么，为什么今天我要怕呢？我从20多岁出道，当时有两家电视台在拼，我在TVB是年轻好手，对方就攻击我。但你说我什么都没问题，收视率高就好。后来拍电影，出道就在邵氏，就老被新的公司攻击，可是没关系，我就是赢。票房就是一切。我被十代以上的人批评过了，前面九代的人已经死掉了，只有我还在。再说，谁不被骂呢？现在骂我的人除了我的对手，还有网友。网友就是爱骂，从张艺谋算起，有谁是他们在保护的，有谁是他们不骂的？

    记者：也有人看了影片后，说虽然有不少现代科技的古装山寨版，但还没有更多荒诞产物出现，如机器猫的竹蜻蜓之类的？

    王晶：那等到那些人当导演的时候，让他们去拍好了。

    记者：那会考虑在下部戏里融入荒诞产物呢？

    王晶：如果是恰当的，我自然会放进去。

    记者：你曾说大S具美感，小S具喜感，那最终怎么没用更具喜感的小S来演呢？

    王晶：因为这部戏也需要很大程度的美感啊，如果让小S和古天乐亲嘴打架，大家就要狂笑了嘛。那也不行呀，也得需要浪漫的。

    记者：时隔十年与吴君如再度合作，今后还会继续合作吗？

    王晶：会。

    记者：能评价下吴君如十年前后的变化吗？

    王晶：其实没什么大变化，就是变得更成熟了，演技上也发挥得更顺畅了。从前是凭天分去演，现在是有技巧地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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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子怡算不上大牌

    记者：你曾说《非常完美》不像喜剧片更像爱情片？

    王晶：我只看过预告片，觉得就像是爱情片。

    记者：如果由你来操刀呢？

    王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故事，我也没资格去评论。纯粹作为一个观众，看了预告片，第一反应是“不是喜剧吧”。

    记者：日前被《非常完美》的导演金依萌下“战书”，而她是从好莱坞学成归来的，你是否会有压力？

    王晶：什么叫学成归来，好莱坞根本就没有学校，她最多就是在加州某电影大学上过课，像她那样的导演，香港至少也有80个。

    记者：她曾炮轰中国电影的剪接之所以不如好莱坞，主要起源于香港电影市场，比如林正英的《僵尸系列》过于搞笑，但如果由美国人来拍会更恐怖？

    王晶：他们是特地拍得很搞笑，她根本看不懂。而且她也没资格去评价香港电影，她之前根本没拍过戏，凭什么去批评一帮经验远甚于她的导演呢？

    记者：但《非常完美》里有章子怡？

    王晶：章子怡在我眼里都算不上大牌。可以这么说，一个大牌并不足以撑起一部电影卖座，影片本身的素质必须得达到卖座的水平，如果真的是个大牌就能卖座的话，港台电影市场就不会崩溃。台湾电影最爱把所有大牌堆在一部片子里，结果是大家都没戏。

    记者：在你看来，章子怡演喜剧算是个噱头吗？

    王晶：我持保留意见。不是说她第一次演喜剧就是噱头，要这么说的话，王晶第一次扮女人算不算噱头呢，有没有人要看呢，这完全没意义的。

    记者：你刚才提到港台电影市场崩溃？

    王晶：目前还没有完全崩溃，但得留心这种状况出现，不应过于迷信大牌演员。

    记者：那对于《建国大业》这部囊括172个大牌明星的影片怎么看待？

    王晶：那根本是两码事，《建国大业》中那172个大牌每人都只有一个镜头，主角依然是唐国强与张国立，其他人都是没戏的，他们纯粹是自动要求参与这个盛事。

    记者：你曾说《麦兜》是给小孩子看的，但外界大都评论说是给成年人看的？

    王晶：你试试看从观众成分中把孩子拿走，它还能有多少票房，还剩几个观众。它希望成年人看，可是这只是它的主观意愿，最后进入影院的依然是小孩。

    记者：今年有3部影片公映，自己对这3部影片更看好哪个？

    王晶：希望是一部比一部好。《未来警察》投放的资源更多，特效很多，超过1000个，还有刘德华、大S这种大明星加盟。《未来警察》不是喜剧片，是像《蜘蛛侠》《蝙蝠侠》《机器侠》那类大片。未必能跟《变形金刚》比，但是和《金刚狼》那种比，不输它。这种话以前没有人敢说，但我敢说，因为我已经做出来了。而《灵灵狗》不算大投资，大概3000多万。大投资不是最吸引观众的点，要看你是否需要大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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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产不等于粗制滥造

    记者：听说你最多的时候一年能拍9部片子？

    王晶：7部吧。十几年前，大概1993年的时候。那时候市场太火热了。香港、台湾地区和新马对电影的需求量特别大。基本所有大腕都信我，也没法推。

    记者：为什么他们信任你？

    王晶：因为之前很多年，我都是最强的。当年台湾卖钱就是一切，现在是内地卖钱是一切，台湾是零。而那时候，我的戏在台湾最卖，当然香港也卖，两个市场我都打通。我这样的导演不是很多。

    记者：外界称你是电影界的“产量之王”？

    王晶：“高产”有什么问题？那只说明很多事情我能干，别人干不了呀。“高产”与“粗制滥造”是不应划上等号的。

    记者：但同时也有很多人给你贴了标签：烂片王、投机者……？

    王晶：为什么有人会这么说我呢？因为我有名！你看国内哪个有名的导演不被骂？这次不骂下次也会骂，所以他们骂你，证明你越来越火，就像国际大球星一样，这次你进了球，万人欢呼，下次你失了球，肯定挨骂，我才不在乎，骂得越厉害，就证明我越红。

    记者：你赚了那么多钱都干什么用？

    王晶：重新投资在电影上。在电影上我也有赔的，没那么商业的片子我也拍，但是是给别人投资，自己的作品着重商业，我一直都觉得应该多一些类型的片子。只是不特别爱渲染，好像沽名钓誉似的。

    记者：你已经将工作重点转移到了内地，之前也说过内地影视将迎来十年大牛市，说说你是怎么判断的？

    王晶：我是商业片的大行家，怎么能不会看盘呢？最主要的是票房的连续几年增长、电影院的增加、院线分成的增加……这都是影视大牛的预告，投资能保证回收，就能吸引更多的投资人，而这个产业有更多的投资人，这个产业就会火。你看得出来年轻观众愿意进戏院，家长也愿意让孩子进电影院。当老幼咸宜的片子最卖座的时候，那就是电影市场最火的时候，因为有最多的观众群能进去。现在中国就朝着这个方向走。色情、暴力这些片大卖的时候，影业不会火。

    记者：那在为影片选角时，港台演员和内地演员的比例是怎么考虑的呢？

    王晶：首先必须考虑到市场，如果一个演员国内也吃，海外也吃，那我当然希望用他啊。如果他在国内很火，海外一点不认认识或者说不特别喜欢，连带着就得放弃掉一些市场，这完全是出于市场来考量，而不是中港台哪地方的演员大家比较偏爱。再者，比方说 A符合角色100分，可是他只有两个市场，B只有90分，可是他有八个市场，那你说我用谁呢。即便B不如A完美，那仅差的10分又有谁看得出来呢。

    记者：接下来考虑投拍什么类型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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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毅将出演“王晶喜剧”

    记者：先前在众多场合，你似乎曾说古天乐是周星驰的接班人，你认为他足以接班周星驰吗？

    王晶：没有谁会接棒班谁，谁也不是谁的接班人，因为没有人是完全一样的路向。古天乐有他的别具一格，我看好他能到达那个高度。他很少演喜剧，但拿捏得也很到位，还会自己添加很多好玩的桥段。你觉得他不好笑吗，我觉得很好笑啊。

    记者：但古仔更多以酷男形象示人，比如说最近上映的《窃听风云》里也是这一形象，可能会有人觉得作为喜剧明星，他的形象并非那么具有喜感？

    王晶：以前周润发还不是这样，但他演我的《精装追女仔》，大家看了都笑翻了，好演员演什么都能演得好，他能演好悲剧，就能演好喜剧，演到极致了都是一样的。只要能牵引住观众情绪，就是最专业的演技。

    记者：古天乐说演好喜剧不仅是一个“周星驰”可以做到的，是很多人的功劳？

    王晶：那当然是，演好任何一部片子都不是一个演员的功劳。如果你的对手演得不好，你一样没戏，哪怕是“戏王”、“戏霸”都得死。

    记者：可能不少人会想，能演好一部喜剧并非难事，但要再打造一个像周星驰这样里程碑似的喜剧明星却很难？

    王晶：周星驰的“里程碑”也是很多人帮他的，并非是他个人走出来的。接下来我还是一切随缘，有合适的当然会推，没有也可以拍啊，不一定要单靠一个人撑起一部戏，可以打造群戏的喜剧啊。不是非要一个巨星似的笑星啊，那样是很累的。

    记者：你曾说过很期待小沈阳（看他的博客）的作品？

    王晶：我期待看而已。至于找他出演，得先看张艺谋那部戏拍成什么样吧，如果单靠十几分钟的演出，就论断他是个喜剧之王，我觉得过于武断了。除非他真能让人笑足两小时，那我才考虑他。

    记者：最近有传陆毅将出演你的武侠片？

    王晶：确实有谈过。而且我接下来的每一部戏都会有喜剧成分，他可能会演一个有原则到令人发笑、正派到惹人烦的人。

    记者：似乎你目前在挖掘每一个演员身上的喜感？

    王晶：是的，好比有一个人，他的出入必须有人为他开门，哪怕那扇门已经烂到只剩两根木头，他还是要开门出去。我现在是为很多人开门，而不像以前只是为周星驰一人，我想对观众来说，会宁愿这样看，对中国电影界也能有一个新鲜感。很多演员也能呈现出另一面，演员老是演同一类型，他们自己也纳闷。

    记者：内地演员是不是比港台演员要严肃？

    王晶：国内的演员功底很好，而且他们是用演正剧的方式去演喜剧，就是板起脸说笑话那种感觉。

    记者：那继佟大为、陆毅之后，你还会考虑哪些人？

    王晶：还有好多人我都会用，比如说聂远、刘镇伟刚刚用完的胡军……那些人都可以合作，我觉得没问题呀。

    记者：那港台演员呢？

    王晶：港台很多演员都用过啦，现在主要开拓内地市场，我已经五年在国内了。

  （编辑：李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