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振国

孙淳海报

孙淳饰演的夏惠民

　　他是《走向共和》中的独裁者袁世凯，也是《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共产主义殉道者瞿恩；他是《好想好想谈恋爱》中的师奶杀手伍岳峰，曾在街头被女粉丝索吻，转头又去饰演谍战大片《秋喜》中的反派国民党特务头子夏惠民，令观众恨得咬牙切齿。他就是孙淳。

　　《秋喜》10月9日在广州举行看片会，他的表现被现场观众认为演得最出色。在接受本报记者独家采访时，孙淳表示，坏人也不是那么好演的，坏要坏得有理，“夏惠民身上那种‘世纪末’的情绪，正是当时兵败如山倒的国民党的写照。”这部10月14日公映的《秋喜》由孙淳哥哥孙周导演，孙淳称之为他和哥哥的一次“完美的合作”。[NextPage]

　　【角色】　一个自认“很纯洁”的魔鬼

　　孙淳的角色夏惠民是广州解放前夕负责对付共产党的特务头子，同时负责在溃逃时执行破坏广州的计划，片中的形象非常有“两面性”：他自认忠于“党国”忠于职守，但别人看来他只是在顽固、执著地要完成所谓的“肃清共党”任务；他自认曾经“很纯洁”，但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鬼。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孙淳不讳言自己的角色夏惠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我要演好这个人，就要找到他自己的理由。”他认为这样才能让观众体会那种“大江东去，覆水难收”的历史背景。

　　广州日报：怎么去理解夏惠民这个角色？

　　孙淳：要理解夏惠民这个人并不难，他身上有大时代的特点，他的命运简直就是国民党从抗战结束到退守台湾这4年的写照，那可真是兵败如山倒。夏惠民就是这么一个骄傲的人，自尊心跌到低点，他的情人惠红莲不过唱了一句哀叹的粤曲唱腔，夏惠民马上打了她一巴掌。就这样，他的心理上不甘愿，越不甘愿他就越残暴。

　　不过，不得不说，他是个忠于职守的人，已经接到撤离命令，他还要坚持肃清广州城里的地下党。他和晏海清只是信仰不一样，这个出发点不同。不理解这个出发点，就没法理解他和晏海清展开的这一系列情仇斗争。

　　他和惠红莲之间的关系也是他和自己所属的国民党之间关系的写照，既恨又爱。这样复杂的关系，其他影片里没有。撤离广州的时候，惠红莲不愿意跟夏惠民走，他都已经把船票留在她床头了，转眼他又改变了主意，回来把她打死了。不能单纯地说他不爱她，而是不想把他留给另一个男人，干脆打死。

　　广州日报：从观影反应来看，这个角色还是很吸引观众。

　　孙淳：孙周的一句话说得很好，他说，谍战片无论是《风声》还是《秋喜》都只是背了一个类型的壳，电影背后想对观众说的话，应该和现实结合。

　　我想，《秋喜》想对当代观众说的是，人无论面对任何残酷的情形，都要保持一份自省和一份坚持。任何时代的人都会对这个感兴趣，因为他们不会放弃对自我的约束。就算是当时的夏惠民也有他自己的坚持，他不甘愿自己的信仰破灭，不甘愿自己努力之后的结局竟是如此局面。他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信仰，愿意投注全部热情的人。

　　【表演】　演出夏惠民身上“世纪末”感觉

　　夏惠民毕竟是个反派角色。孙淳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虽然知道是个反派，但不知道有这么坏，直到到了广州拍摄现场、看了剧本才明白过来。而这个角色之坏，差点让他打了退堂鼓。不过，孙淳告诉本报记者，夏惠民的形象没有过去的敌特片里的特务那么漫画化，而且这个角色还肩负着传递广州解放前夕那种“世纪末”感觉的重任。

　　广州日报：跟《人间正道是沧桑》不同的是，《秋喜》里你演的是反派。当时接这部戏时有没有犹豫？

　　孙淳：没有犹豫。我接这个戏比较特殊。当时孙周跟我说，你那边拍完之后过来广州演一个国民党。至于是什么样的国民党，不知道。演员最终还是要驾驭各种角色的。在上海戏剧学院念书的时候，我们就被告知，要爱心目中的角色，不要爱自己。不能因为大家喜欢你了，你就拒绝一些别的“不好”的角色。各种角色都要演，这样才能颠覆人们的期待。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周是一个优秀的导演啊，不是每年都是有这样的机会的，机会来了我就赶紧抓住吧。

　　广州日报：过去也有不少这类的敌特片，你演夏惠民时，有没有想着要把他塑造得跟以往敌特片里这类人物不同？

　　孙淳：《人间正道是沧桑》中演瞿恩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但演《秋喜》的夏惠民时我真没有往“要演得另类一些”这方面想。我只能尽量去演得不那么脸谱化。在这部影片中，人们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是怎么样，肯定是国民党输了，在人们都知道这个结局的前提下，你如果再去漫画式地勾勒这个人物，这就更没意思了。

　　广州日报：如何做到不那么漫画化？

　　孙淳：拍摄过程中我一直告诫自己，要还原那个时代的这个人，怎么样走到这一步，是什么东西促使他疯狂的？要让他立体丰满起来。实际上，我一直拿电视台里放的解放战争纪实片来参照，我看到一个毕业于黄埔军校的国民党战将，仕途坦荡但最后面临惨败的结局，在大势已去的时候，别人都愁眉不展，他却天天在兵营里莺歌燕舞喝得烂醉，因为他知道，最后的结局肯定是死亡。其实夏惠民身上有这个战将的影子。这就是所谓“世纪末”的感觉。[NextPage]

　　广州日报：你在《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中演反派也曾大获好评。这是不是意味着，反派角色会令你更有发挥的空间？

　　孙淳：实际上，我能演的角色是个什么人，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而是跟时代有关系。每个时代电影银幕上出现什么样的人，其实有一个美学意义上的拓展。到了现在，优秀的人不一定要回避弱点，有弱点的角色反而更丰满。

　　【对手】　和郭晓冬“相互折磨”

　　秦海璐饰演的惠红莲是夏惠民的情人，夏惠民离不开她但最后把她打死，孙淳说这表达了夏惠民对过去旧世界“既恨又爱”的情感。而夏惠民在对付他的部下、地下党员晏海清（郭晓冬饰演）时，更带有一种半真半假的兄弟情。

　　广州日报：作为谍战片，《秋喜》的斗智戏不少，但大量的情感戏有必要吗？

　　孙淳：夏惠民和惠红莲情感戏虽然不多，但不接触夏惠民的情感生活的话，你不会立体地去观看这个人。所以，很多戏都是为了点缀这个角色，描写他那种面对局势的无奈，不如意的时候发一些无名火等都是。

　　广州日报：夏惠民和晏海清在压抑的暗斗之中是不是也有一种惺惺相惜？

　　孙淳：他俩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是一种猫捉耗子的形势。夏惠民对晏海清的盘问就是一种折磨，晏海清在忍受折磨、和夏惠民周旋的同时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但人都不是孤立的，夏惠民面对晏海清也会发出自己的感慨、牢骚。他们在相互折磨，给对方施加很多压力。

　　（实习编辑：周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