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是中韩建交15周年,在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举办之际,人民文学出版社隆重推出一套“韩国文学丛书”,收入三本小说《那个男孩的家》、《鸟的礼物》、《单人房》,作者均是当下韩国最著名的严肃文学女作家。其中,朴婉绪被盛赞为“这个时代的道德家与文学巨匠”,她2004年创作的《那个男孩的家》意境深邃、感情饱满、具有直指心灵的力量。
步入中年才登上文坛,而且还是个“女性”,这在韩国是个非常特殊的现象。朴婉绪的出现曾令当时的韩国文坛大为惊异。
朴婉绪一九三一年生于韩国京畿道开丰郡,淑明女子高中毕业后考取首尔大学国文系,旋因朝鲜战争爆发中断了学业。一九七0年《女性东亚》杂志征集长篇小说,她以《裸木》获选,从此登上文坛,开始了精力充沛的文学活动,以其特有的辛辣视角捕捉人类隐秘的矛盾气息,暴露生活的真相,构筑起了卓尔不凡的作品世界。她的作品获奖无数,其中有韩国文学作家奖(1980),李箱文学奖(1981),大韩民国文学奖(1990),现代文学奖(1993),东仁文学奖(1994),大山文学奖(1997),万海文学奖(1999)等。
现在,朴婉绪虽已年过七旬,但创作活动仍活泼频繁,是个永远的“现役作家”。她“至死都是现役”的名言对后辈作家来说是个神话。在她那永不老旧的心中似乎保有一个创造力和想像力的聚宝盆。隐藏在朴婉绪小说中的热情和创造力的根源,很刁诡的,其实是一种废墟意识。她关心的不在历史上民族的悲剧,而在于神圣的理念遭到破坏的家族生活。借着家族呈现她的废墟意识;也借着家族治疗那受破坏的伤痛。父亲早逝,兄兼父职的哥哥的死亡使战争在她记忆中成为一种巨大无比的暴力。聪明伶俐胸怀大志、相信未来充满希望的年轻人,却让战争夺去了她的所有。战争和因战争造成的哥哥的死亡,对她而言是一种最根源的伤害。她之成为作家,也和这伤害有关。
韩国文学和韩国的近现代史并肩齐行。韩国的作家关心历史,政治等现实问题是很自然的。但朴婉绪主要是借小说说“自己的故事”。她通过小说治愈自己伤痛的记忆,读者则在作者编排的小说结构中共享作者的经验。就这一点来说,朴婉绪是个就坐在我们身边的说书人,而不仅是个支配读者的艺术家。她虽然以作家的身份出现较迟,但也正是那历练丰富的人生经历,成为她丰饶的小说世界的泉源。
《那个男孩的家》也和其他作品一样,以它独具的感伤力和充满机智的文句构筑而成,不仅在阅读上饶有兴味,也带给人深深的感动。小说中五十年代朝鲜战争后首尔市疲惫的风景如在眼前重现。它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方式,以现在年事已高的主角寻找当年初恋情人“那男孩”住过的敦岩洞安甘川为故事的出发点。整部小说让我们感受到透视并追踪作家率直的内在世界的趣味,那种追寻具有读者因自己被理解而沉浸于喜悦的奇妙的魅力。它不仅以熟练的笔触描绘初恋的波纹理智,连那波纹理智的背景也一一描述,将初恋的深刻感情及它特具的时代性的背景,像放大一样让我们既深且广地记忆并理解它。因此,读者将会视作品为教给我们“广义的人生是什么?”的一份无价的礼物而永怀不忘。小说其实是年过七旬的朴婉绪有关初恋的告白的故事。她如此自白:“写作期间,就像写情书般充满了爱而且幸福。”并表示这部作品是致“文学”之献辞,因为,惟有文学才能帮助我们忍受并度过艰难困苦的时节,为自己的人生寻得出路。
作为一个说故事的好手,朴婉绪在她大量的作品中融入生命的基本问题。在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她以女性的立场具现女性间的友爱和情绪上的亲密感,同时也灌注了母性的温柔之爱。朴婉绪是这个时代的道德家,她将我们周遭平凡但因此更美丽的故事,用低沉的语调、一针见血的笔触来表现。
(编辑:一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