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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力钧:我更关心作为生命体的痛感

2016-11-29 15:24:21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洪镁

   
从技术上来讲,我不是特别喜欢去实验新的东西,而是喜欢慢慢推进一些自己比较熟悉的方法;但是另一方面,就像我经常开玩笑说的,生命的含义就是没准儿,我们没有必要先给自己画一个圈儿把自己限定在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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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力钧在印版画,2014年12月26日

  采访者:洪镁


  受访者:方力钧


  2016年11月26日下午4时30分,@武汉·2016“再识方力钧”在湖北美术馆开幕。本次展览被方力钧称为“五年工作汇报”,在历经一年多的筹备之后,集中地展出了方力钧近五年创作的油画、版画、雕塑、水墨作品共计80余件,标志性的“光头”符号仍然熟悉地在作品中出现,但是似乎他持续在寻找更宽泛的创作边界;画面的色彩仍然鲜艳,但是野兽、虫子、珠宝显示出他正在尝试用更多符号来规划他美丽又残酷的视觉王国。尽管此次展出作品为近年新作,方力钧亦以营造了自己经典艺术符号的油画、中专时期就开始学习的陶瓷、大学时期进行了专业系统学习的版画以及早在上世纪80年代即与艺术家油画创作并行的水墨4种“方力钧的传统艺术形式”的“再思考”。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油画、水墨、陶瓷、版画来做您近期工作状态的展示?


  方力钧:不同的材料有各自的语言特性,油画、水墨、陶瓷、版画都承担了各自的语言特点,就好像是我们盖一个房子会有4个基础,每一种形式都是我的一根基础。


  记者:但是这四种方式其实都是您比较熟悉的创作方式,中专学过陶瓷,大学版画专业,水墨是八九十年代到现在始终在做,油画是主要的创作形式。


  方力钧:其实我自己是比较保守的,从技术上来讲,我不是特别喜欢去实验新的东西,而是喜欢慢慢推进一些自己比较熟悉的方法;但是另一方面,就像我经常开玩笑说的,生命的含义就是没准儿,我们没有必要先给自己画一个圈儿把自己限定在里边。







@武汉·2016“再识方力钧”展览现场


  记者:凶恶的野兽成为您近期油画作品中一个突出的意象,这个符号是怎么产生的?


  方力钧:用什么形象来比喻或者形容一种关系,每个艺术家会有不同的方法。熊、狼这些形象都是从生活中来的,生活中的美好理想和现实的复杂性是一个人活得时间越长越难以解决或者产生越多疑问的话题。我始终认为所有的灾难都是我们盲目相信人性的善良才造成;如果我们提前确定人性恶的属性,很多灾难是可以避免的,所以我不会在作品中提供像吸了鸦片就会产生的美好幻觉。


  像恶毒、喜悦、调皮、温情这些关于情绪或者情感的词都是根据人和世界已有的感情而产生的。每一个生命体都像是一个空间,他会有很多不同的感情,就像空间里会因为有门或窗而产生不同的采光,如果我们把情绪和门窗都死死关住,这个空间空气就会很差,人的生命就会变成恶臭的生命。好的、坏的情绪都是构筑健康的生命体必不可少的途径,如果缺失了情绪的宣泄出口,恶的面积会越来越大;但是如果能够在生活细节中把一些有可能积累起来的恶时不时地散发一下,减弱它们的强度,我想对于健康的生命是好事情。


  记者:《2008春》这件作品的表现内容似乎和您的其他作品有很多不同。


  方力钧:那个对于我来讲叫历史题材。作品里边选取的场景基本上都是重大历史事件,包括“巴黎公社”、“受难图”、二战站场,甚至有我们以前特别崇拜的列宁同志的塑像。但是另一方面,作品上有很多小虫子,尽管这些重要的历史背景已经逝去,但是它们还活着;尽管活着的很卑微,但是它仍然还活着,这行成了画面上的几层相互关系。


  这件作品的尺寸很大,但是画中的小虫子的尺寸又非常小,这种卑微和渺小让这幅画看起来悲哀又不乐观;特意来看展览的人,却看不到画面上这么多活的小虫子;提前这件作品大家会说“那件黑白的作品”,但是我会强调说它是彩色油画。当然,这其中有我的恶作剧的成分,但是另一方面又有很大的提示意义,作为一件静止的平面作品,我把这幅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也许你很辛苦地来看了这场展览却看不到我想让你看的重要信息;面对自己和别人的动态关系,你们能够看到的、捕捉到的关于我的信息就更少了,这让它像是一个座右铭,不断地去提醒我。


  记者:正像是您始终强调的对个体的表达,近期作品中的野兽意象、珠宝意象还是在表达个人在社会中的困境吗?


  方力钧:我的作品都是我作为个人对于社会、对于自己的存在身份的感受,更精妙一下说,我更关心作为一个生命体的痛感。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重要的基本表现是它/他让你痛苦,比如说扎进一根刺,以后再碰见这类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已经记住它了,时间长了它会变成另一种痛,这种痛可能是对于你这个人或者对于你的生命是特别有意义的内容或者是方向。


  基本上,我创作的主题都是从痛点开始选择的,积累这种痛点并且从积累了很多的痛里面去选择最痛的,或者说目前对我来讲最急切的,作为作品的题目来进行讨论。


  记者:这次展出的油画作品有一些尺寸非常大,为什么会做这么大的作品?


  方力钧:尺寸主要还是从艺术语言来考虑的。在传统创作中,都比较习惯于把作品当成一个可以把玩的东西,一个个体就能够控制作品;尺幅变大了之后,你很难再用把玩的心态来对待自己的作品。大型的作品都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而是需要一个团队来共同创作,就像画壁画一样大家一起完成这幅画,所以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比较节省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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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春》布面油画 400×880cm 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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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夏》布面油画 400×1440cm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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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布面油画 180×250cm 2011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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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春》布面油画 270×600cm 2012年


  记者:近几年您一直在做陶瓷,这种艺术形式吸引您的特质有哪些?


  方力钧:陶瓷一般来说是做实用器,作为艺术家来讲我就想用这种材料去做一些极限的实验。所以从一开始我是在找陶瓷物质的临界点,它的薄、透、脆弱和危险能达到什么样的极限,从技术上来讲这是一个很折磨人的过程,但是一旦从技术上面成立了,所做的一切也就算作废了,因为你已经能控制了。从这个地方作为起点再往前推进,达到一个新的临界点,在控制和控制不了这条线上徘徊,一旦又成立了,所做的工作一切又都废掉了,所以就会不断地改变起点往前推进,不断地把它推到最危险的临界点。


  从艺术语言上来讲,艺术作品往往是被收藏的,没有客观外力的话,会永久地存在,但是这件陶瓷作品是属于体验型的。它从工作室里出来的时候,处于最好、最完美的状态,但是它必然会经历的就是不断地破损,什么时候彻底损坏、以什么样的节奏来损坏都是不可控的。


  特别好玩的是,经常早上起来,在它的基础旁边会多一圈儿碎片儿,因为基础承受不了上边陶瓷的重量,到底什么时候它能够找到自己的平衡或者是不是突然之间就倒塌了这些都说不准。因为它薄的程度,随意震动就有可能损坏,甚至因为冷暖、干湿的差异,自然的伸缩都会让它损坏。


  做这一类陶瓷作品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大的挑战,我很难接受它损坏的过程。但是从生命本身的角度来讲,它的状态就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我希望通过一个物质或者说一个介质,把人对生命的体验在这个物质上达到集中。它很好玩,当然也很纠结,同时还很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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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陶瓷 99×89×105cm 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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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陶瓷 113×105×92cm 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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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陶瓷 108×105×78 cm 2016年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用水墨的形式来画您身边的朋友?


  方力钧:画光头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的社会和文化背景是不重视个体的,并且有一种故意忽视个体和抹杀个人特性的像阴谋一样的惯性。如果那时候我就画身边朋友的肖像,就离社会现实太远了,所以尽可能不画个人肖像,而是去还原社会的原始现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年龄也逐渐增长,想一想作为一个生命体,我有这么多的好朋友、家人和亲人,对他们有愉快、复杂的感情,如果只是画一种共性的人的形象是没有办法寄托的,所以就慢慢转过来,与其画那些从其他地方找来的不相关的形象,还不如把自己的朋友入画,并且把这些朋友的形象用得好也是还原历史的一种方法。


  记者:谈到这些作品时有评论家提出“您的作品精彩之处是生活、人生、交游”,您如何在生活、人生、交游中选择信息向作品转化?


  方力钧:这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艺术或文化是由活的生命体而不是僵化的尸体来创造的,所以饱满的生命力和艺术创作之间是非常重要的关系。我和很多同行的想法可能不太一样,有很多人希望回避社会、规避生命中的问题,在所谓的纯粹状态中去进行创作,但是我觉得没有一种纯粹的创作状态。而且,面对、解决这些生命当中的问题艺术,本来也就有艺术创作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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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2016“再识方力钧”展览现场, 《王广义像》纸本水墨 35×45.5cm 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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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2016“再识方力钧”展览现场,《2013春》纸本水墨 33.5×24.5cm 2013年


  记者:近期为什么会做这么多大尺寸的套色版画?


  方力钧:在我的版画里,这次展出的版画尺寸只是中等尺寸。尽管以前陆陆续续做过版画,但是没有这么集中地来做。


  因为尺寸的原因,这些版画基本上是用电锯做的。颜色方面,我有意识地做了一些尝试,因为不同的材料会有各自的语言特性。而从技术上来讲,做这些版画的过程有点儿像儿童的拼图游戏,传统版画是一色一版,我一般是用十来个颜色,每一个颜色对应一个版,变得就像是拼图游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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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015》 木刻版画 122×81cm 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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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016》木刻版画 122×163cm 2016年


  记者:与“再识方力钧”展览同期展出的还有在武汉大学的“方力钧文献展”,,走进大学“方力钧文献展”目前为止已经进入了15所高校,您持续做这个系列展览的动力是什么?


  方力钧:我也是从年轻的阶段走过来的。我记得我们在学校学习的时候,那些老先生到课堂上给我们做一场讲座或者有一些点评,是特别大的鼓舞。当然,和年轻人互动的过程并不是单向的,我不是要去教年轻人要怎么做创作,但是他们所面临的困惑很多我曾经也有过,和他们的互动对我来说收益也很大,同时我们还可以从年轻人身上获取很多生命的力量。


  记者:您保持展览频率的动力是什么?


  方力钧:每一位观众都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历史和思维方式来判断作品,作品放在展览中就实现了它的第二次生命,所以我更喜欢这件作品离开了工作室与观众达成的共谋的关系,而不是在自己规定的路径中以自己的介绍让每一个人参与到作品的判断中。


  记者:谢谢方老师!


  (编辑:杨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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