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董伊林

　　采访者：董伊林

　　受访者：刘栗溧

　　中国当代艺术奖（CCAA）由乌利·希克（UliSigg）创办于1997年，包括艺术家奖以及评论奖。其中艺术家奖共设立三个内容：杰出成就奖、最佳艺术家奖和最佳年轻艺术家奖（以颁奖间隔的两年内，艺术家的创作活动为评审标准）。获奖艺术家将得到奖金和制作费，并获得展览作品、出版画册的机会。而评论奖的获奖者，将获得由专业评审审核通过的学术课题的研究经费，中国当代艺术奖基金会则负责出版相关研究论著。

　　提到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当代艺术，似乎是一个逐步被国际策展人以及批评家关注的过程，乌利·希克创办的CCAA同样作为桥梁引来了更多国际目光。从1998年第一次颁奖到2013年，共产生了包括鄢醒、艾未未、徐震、周铁海等在内的十数位获奖艺术家；在2007年，CCAA首次颁发了批评家奖，同样每隔两年进行一次评选并一直持续至今，成了为艺术批评家塑造的一个重要展示平台，虽然相对于艺术家奖来说，这一内容受到外界的重视程度并没有那么高，而同质化的奖项即便有也不会存在太长时间，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它已经打破了“短命”的诅咒，甚至当小汉斯来中国的时候，还认为美国应该把这个奖项复制过去。

　　艺术家奖从凯伦·史密斯任总监的时候开始实行推举制，每届会有5—6位推举人，其中包括国内外最活跃的批评家、策展人，每一位推举人负责选出10位艺术家并给出相关的作品分析以及艺术评价。为了保证最终的申请者不局限在某个领域之内，工作人员在挑选推举人的时候也会考虑地域以及年龄的差异。评审和推举人之间没有任何重叠，他们仅仅存在递交与查看推举资料的关系。CCAA每一年都会收到上百位艺术家的相关资料，其中有60位是经过评委共同研究的，有详细的内容记录，15年的时间使得一个庞大的文献资料库得以建立，从第一届参选者的申请表到评委记录的内容，都被珍藏在文件夹中，有着极强的时代感。现任总监刘栗溧希望这些研究成果既可以保护候选人的隐私，也能够为外界所知，因此在现有基础之上，工作人员开始着手进行文献库的丰富。对于一些艺术工作者而言，这些文献的价值不容小觑，每一届参选艺术家的资料都是对中国当代艺术进行梳理时必要的参考。

　　CCAA现今的办公地点（CCAACube）位于顺义，从市中心至此路途并不近，厚重的木门背后别有洞天，整个建筑由艺术家设计，古朴清幽，日常工作在一层，文献库在楼上。每一届评选的讨论过程中如果发现一些问题，CCAA会马上在此办一期沙龙活动来对其进行研讨。值CCAA奖项创办15周年之际，我们采访了刘栗溧，希望对这一机构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记者：CCAA一向以评选标准的严格为人所知，制定这些标准有怎样的考虑？

　　刘栗溧：所有的奖项都有不同的评选标准，关键是能否严格执行预设的标准，这就要看评委的态度。如果大家都严格地执行，那么每一个奖项都应该是严肃的。我们的评选标准本着科学的原则，会思考如何做到更加透明公平，但是一个奖项不可避免主观的东西产生，因此是否严格按照标准认真客观地评选似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以肯定的是CCAA的奖项从出发点到创始人再到每一届的总监都很明确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成立这样一个完全非营利性质的机构无非就是希望将这个奖项作为一个桥梁，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并产生一个标准。基于这一点，15年以来我们始终坚持严格执行每一道工序。做奖项，态度特别重要，这会影响参与的人，当评委们来了之后看到我们是怎么工作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评选气氛，是本着什么原则做事情的，从而对待这件事也会更加认真。

　　记者：出任CCAA的总监是一个怎样的机缘？

　　刘栗溧：希克和我先生认识很多年了，他经常来我们家做客、交流，同时也经常说起这个奖。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了解，甚至认为作为一个收藏家办一个奖也许是为了更有利于自己的收藏。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发现他确实是言出必行，包括收藏也一样，他想的只是自己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对中国当代艺术是最有利的。他讨论起艺术非常认真，我说他是一个比艺术家更热爱艺术的人，艺术家还有想跳出来的时候，而他始终乐此不疲。那个时候希克总是特别兴奋地和我们说这个奖，也希望我来帮忙，这种态度令我很感动，因此我也愿意来帮他做这件事情，我信任他的初衷。

　　记者：CCAA每年从评选到颁奖都有不少的花销？如何获得运营资金？是否有哪些赞助？

　　刘栗溧：完全是创始人来出资。以前的展览有赞助人，M＋美术馆对我们也有资金支持。但是奖项上肯定不会有赞助，因为要保证公正性。对于这些事情我们是非常小心的，希望尽全力做得特别干净，不愿意有过多的商业赞助进来，以免影响评选结果。也有很多非营利机构会做一些艺术家捐赠的内容，我们要实行这一点也不难，但是要始终保持对这个奖项的态度，因为如果做的话，评选结果就很难没有倾向性。

　　记者：CCAA办公室位置相对比较偏，文献库的开放和活动举办是否受距离的影响？

　　刘栗溧：沙龙并不是太大规模的，只是在专业圈内部进行。我认为沙龙应该是大家就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去讨论，另外让讨论出的成果可以落地。比如小汉斯这个活动中，我们的对话会进行直播，陆续还有杂志刊登详细的报道。这也是办公室开放以来开展的第一个活动。现在有许多活动的确能吸引很多人来，但是目的是交谊，最后也许并不清楚会上讨论了什么。我们尽量请一些很专业的人，比较深入地共同探讨一些内容，最后使其可以落地，通过媒体，让更多人分享这个成果。这毕竟不是一个画廊，还是以研究、沉淀这15年来的资料为主。这里环境非常好，氛围也有自己的优势，使人能够踏实下来。

　　记者：对于其他后起的艺术类奖项你有什么看法？

　　刘栗溧：作为一个非营利机构，最初设立的目的是什么？实际上是想对中国当代艺术有一个推动。我们希望中国能有更多艺术类的奖项出现，因为有人愿意拿时间、精力去鼓励艺术家，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当然，一方面希望奖项越多越好，另一方面也希望这些奖项产生的是纯粹的结果。其他奖项或许可以建立更科学的机制，对行业领域也更好，但是一定要有专业认真的态度，评选标准应该有其依据，执行过程应该认真谨慎，否则不如不做，因为反之则有可能起到副作用。尤其对于年轻人，如果不公平，他们也许在未来会对自己，对社会都感到困惑，公正是做一个奖项最基本的责任。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