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大熊君
受访者:大鹏
时隔两年,大鹏带着全新导演作品《缝纫机乐队》,加入了号称“史上最强”国庆档的鏖战之中。电影讲述的是一群小人物追逐摇滚梦的故事,大鹏这次选择用“双男主”的设置书写着小人物的辛酸和荣耀,把一个逐梦人分成了两面:乔杉热血追梦,纯粹甚至于天真;而一开始的大鹏则汲汲于名利,梦想似乎已为身外之物。在大鹏看来,电影就是创作者本身,自称“北漂”的他满足于拍摄和驾驭这样的题材。
在观摩了一次美国音乐电影之后,大鹏在2015年便萌生了拍摄音乐电影的念头,再加上自己原来就有组乐队的经历,让他觉得拍摄这部电影就如同自己的“本命”一样。“缝纫机乐队”的名字和选取家乡集安作为拍摄地,都和大鹏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也让这部电影充满了“大鹏情结”。
大鹏家乡集安从《煎饼侠》到《缝纫机乐队》,大鹏中途参演了不少电影,其中包括冯小刚、徐克等大腕导演的影片。他直言这些导演对镜头的“不妥协”直接影响了他的《缝纫机乐队》:“最后那场戏就是我不妥协的结果”。和电影中的大鹏很不一样的是,他是一个极其认真的人。在片场,所有的戏都必须按照剧本严丝合缝地进行,他说:“我的片子里面不允许有突然”。选角和拍摄上都会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且很少再去发生大的改变,包括影片中强大的客串阵容,他都不允许有太多差错,请来Beyond乐队也是他长时间磋商的结果。
到了《缝纫机乐队》,大鹏显示出自卑和自信两面。谈及《父子雄兵》,他唏嘘“只能说在这个领域里也没有常胜将军”,感慨着“每一步路也不白走”。他将《缝纫机乐队》提档,也把整个宣传战线拉长,不仅为了提高影片的关注度,也是给自己加一点底气。在看到他的电影在国庆档“想看指数”排在倒数第二的时候,他害怕别人看到是大鹏拍的就自动屏蔽了这部电影。但是他对《缝纫机乐队》显示出较高的自信。相比于《父子雄兵》,他说“这部电影才是体现我导演能力和水平的作品”。拿来和开心麻花《羞羞的铁拳》相比时,他说“自己影片的内容还是十分过硬的”,也很有自信的表示“这部电影的票房不会差,它也会成为国庆档一部具有代表性的电影”。
我喜欢“缝纫机乐队”这个名字,它特别好
记者:拍《缝纫机乐队》的剧本灵感是什么?
大鹏:它来自于我的一个念头,我的那个念头在2015年《煎饼侠》播出之后,有一个中美电影的交流活动,广电总局派了几个导演去美国,当时有徐峥、我、管虎导演、李玉还有海岩,我们五个人去的。去到美国之后,别人就带我们参观一系列的制作流程,比如这里怎么拍,那里是怎么剪的,这里又是如何包装的。我们去到了一个混音棚里。混音本身就是电影的最后一道流程,就是制作声音的一些平衡,在那个混音棚里,别人就给我们展示了当时他们制作的黑人音乐电影的前五分钟。就在那个五分钟里,我就服了。那五分钟讲那个黑人的歌手上舞台了,开始唱歌,很多人就在弹吉他、弹贝斯,我看到那些画面,然后耳朵里面听到那些音乐,我就服了。我自己呢,每天都会带一个小本,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嘛,就会记一些笔记和心得体会。我那天就在那个本里面,写下“我要拍一个音乐电影”,就觉得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干的事儿。那一刻,我觉得这实在太震撼了。同时,我会想为什么中国就没人干这件事,为什么这么酷的事情没有人干。同时,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就该由我来干,因为我从小就组乐队,我唱歌我学吉他,我也会打鼓,我所有的乐器我都知道它怎么弄,所以我觉得太适合了,我就得去干这件事。那是2015年的10月,从那个念头开始才有了现在的《缝纫机乐队》。
记者:为什么给自己的影片命名为“缝纫机乐队”?
大鹏:任何一个乐队其实都会面对取名字这个事情,针对“缝纫机乐队”名字的来历,我们电影中专门有一场戏,大家各抒己见,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看法。对我来讲,缝纫机就是小时候一个梦开始的地方吧,家里面条件不是很好,没有课桌椅,就常趴在缝纫机上面写作业,我小时候也常在上面画画。所以会觉得“缝纫机”其实是小时候的一个记忆。在没有剧本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五个字,没有故事的时候我就这么叫了。
记者:会担心因为名字带来的传播度低吗?
大鹏:我倒没有很担心,《煎饼侠》对我而言也是一样。刚开始跟人家介绍的时候,人家都疑问“认真的吗?”,我就觉得我是认真的,我要拍个电影《煎饼侠》,人家当时都笑得不行。我觉得其实是类似的,最重要的还是名字和内容的契合。我反而觉得“缝纫机乐队”特别好。
大鹏:我的电影里不允许有突然
记者:参演冯小刚等导演片子,有给您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吗?
大鹏:帮助我提高挺多的,每一步都不白走,即便是个坑,都可以避免下一次怎么去崴脚。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值得经历的事情。跟冯导去拍摄一部电影,真的让我学习到很多他对电影的理解,而这些理解帮助我在缝纫机乐队中的施展。比如,比较不妥协,冯导要求的画面他必须要实现。这件事情在我之前,其实常常会觉得如果做不到就放弃。在这次的结尾的大合奏就是不妥协的结果,如果真的放弃了这个,到最后也就无法达到这样的场面了。
记者:最后一场戏是一开始就这样安排的吗?拍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大鹏:我的电影里面不允许里面有突然。这件事情涉及到准备,哪怕是突然想到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么多乐手、设备。所以这个事情是安排好的。只是,最后一场戏中最后一群人冲进来的那个画面是计较了很长时间的。原来的剧本是一开始登上舞台是有观众的,后来我觉得没有观众先空荡荡地唱一下会比较燃,所以安排了那么一个细节。但是,结尾的那场大合奏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拍那场戏很麻烦,而且在拍摄的时候遇到了下雨的天气,连下了八天,我们就连拍了八天。拍摄中途总是遇见下雨,就不得不停下来,对我而言是造成了一些拍摄上的难度。但是,好歹坚持过来了,就没有事了。
记者:这次“东北F4”有要求即兴戏份吗?
大鹏:这次倒没有,主要是台词也不太多。所以更多的也就在演出现场,可发挥的空间并没有很大。所以是严丝合缝地按照剧本来的。
选择有争议性的女主角不是故意的
记者:从《煎饼侠》的袁姗姗、柳岩到这次《缝纫机乐队》的古力娜扎,影片中的女主角都具有一定的争议性,在选角上是怎么考量的?
大鹏:选择有争议性的女明星不是故意的。当时拍《煎饼侠》的时候就是想找一个大家批评“演技不太好”的女演员,那个时候都在讨论姗姗的演技。我当时就希望她有娱乐精神一点,用这个角色来回应,结果做得很好啊,大家现在都还挺喜欢她的。我觉得最重要的是“适合”这件事情,而并不是说话题性。如果真的计较,那就应该选择比较没有话题的人才比较保险吧,对自己的电影而言。前提是演员要和电影剧本比较契合。电影中,小镇上的有钱人有一个女儿,女儿和她的父亲关系并不是特别好,所以造成了她和其他人关系的冷漠、疏远,有一种距离感。在目前看来,娜扎真的是非常适合。
记者:演员是否会乐器?
大鹏:大家都完全不会,都是在拍之前经过培训的。我们要求演员都是真实弹奏,所以我们是有给演员请老师,不停地练。
记者:这次的客串阵容同样强大,Beyond也来客串了一把,是怎么说服摇滚老炮们参演的?
大鹏:就是说服,用故事以及用意义,就是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做这样一件事情。当大家谈起摇滚的时候,不再受到父母的阻挠,当大家觉得摇滚音乐不是一件很叛逆且会对其他事情产生影响的东西。这个主题其实还是挺积极向上,阳光开朗的东西。包括,为了契合这个主题,我们在电影的影调上都采用的比较偏暖的选择。这是个信号,希望大家的观感上会比较积极向上一点。所以,他们愿意支持对摇滚有好处的事情。最早就设想好了《不再犹豫》,筹拍的时候在上海在香港都和他们接洽了很长时间,才请到的。
记者:“四美”那个角色是一开始就确定的吗?像宋茜戏份很少,这样的安排有什么用意?
大鹏:在剧本创作阶段,“四美”其实就已经想好了,角色上也没有很大的改变和波折。宋茜那个角色需要非常会跳舞,就我对她的形体、认知上来看,她的确很适合那个角色。原本在拍的时候,不仅仅只是那几秒钟,是最后被剪成了那样。她本来在电影中的戏还挺多的,但是为了电影节奏的服务。就是电影中常出现的问题,当我们看起来流畅的事情,必须经过一定的牺牲,并不是每个导演都可以这么勇敢地下剪刀。宋茜粉丝那么多,但是这还是一个对作品整体性的态度吧。就好像我自己在这部电影中的角色,并不是那么讨喜。我觉得大家应该更喜欢乔杉饰演的那个角色,但是没关系啊,这是一部电影,是一个整体的作品,我是导演我必须为电影的整体性负责。所以出于电影整体节奏感的考虑,不止宋茜的删减,也有摇滚老炮戏份的删减。
记者:这次您出演了一名不那么成功的经纪人,这个角色有什么承载意义吗?
大鹏:目前我这个阶段的心态和能力是满足于驾驭这样的题材,而且我自己本身也是奋斗当中的北漂青年。我能拍的电影,应该就是长这样,电影就是我创作者本人嘛。他虽然只是一个经纪人的身份,但其实他和戏里面的胡亮在根上是一个人。胡亮就是曾经的他,他也有过登台演出的梦想。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而变得现实。所以因为胡亮打动了他,而他去拯救了这件事情,它是一个连锁反应。经纪人只是他外在的职业载体,但事实上他心理上的那根弦和胡亮是统一的。他是胡亮未来的映射。
记者:现实中,经纪人把乐队带上了“中国有嘻哈”这个舞台,是觉得这个舞台有和影片想通的地方吗?
大鹏:我抱大腿,蹭热度。那个节目实在是太火了,我希望能通过那个舞台让我的乐队和电影让更多人知道,但我有一个前提就是别给人家添乱。我们得有充分的理由去登上那个舞台,所以我们的音乐性还是满足于在那个舞台进行表演的,那个现场撑得上是那个节目所受到的所有关注。但是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我们。
记者:还想继续玩这个乐队吗?
大鹏:刚在三里屯进行现场演出,10月3日在南京参加音乐节的表演,总之这个乐队在电影操作的过程中,我希望它能够以乐队的形式继续下去。当然每个乐队的成员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能够凑齐在一起排练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们很珍惜在一起排练和表演的机会。
很高兴国庆档有并驾齐驱的伙伴
记者:影片中有对周星驰致敬的意思吗?
大鹏:致敬这个词现在被用得很泛滥,就是抄袭的变相解答。我没有主动地想要去致敬任何人或者场景。我们当然会受到周星驰先生过往的影响,那个是深入血液的。所以里面很多戏也是我的自然流露。
记者:《父子雄兵》的失败对于拍摄和宣传这部影片有什么样的影响吗?
大鹏:我不知道《父子雄兵》会不会给我有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每一步路都不白走,就算是个坑也能知道下次如何避免崴脚。其实我是一个特别认真的人,别人托付给我的事情,我只要开了口,我答应的事情我百分之百地就会去做到。所以《父子雄兵》那个项目,其实原本只是我演出的一个项目,当时他们希望我可以当监制,可能因为我导演的《煎饼侠》可能取得了一些成绩,最后的结果并不是特别理想。只能说,不是所有领域都有常胜将军,会对观众对我接下来要拍的电影的认知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一个电影导演是多么重要,导演和演员的角度其实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我觉得这部《缝纫机乐队》才是可以体现我能力和水平的。大家看完之后会有自己的评价。
记者:国庆档开心麻花《羞羞的铁拳》也要上映,对自己影片参与这样的竞争有信心吗?
大鹏:肯定会与众不同,但是我也很欣赏开心麻花这个团队。当年《夏洛特烦恼》出来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在微博上摇旗呐喊的人。我给他们写了一篇很长的文章来赞美他们的喜剧。同时我跟沈腾马丽都是特别好的朋友,两部电影并驾齐驱出现在国庆档,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事情。我们的片子质量很过硬,我也相信他们的内容足够吸引人,我挺开心可以有并驾齐驱的伙伴。竞争倒是没关系,因为最后都会产生一个结果,但这个结果都不会影响我们之后的相处,也不会影响我们未来的努力。这部电影是我的一份工作,这个工作摆到台面上了,我们既是同时上映的电影,也是共同去开拓市场的伙伴。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更努力地去做好下一部电影。
记者:国庆档影片扎堆上映,对自己电影的票房有什么期待?
大鹏:国庆档的容量其实是足够大的,现在不是好电影太多,而是好电影太少了。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在没有看过其他电影的情况下,我们的电影勇于提档一天,勇于最早地面向观众,是一种态度和决心,也是一种自信。我认为它的票房不会差,它会成为国庆档期一部很有代表性的电影。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