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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库-汉姆:站在台上的应该是有故事的躯体

2009-04-08 09:36:50来源:外滩画报    作者:蔡宸亦 杜方舒

   

阿库-汉姆:站在台上的应该是有故事的躯体(图)

现代舞大师阿库-汉姆
阿库-汉姆:站在台上的应该是有故事的躯体(图)

《我之深处》演出照

阿库-汉姆:站在台上的应该是有故事的躯体(图)

阿库-汉姆是朱丽叶-比诺什(右)的舞蹈老师

阿库-汉姆:站在台上的应该是有故事的躯体(图)

阿库-汉姆


  作者:蔡宸亦 杜方舒

 

  阿库-汉姆是朱丽叶-比诺什的现代舞老师。从未经过专业舞蹈训练的比诺什,选择阿库-汉姆带自己踏入舞蹈之门,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在当今国际现代舞界已经享有大师地位,被誉为“21世纪舞坛第一传奇”。

 

  这些年,不满足于影后身份的朱丽叶-比诺什一直谋求“多栖发展”,在绘画界和诗歌界崭露头角后,去年,她又郑重地来到阿库-汉姆(Akram Khan)位于伦敦的剧场后台,要求与这位英国现代舞大家“相互探讨”。于是,一部为比诺什度身定做,由阿库-汉姆与比诺什共同演绎的融合台词、戏剧、电影、现代舞的舞剧《我之深处》(In-I)就此诞生。阿库-汉姆介绍说,《我之深处》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电影院里,一个女观众倾慕于一位男子,于是想尽办法吸引他,而后两人由陌生到相爱。32728日,该剧作为2009中法文化之春的开幕作品,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歌剧厅上演。

 

  有媒体报道称,当阿库-汉姆为《我之深处》寻找女演员时,比诺什的形象赫然出现在眼前,但经过记者求证,这纯属讹传。事实上,《我之深处》同阿库-汉姆以往讲究气韵、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的舞蹈风格全然不同,是表演成分颇高的舞蹈哑剧,而非纯粹的舞剧。发布会上,媒体对于比诺什的缺席极为失望,而对一旁悄然入座的阿库-汉姆态度冷淡,主办方见势,赶紧澄清:“这出戏真正的主角,正是在座的大师。”

 

  “东西合璧”的舞蹈大师

 

  阿库-汉姆身材小巧、外形俊朗,戴着顶贝雷帽坐在一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皮肤黝黑的他拥有孟加拉国血统,在英国出生长大,操着纯正的英式口音。他从小学习印度传统卡达克(kathak)舞蹈,并在日后将其与欧美现代舞相结合,凭借独特的“东西合璧”的舞蹈风格,而享誉国际舞蹈界。虽然在西方长大,但不难发现阿库-汉姆的语言和思想都带有明显的东方印迹,他甚至在前臂上文了条巴掌大的“龙”,被问及是否知道图案的意义,他回答说,“我知道,这是中国的龙,我觉得很好看,但是得骗妈妈说是画上去的,可以随时洗掉。”

 

  阿库-汉姆的母亲是一位穆斯林,在她看来,文身触犯信仰,必须绝对禁止。听他的口气,就能揣摩到这位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威信。她曾是一位从未在公开场合表演过的舞者,然而,为了不让生在伦敦的小汉姆忘本,在他3岁时,家人就开始教他跳民间舞蹈。阿库-汉姆说,自己从小生活在多文化、多民族交融的环境中;小时候,伦敦家里的邻居是两个中国人,对街住着两个非洲人;同学中最要好的是一个法国人和一个希腊人。在多种族的环境中长大,使他与生俱来有一种“融合”的倾向。

 

  学过两年音乐后,年幼的阿库-汉姆追随著名的卡达克宗师Pratap Pawar先生学习舞蹈,他介绍说:“卡达克是一种流传于北印度和巴基斯坦的传统舞蹈,发源于卡达克族,关注的是人的故事。这里的人们通常用讲故事的方式传达宗教使命,同古典芭蕾相比,卡达克是舞蹈家自发的创作,代表的是缺陷美。”

 

  有关气息的舞蹈

 

  阿库-汉姆13岁就开始了舞台生涯,在著名舞台导演彼得-布鲁克(PeterBrook)长达9小时的传奇之作《摩科婆罗达》(the Mahabharata) 中出演角色。此后,他不仅跟随玛莎-葛莱姆(Martha Graham)和默斯-康宁汉(Merce Cunningham)等大师学习古典芭蕾,更是深谙欧美现代舞精髓。进入上世纪90年代,阿库-汉姆开始创作带有浓重卡达克舞色彩的独舞,标志性的作品有《宝丽莱足舞》(Polaroid Feet2001)、《浪人》(Ronin2003)和《第三级目录》(Third Catalogue 2005),引起了国际性的关注。

 

  阿库-汉姆认为,他的舞蹈是十分东方化的,因为在东方人的艺术中,舞蹈、音乐以及表演三位一体,不可分离,但在西方的概念里,这些都是有边界的。“在卡达克中,音乐和舞蹈不可分割,音乐家和我都在寻找同一样东西—初始节拍,这个节拍象征着神秘的爱情之神Krishna。在印度的音乐和舞蹈中,都有很大的即兴空间,虽然遵循某种数学逻辑,但又可以自由发挥。”他说,自己常常是在音乐中找寻着某种印度的气息,但在舞蹈方面,又是全然西化的,他曾在媒体上解释:“我的舞蹈风格的形成并不是下意识的或者知识层面的培养,而仅仅是我的身体在两种舞蹈形式对抗的张力中迸发出的一种独特言语。”

 

  西方媒体对阿库-汉姆在《浪人》中的表现如此评价:他和观众通过表情、眼神甚至呼吸交换情感和讯息,彼此心领神会;一旦他舞动起来,周遭都开始随之闪烁;他四肢急舞,旋律随着踝铃加速;他的动作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激烈,沉浸在音乐的旋律之中,踝铃的节奏和音乐的旋律刚好配合,接着又与鼓手的击打交相辉映,瞬间交响出一段舞者和鼓者的对话,让人叹为观止……

 

  2000年, 阿库-汉姆创办了自己的舞蹈团。一则招聘团员的小故事,证明了他与众不同的舞蹈信念。有一次,他目睹了一位演员去舞蹈团试演的奇怪经历,“他的试演节目没有音乐、也没有舞步,仅仅站在那里,静静跟随考官们的呼吸而呼吸。当他被拒后,我招募了他”。阿库-汉姆认为,舞蹈中贯穿肢体的是“气息”,在他看来,这种肢体能量与空气的关系是来自于故乡的传统。他打了个“折纱丽”的比方:在孟加拉国,曾经有一门业已失传的技艺,就是把女性穿的纱丽折成火柴盒那么大的小方块;其实,这种折叠的过程就是上臂配合着纱料“呼吸”的运动。

 

  跨界舞剧找到生机

 

  剧团初创时,阿库-汉姆也经历了举步维艰的阶段,他曾对媒体诉苦:“现代舞在英国根本不受关注,只有挑衅的声音;在欧洲,德国的现代舞处于领先,美国的情况则更糟,舞蹈文化还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转型期,年轻的编舞们都不知跑哪儿去了;不是因为他们不够智慧,而是因为编舞没钱,这是很可耻的。我最近在那里待了9个星期,发现没有人愿意花钱看舞蹈。”

 

  没过多久,阿库-汉姆就找到了舞团的发展方向,开始有计划地制作跨界戏剧、电影、视觉艺术、音乐及文学的舞台表演项目,这些带有明显东方色彩的作品很快使他誉满全球。2002年的作品《若》(Kaash),集结了印裔英国视觉艺术家安尼诗-卡普尔(Anish Kapoor)、极度崇尚印度哲学的印裔英国作曲家尼汀-索尼(Nitin Sawhney)以及巴基斯坦裔英国作家哈尼夫-库雷西(HanifKureishi)等众多移民背景的著名艺术家,获得了2005 年南岸地区戏剧表演奖。

 

  2005年, 他又与比利时编舞大师西迪-拉比-卓卡维尔(Sidi Larbi Cherkaoui)、雕塑家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 及作曲家尼汀-索尼联合制作了《零度复数》(zero degrees) 在伦敦著名的Sadlers Wells剧院首演,并获英国最高舞台艺术奖“劳伦斯-奥利弗奖”最佳舞蹈作品提名。同年,因其对现代舞的杰出贡献,阿库-汉姆荣膺大英帝国皇家勋章。

 

  作为伦敦南岸中心的常任编舞和联合艺术家,如今的他拥有很大的创作自由。他以一年一个项目的速度推出大型舞蹈作品。他不仅与自己的老师及其他卡达克艺术家合作表演舞蹈,还与伦敦小交响乐团合作了舞剧《变奏》(Variations),于2006年进行了欧洲与北美巡演;同年,他创作的由传奇芭蕾明星萧菲-纪莲(Sylvie Guillem)主演的舞剧《圣兽舞姬》(Scared Monsters)在英国首演,该剧由台湾编舞大师林怀民任舞蹈指导;2007年,他又为台湾云门舞集制作了《迷失之影》(Lost Shadows)。去年,他还曾与中国中央芭蕾舞团合作,集中了来自欧洲、非洲、亚洲不同国家的9 位舞者,配合以南非、西班牙、中国乐器演奏的多段民族音乐,执导了舞剧《相聚》(Bahok)

 

  此次与比诺什合作《我之深处》,创作阵容中同样囊括了一批明星艺术家,包括特纳奖最佳视觉艺术家得主等。阿库-汉姆表示,无论是作为演员、舞蹈家还是视觉艺术家,很容易陷入自我满足的境地中止步不前,一方面因为得到肯定而得意忘形,另一方面也因无从突破而固步自封。《我之深处》是一次跨艺术领域的实验,为艺术家们达到另一高峰创造契机。他说他非常佩服比诺什在影片《蓝》中的人物塑造,能有幸与她合作,也是自己“偷师”演技的好时机。

 

  对话阿库-汉姆--我们手里不举任何旗帜

 

  谈到本次演出的《我心深处》时,阿库-汉姆说这不是他个人的创作,而是与比诺什相互沟通、相互体验的创作结晶。他感激自己的多民族成长环境,说舞者不举任何旗帜,因为舞蹈需要双手的自由。

 

  B=《外滩画报》 A= 阿库-汉姆(Akram Khan)

 

  B:你的身份背景和作品一直带有某种“东西结合”的特征。在你看来,东西方舞蹈语言最大的差异或冲突是什么?

 

  A:东方人的舞蹈更具精神性,更灵活多变,富有气韵,西方人的舞蹈往往仅仅是身体运动,更多地注重规则,舞蹈内涵的精神性常常被忽略。

 

  B:台湾的云门舞集借鉴了书法和太极中“呼吸”的元素,你的舞蹈同样非常注重气息,这与中国人所修炼的“气功”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

 

  A:对,我的舞蹈里也蕴含了许多东方化的理念,我不懂书法,但可以说借鉴了许多瑜伽中的理念。平时我在练习舞蹈时,通常紧闭双眼,让个体化作大气的一部分,与大自然同呼吸,这时,空间就像消失了那样,你与物体之间的距离化成了无限大。

 

   B:你的舞蹈经常跨文化、跨民族,比如在《相聚》中,你同9位不同国家的舞者合作,据说你的工作方式往往是从与他们聊天开始的。

 

  A:是的,我需要了解他们的个人经历,需要把舞剧中的角色和舞者本人联系起来。我希望身体动作是内心的自然流淌,从而完成精神上的探索。中国的舞蹈演员非常不愿意流露出自己的个性,而我需要站在台上的是个人,是有故事的躯体,而非仅仅是一个舞者。《我之深处》这部戏,恰恰就是比诺什与我相互沟通、相互体验的创作结晶。

 

   B:聊天是为了得知对方的经历吗?

 

  A:不是,聊天是在倾听的同时观察对方的身体语言,人在谈论悲剧或者谈论新闻时,手势和表情都会不同,这是更本质的流露。我认为语言沟通和身体沟通是同质的,我会把它们融汇到舞蹈中,我的下一部戏就是探讨政治人物的身体语言,所以目前在研究他们演讲时的手势和动作等。

 

  B:这听上去很有趣。

 

  A:对,这出舞剧叫《天使》,目前还在创作中。

 

  B:“天使”与政治人物有什么联系?有人认为政治人物都是恶魔。

 

  A:哦,我想说的是,天使和恶魔只是人心的两面,他们可以说是亲戚。古代的苏美尔人就认为数字9代表的是人类,数字10代表的是神灵,这说明,人类永远是不完美的,你可以说政治家既是恶魔又是天使。

 

  B:能问一下,你本人相信有天使吗?这个问题也出现在你与比诺什的对谈录中。

 

  A:我想说,我相信,但不一定是天使,总之是某种超越人类意识存在的东西,也有些人称之为神灵。我没有宗教信仰,但我相信纯粹灵性的存在,我想所有美丽的事物都具有灵性。

 

  B:亚裔身份会给你的创作带来什么特殊性?

 

  A:我从小在多民族的文化环境中成长起来,邻居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同时我也要感谢我的母亲,她热爱建筑,因此我从小就被带领去参观印度教的寺庙以及各种大教堂。虽然她是穆斯林,但她在拥有自己信仰的同时也能理解他人的信仰。著名的卡达克编舞家KumudiniLakhia 曾说过:“别人说,当我跳卡达克时,手里举着印度的国旗,当我跳现代舞时,手里举着西方国家的旗帜,然而我说,舞蹈需要双手的自由。”我觉得,用这话总结舞者面临的民族性问题很合适。

 

  B:比诺什之前不会跳舞,有人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人都可以跳现代舞,你怎么认为?

 

  A:从技术上说,现代舞其实并不容易,现代舞的即兴与自由是出于对古典舞的反叛和革新。然而,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你可以不怕扭了脚、折了膝盖,可以不怕流泪,坚持每天8 小时以上的练习,同时拥有足够激烈的情感、足够的勇气去探索身体感觉,那也许的确可以与我共舞。

  

 

(编辑:李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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