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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无需努力 承担责任更是额外

2014-04-17 09:35:34来源:腾讯    作者:

   

作者:绍伟
 

王小妮:不要把人说成人们 他们永远不是一大群
 

王小妮资料图(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绍伟
 
  采访者:绍伟
 
  受访者:王小妮
 
  百度一下“诗人王小妮”,你约能搜到26万个结果,关于她的诗、她的小说,以及媒体对她的采访报道。但无论内容怎样天花乱坠,似乎看不到特别夺人眼球的话题。平淡,成了王小妮给每位遇见她的人的第一印象。
 
  在扬州参加虹桥修禊的王小妮,在记者眼里是话最少的诗人。她的想法,似乎可以用一条专访她的新闻标题作概括:“诗人需要诗,不是诗需要诗人。”
 
  需要诗的王小妮喜欢生活,而这也成为她诗歌的特点之一。她最近除了整理诗和准备新的小说,更多的时候浇花,移栽菜苗,随手翻书。
 
  王小妮也是一个“很难对付”的采访对象,也难怪曾有媒体评价她:一切问题到了王小妮面前都不成为问题。她对记者在问题中套用“都去哪了”的提问方式就表示不满:建议不用这种流行的套语;她也在邮件往来中给问题“挑刺”:好的提问是口语的,不是仿学术的。
 
  这就是王小妮。试着读懂她,或许就能离她的诗歌更近些。
 
  中国文化忽略了个体的生命
 
  记者:我们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您的诗却关注着人们易于忽略的事态,关注着那些慢的、小的和隐秘的食物。您的这种耐心、善意而略具反讽的风格是怎么样形成的?
 
  王小妮: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语言方式,包括切入角度,讲述节奏,内心的美学依据,它应该注满了很多自然的个人成分,大概不是有意设计和追求的结果。
 
  我们的文化长久地只注目大事件只仰望大角色,现在又眼球飞快流转,几乎总能搜寻到最刺激的短目标,矿难,塌楼,地陷,飞机没了,而所有这些背后都是有非常具体的人。个体的卑微存在总像秋风必然吹走枯枝败叶,信息太多,往往“翻篇”太快,忽略的正是每一个生命。该俯身听听狂风骤雨下叶子们低微的声音,现在,这个尤其重要。
 
  不断冒出来的新词激活了日常生活,语言才有生命力
 
  记者:诗歌的当代性是否意味着从语言、情节设计、意象与情感展示、生命意识等方面都要与当下的环境相迎合?如果是这样,如何去迎合爆炸的信息、生猛的网络造词等现象?这些对诗歌的发展会起正面的意义,还是相反?
 
  王小妮:什么是诗的当代性,要准确认定这个定义,恐怕需要具体的语境。
 
  恐怕没有人在动笔前先给自己划出这么多限制,逐一想到“语言、情节设计、意象与情感展示、生命意识等”。想到些什么,把它写下来,最接近心里刚一闪现的那个感受。
 
  什么也不迎合,只跟随自己。这个自己是个整体,不是由什么拼合的,比如“情感展示,生命意识”。
 
  很简单,我理解的诗是一件私人的事,一个爱好。这使得它先天有了避开一切外在干扰的“特权”。首先,诗更属于写作者本身的内心而不是任何别的,不管这个“别的”多强势多高声多被追捧。
 
  日常生活当然是另一种“节奏”和“生态”,它的戏剧和荒诞性常常超出人们的想象力。所有这些,日常或突发,对每个人内心的影响都不同,所以有人能忍受在北京当北漂,有人不能,有人能忍受上下班挤地铁两小时,有人不能。
 
  你似乎把“生猛造词”看成负面,事实上,可能恰恰是不断冒出来的新词激活了日常生活,语言才有生命力。从“新词”到“诗歌发展的正面意义”,这之间的距离相当遥远。诗歌最自然的成长发展,是富有个性的多向度的。
 
  事物有单纯的正面意义吗?
 
  不要把人说成人们,他们永远是一个个
 
  记者:我们都知道您的作品涉及到诗歌、小说、散文、随笔,而且您本人毕业后还做过电影文学编辑,如此丰富的文学题材接触,对您个人的创作有什么帮助?
 
  王小妮:任何题材其实都是人为的规定,本身都是写字。一个真心喜欢烹饪的人很少会只做面食,只做甜点吧。
 
  记者:《一直向北》、《方圆四十里》等作品都描写过知青的生活,您的诗歌中也经常会出现朦胧的、真切的故乡印迹,这跟您的生活经历有什么关系?
 
  王小妮:知青和故乡是两个概念,知青就是远离故乡。曾经有一首“古老”的诗,食指的《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写的就是拉着知青的火车开出北京的那一刻。知青的概念,首先是离开城市里的家,去遥远未知的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这涉及到两个问题,一,生长的城市,二,插队的乡村。
 
  几十年的拆城,使我出生的城市早变了样子,曾经成片的有殖民色彩的俄式日式建筑在上世纪80年代以后消失得最快,而那座城的毁坏源头是从上世纪40年代末的围城开始的,饥饿的人们只要找到一点能吃的,可能随意拆掉木门木窗点火加工食物。我母亲是围城亲历者。文革中被烧毁的建筑在武斗结束第二天我去现场看过,现在只能在老照片上找到它前身的痕迹。我曾经住在一座教堂后面,是文革中期,后来,全家下放,又下乡做知青,上大学以后,再经过那一带,教堂消失了,最近才知道,它始建于1922年,在上世纪70年代末拆毁,类似故事很多。所以我的故乡没有了。
 
  去农村插队让我对植物,对土地和土地里的出产,对种植农作物的人有更多关注,这在我的两本《上课记》里应该能感觉到。
 
  记者:您的随笔集《上课记》刚一出版即产生轰动,这股“热”是您预想到的吗?您创作这本书,以及后来还写了2,本来意图是什么?
 
  王小妮:我的最大动力和满足从来都在写的当时,其它只属于额外附加部分。两本《上课记》越写到后来,越偏向于记录。很多在校大学生平日的困扰和想法极少被关注,这个群体经常被社会忽略和随意解读
 
  记者:上山下乡的时代记忆让知识青年普遍怀有一种模糊而又强烈的情绪:不解、怀疑、愤怒、无奈、对抗等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宣泄在您的诗歌里是看不到的,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倾听者、旁观者的姿态,您总是描述普通生活,却能在其中洞察深刻的哲理。这让人不禁要问,为何你经历了知青的时代,却写出了和知青诗人截然不同的诗歌?
 
  王小妮:新闻里,一般性的评论里所谓一代人,我觉得是没有的,都是各自不同的个人,各有各的体验,各有不同的讲述方式。我始终有这个警觉:不要把人说成人们,他们永远是一个个,不是黑压压一大群。
 
  抽离了活动的人 才会产生观点
 
  记者:您怎么看待先锋派和未来主义的当下诉求?
 
  王小妮:我不习惯于任何界定归类和命名,人们对这样“不寻常”的现实不可能毫无感触,除非他是植物人。
 
  写诗的人的不同是用分行的句子把一部分感受写出来,歌手想唱出来,出租车司机抓住一个乘客就滔滔不绝,聚餐时候的争论交锋,诗人做的和他们类似,他们有什么主义吗?我觉得不是,呵呵。
 
  艺术上的归类命名,经常是后来人做的,真正的艺术一定懵懂发生在命名之前。
 
  记者:外国诗人夸梅和约翰认为诗歌不应该负担历史的痛楚、浑厚、无奈等,而应是诗人自然而然的情感表达。您赞同谁的观点?为何?
 
  王小妮:一般不注意观点,抽离了活的具体的动人的东西以后,观点才出现。
 
  上面你引述的两个,认同后面的,但必须强调,一个人的情感自然不是空的,是不断装载清除着很多东西的,是盛满的又是动态的。
 
  西方和我们距离很远,即使有人觉得自己崛起了
 
  记者:当年插队做知青,您是否接触了西方诗歌?甘德也说,翻译工作让中西当代诗歌互相影响,您看到这种影响了吗?这种影响更影响了谁?
 
  王小妮:插队的时候很少接触文字和纸张,一张干净的纸就是奢侈品,包括写满字的纸也是很好的卷烟材料。接触最多最直接的汉字是屋子里糊墙的报纸,连续的雨天,不能干农活,躺着,快速找到糊墙纸上的某一行字在什么位置,曾经是一大娱乐。
 
  上面还不是让人惊异的,2012年一个90后大学生告诉我“上了中学,忽然知道了,原来‘外国’不是一个国名,而是很多的国。以前一直以为‘外国’就是中国以外的另一个国。虽然乡村小学也挂有地图,但是没仔细看过,听说过美国和英国,但是从来没想过美国英国和那个‘外国’是什么关系。”
 
  西方和我们距离很远,即使有人觉得自己崛起了。
 
  关于语言,问题涉及到两个方面:一,新文化运动后的现代汉语受到不同语言的影响,不止西方,还有日本。文言文的主流地位被彻底撼动,而事实上,在文言文以外,口语和方言在中国的民间从来都没有退出,反而一直被更多的人使用,生命力旺盛着呢。二,现在,我更在意文学作品翻译过程中的失去和无可呈现,所以,看翻译作品很少,特别是翻译过来的诗。
 
  翻译可能影响了中国的诗人,倒是很少知道影响了外国诗人。
 
  诗任何时候都不必被关注
 
  记者:阿莱士(斯诺文尼亚诗人)、CD赖特(美国诗人)、唐晓渡(中国诗评家)等都认为,当今社会鲜有人读诗。您也曾说“诗在那个年代只是精神过度贫乏时候的填充物”,那么是否该把这样的现象看做是诗歌的“衰变”?这是自然的现象,还是我们不努力的后果?当代诗人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
 
  王小妮:诗任何时候都不必是主流的被关注的,这样更正常。
 
  诗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努力,挖井可以努力,写诗不可努力。既然努力都不需要,承担责任就更是额外的了。
 
  记者:您作为1980年代朦胧诗的代表人物之一,曾这么描述诗歌创作:“生活的主体全无诗意,诗意只发生在瞬间。此前采访杨炼先生时,他说他的写作既非即兴演绎,也不是准备良久,而是在灵感造访后百般雕琢。能否请您评价自己的“瞬间诗意”呢?
 
  王小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看你的引述,这是两个写诗的人描述了写作的不同时段。我强调的是缘起。没有瞬间你琢磨什么?没有琢磨,怎么可能一眨眼就把一首诗完成。
 
  我不觉得诗可以教,在有限的诗歌课里,重点在鉴赏
 
  记者:您说我们的文化不够重视个体,近些年来,我们也看到当代的一些文学创作正在转变眼光,开始关注个体对整个环境的影响。在我们的诗歌领域,是否也存在这种变化?是有必要的吗?
 
  王小妮:依旧有很多人有写诗的爱好,如果真的有个“诗歌领域”,它必然很潜在很边缘,所以没人有能力来总结归纳它。但这可能是最正常的,个体由此得到安静和另一种尊重,每个人都是整个的一部分,而不是被整体所覆盖
 
  记者:您曾从事诗歌教育,现在还关注吗?您觉得当代诗歌是否可以通过教育的方式去传承?诗歌有多重视一个人的天赋?
 
  王小妮:我在高校的八年所做的只是最普通的大学老师的日常工作,授课内容全由教学部门安排,没有个人的选择,不能说从事过“诗歌教育”。我不觉得诗可以教,在有限的诗歌课里,重点在鉴赏。
 
  写诗应该在感知和语言上有格外的敏感
 
  记者:诗歌是否可以成为诗人生活的镜子,并被公众所了解,去谈论?
 
  王小妮:诗不是生活,像天上可以有日月,不可能总挂着一道闪电。
 
  (实习编辑: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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