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菁霞

《市民学堂》系列

　　9月的北京，秋意渐深渐浓。曹文轩先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应东莞市读书节协调小组的邀请，来到了这所自新石器时代以来就有历史记载的古老城市。在东莞，所见闻的人的书香之气与城的优雅之态，让他对这所南方的名城产生了美好难忘的印象。

　　记者：听说您这次是第一次来东莞，谈谈您对东莞的印象和感受吧。

　　曹文轩：在我以往的印象里，东莞是一个物质性很强的城市。过去我一直觉得东莞是一只经济怪兽，去了之后才发现东莞是南方一个很讲文化、讲品位的城市。这是我到东莞之后一个突出的印象。

　　在东莞的几天里，我的感受就是东莞人对精神、文化的强烈追求。你看那么现代化的图书馆之城的建设，图书馆是一个城市文明的标志，一个城市肯这样花大力气去投入、建设，这是一件非常值得赞美的事情。

　　另外，东莞的城市（包括下面的镇街）建设、规划都很好。与中国其他一些经济发达地区相比，更令人赞赏。东莞人很聪明，他们虽然有钱了，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审美能力和水准并不一定就能达到最高水准，他们就请专家、行家来主持、设计。

　　记者：改革开放以来，东莞在经济发展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近年来，东莞市政府提出了建设“文化新城”的规划和目标，为推动全民阅读，提升市民文化素质，东莞市政府自2004年开始，每年举办丰富多彩的读书节文化活动。对于东莞人的这种文化追求和理想，您的感受和评价是怎样的呢？

　　曹文轩：城市其实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如果长久不读书，就会变得如古人所说的那样“面目可憎”。同样，一个城市没有读书的氛围，也必将面目可憎。东莞举办读书节，大力推行城市阅读，我本来事情很多，为什么接受他们的邀请去参加，一是我想去看看这个从未去过的一个南方有名的城市，同时，我也想把我的一些理念带去，讲读书对一个人、一个城市的意义。东莞开办读书节等一系列活动，比如“市民学堂”，这都是一个城市愿意优雅的举动。它会成为更有质量、对世人更有说服力的城市。作为一个经济强市，它在文化追求上的努力也更具典范意义。我每年都去深圳参加读书节活动，和深圳一样，东莞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记者：作为今年（第五届）东莞市读书节的特邀嘉宾，您在开幕式上做了“阅读与人生”的演讲，并随后在常平、虎门、塘厦等镇对中学生做了多场有关读书、写作的演讲报告。您能否为东莞人——一个更为广大的读书群体——也提点意见和建议？ [NextPage]

　　曹文轩：自从有了书籍，人类创造的文明才得以更好地传承下来，书籍使人成为“不死”之人，也使一个城市成为一个永远具有活力的城市。我们不能离开书，离开书就离开了历史和文明的传承。另外，书籍、文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它不仅仅记录世界，它还创造世界，发达的语言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我们可以用它来创造一个又一个的新世界，也即我在讲座中谈到的“第二世界”。这个“世界”到今天已是浩浩荡荡，蔚为壮观，足以与造物主给予我们的“第一世界”相媲美。

　　这次在东莞，除了读书的意义之外，我还讲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读什么样的书？这也是我近几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在造纸与印刷高度发达的今天，图书丰富到泛滥，然而阅读质量却在下降，那些以书籍名义出版的不良读物正在迅速地毒噬我们的阅读空间，降低我们的境界，甚至还会损伤我们的心智。你刚才问我的意见和建议，这就是我的建议。我希望东莞人在读书时慎重选择。同时，我也希望读书节的领导者和组织者考虑和重视这个问题。如何向市民推荐更值得去读的书是非常重要的。这方面，新加坡的国立图书馆做得很好。读书是需要选择的，书分两种，一种是用来打精神底子的，一种是打好底子以后读的。另外，书也是有“血统”、有“辈份”、有“文脉”的。在选择所读的书时，应该注意到这些问题。

    曹文轩，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部分文学作品被译成英、法、日、韩等文字。获省部级学术奖、文学奖30余种。包括国际安徒生提名奖、中国安徒生奖、国家图书奖、中国图书奖、宋庆龄文学奖金奖、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奖、冰心文学大奖、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编剧奖、中国电影华表奖、德黑兰国际电影节“金蝴蝶”奖、北京市文学艺术奖等。

    （编辑：李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