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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心唐诺夫妇繁华处挖掘寒凉的废墟

2009-08-28 09:54:17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

   

作者:石剑峰

    因为《巫言》和《荒人手记》,“巫婆”一样神秘的朱天文终于在今年上半年频繁出入内地读者视野,宛如天书的《巫言》也并没有吓倒读者,就算放在案头等待灰尘也不打紧。姐姐过了场,妹妹朱天心也来了,朱天心10多年前记录女儿成长点滴的《学飞的盟盟》也于日前出版,盟盟的老爸、作家唐诺的旧作《文字的故事》再过几天也将与读者见面。

  不久前,朱天心和唐诺夫妇在香港接受了记者记者专访。

  天心唐诺,有趣的一对

  第一次见到朱天心是在今年3月香港岭南大学的一个学术会议上,一件极其普通的红色衬衫,比在场的其他女作家黯淡许多。再见天心又是在香港,她接着姐姐的脚步来香港书展做访谈、开演讲,此次她穿上的是一套深蓝色绣花衣裙。翻出书包里从上海带来的一期《印刻文学生活志》,原来就是去年她拍封面照的居家穿着。传说中朱家人生活朴素可见一斑,也许是对世俗物质生活的不在意,也许是他们的生活境遇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样宽裕。几十年来,三代人和几十只猫蜗居在台北的老宅中,用朱天心的话说,家里也没有她自己的书房,所以三年来她和唐诺差不多每天都去台北那间位于永康街上的二楼咖啡店开始一天的写作。天心小说集《古都》中《威尼斯之死》里那个寻找合适咖啡馆写作的主人公,难道就是她自己吗?

  朱天心是香港书展邀请的嘉宾,丈夫唐诺偷偷来港专程陪伴身体不是太好的妻子,但他还是被读者和媒体认了出来。虽然唐诺也许只想拿着他的计步器在这个城市里乱串,结果还是留在酒店附近接受额外的专访。天心和唐诺真是有趣的一对,他们从高二就认识,那时天心在北一女中,唐诺在建中。唐诺编校刊,经常到天心家找她爸爸——作家朱西宁约稿、约专访,就这样认识了。十年后,应读者的强烈要求结了婚。

  平时朱天心作演讲,唐诺是不去的,她怕被他笑话。当天心在咖啡馆里接受记者记者采访时,她对唐诺说,“你还是到外面抽根烟吧。”在2006年的一期《印刻文学生活志》上,有他们夫妇俩的一个对话,在那个访谈中,专业书评人唐诺显然对天心的写作十分严厉,骆以军看到这个访谈之后释然了——唐诺对骆以军的写作也很严厉——他对天心说,“原来他对你也那么严格啊。”而在日常写作中,唐诺总是天心作品的第一个读者——他负责誊写天心的手稿,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不宠女儿,但很尊重她

  《学飞的盟盟》里,四五岁的谢海盟开始在各种材质上涂鸦,“这些都是天文帮着收集的”,天心则配着记录女儿成长的文字发表在《中国时报》的专栏上。“当年写这些文章是为了中国时报的专栏,那个时候盟盟刚刚进小学,我们发现她非常乖,老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纯粹的天真也开始没有了。借着这个专栏和书,把那段记忆留下来也好。现在看书里的那些盟盟画的插图,就像在看她小时候一样。”天心说。刚出版的内地版《学飞的盟盟》上印着天心的一句话,也许是说给今年刚刚毕业的女儿听的——谨以此书,纪念我和一位小朋友的结识一场。

  那是些令朱天文“惊为天人”的线条,天文说:“它们凭空而来,凭空而走。那些线条,绝无仅有只此一回,画出来的同时,画页消亡了。”天心说:“天文他们都觉得盟盟可能有绘画天赋,因为小孩子看世界和我们完全不同。我记得她有一次画妈妈,她画一个很普通的人,然后在她脸上‘当当当’点了很多雀斑,确实把我的特色描述出来,好诚实。如果大人来画,他肯定会避免那些瑕疵。小孩则会觉得是你的特色。”只是小孩子长大了,他们的线条就也没有了。幸运的是,天文帮着盟盟收集了每一张纸片,如今印成了书。

  谢海盟是家里唯一的小孩,家人不会对她宠爱,但她很受尊重。今年,盟盟也已经大学毕业,却不急着工作,成天在家看书、写作、打游戏。盟盟希望像天文一样生活。“不过父母们还是别学我们,这样养小孩肯定会失败。”天心说,大陆父母看到这书,不必当成育儿经,“我只是想给他们提供一种不同的教育方式而已。”

  曾经的青春美少女偶像

  在朱天心那里,小说里的世界和现实是如此割裂。王德威称朱天心的写作:“从最繁华的所在挖掘最寒凉的废墟,在有限的都会空间内,她幽灵般穿刺于断层之间,看出罅隙裂缝,看出断井颓垣。”而眼前的朱天心说话温煦,偶尔低笑。

  19岁时,朱天心写下《击壤歌》一鸣惊人,“我念北女一中,他(唐诺)念建中,他的一位学长写了本书叫《拒绝联考的小子》。他学长真的没有参加联考,这本书大卖,因为大家都讨厌联考但不敢这么做,只好买本书聊以自慰。然后出版社就找我写一本《接受联考的小妞》,他们题目都想好,我一听书名就发火,摆明了就是来赚钱。但仔细想,那些誓死不分离的姐妹们后来也不在一起了,就写一本书留住这段记忆吧。”[NextPage]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和姐姐朱天文在台湾被尊为美少女偶像作家,但很快,朱天心在完成了青春时代的《击壤歌》和《方舟上的日子》之后,一头从天真烂漫转向现实,《古都》和《想我眷村的兄弟们》等与台湾三十年的社会变革、转型息息相关。“我不想碰政治,甚至很看不起它。可还得先了解它,不然最容易被野心家带着走,因为你没有资讯独立思考。”

  天心最近的一部小说集是2000年的《漫游者》,借献给过世的父亲,写下一段历史的悼亡之书。而《漫游者》之后,一晃九年,2006年的《南都一望》写到中途放弃了,2008年的《初夏荷花时期的爱情》,她自己不断设置障碍,几万字一直写到现在,最乐观也要到年底写完,她的下笔越来越谨小细微。

  对话

  “生活上受他影响

  提笔时不会”

  记者:2006年9月号的那期《印刻文学生活志》上你们两人的对话里,唐诺对天心的写作很严厉。

  天心:和他对骆以军的要求一比,我就会释然。骆以军会传给我短讯说,“谈得太严厉了”。

  唐诺:我觉得《西夏旅馆》是他近来不太好的小说。

  天心:在《西夏旅馆》前你就有这样的担心。骆以军觉得他太严厉了,很伤心。可唐诺说,“台湾好笔没有几支了,损失不起,所以要直说。”

  记者:这种近乎苛刻的严厉,会让你觉得有一种写作的挫败感吗?

  天心:这不影响创作,但会影响生活。盟盟有时跟我们一起去咖啡馆工作,我突然想起有事情没办,盟盟会说:“我帮你把风。”我回来,她会说:“大教练发现你翘班了。”我们到咖啡馆,他一吃完餐就开始写,我则会忍不住读读报,想想事。这时,他就会表现那种“忍住”的脸色。他觉得,你这样和公务员有什么两样。

  记者:在你写《南都一望》同时期,天文和骆以军也作了写作上的试验和转型,后来天文写出了《巫言》,骆以军拿出了《西夏旅馆》,但你最后放弃了继续写那个小说。

  天心: 我觉得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写的不舒服,没办法把准备的东西叫出来,所以后来回到了《初夏荷花时期的爱情》。我想给自己放个假,写我想写的东西,在《荷花》里把那对中年夫妻当小白鼠,看看会有什么结果。最后,虽然只写了两章,也让我很吃惊,可是继续写,又面临一个辛苦的状况。后来,我继续把《荷花》写成了一个五六万字的中篇。

  记者:王德威说,《荷花》是个中年妇女版的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故事。经过几年之后,你的写作是否又回到了抒情那里?

  天心: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抒情的东西。我记得写完《荷花》第一章,美瑶(张大春妻子)推荐给大春看,她觉得完全写出了她的心情。可是大春说:“天心东西不错,可你干嘛那么激动?”美瑶说:“难怪要推他下船。”(注:小说里,女主人公把男人推下了船。)我觉得,一般人以为这是部中年人的罗曼史,但我还是认为这是个关于普通人的故事。

  “我害怕成为

  大部分人的样子”

  记者:到了你这个年龄,最大的写作障碍是什么?

  天心:我会很怕年纪阅历让你被迫世故。连你敬重的人,也开始满口优雅的退却。简单讲,开始接受现实,这对我是一个比较可怕的渗透。当我的看法慢慢和别人一样的时候,也是我写不出东西的时候。我害怕成为大部分人的样子。[NextPage]

  记者:也正由于这个原因,你的写作非常缓慢。

  天心:即便在我三四十岁应该是写作状态最好的时候,作品也不那么多。我想主要还是我很害怕自我重复。意识到这在我以前作品中处理过,我就会避开。其实在台湾,真没有那么多东西写。

  唐诺:天心的书写一直有一个内化的倾向,她不太局限在具体的东西,所以她的人物都是不命名的。当你用内化方式写作,就非常吃题材,这对小说写作有风险,因为这更接近哲学思考,天心小说产量少跟这个有关。我一直觉得天心的文字和技术被高度低估。《漫游者》是台湾小说里文字密度最高的小说集。她的稿子是我誊的,我惊讶的是,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天心的写作始终碰到一个问题,在惊人世故前,你如何继续维持自己的看法。所以在她的小说中,她一直保留着童稚的声音,这个声音特别年轻。

  记者:不仅你自己写得少,写得慢,也鼓励年轻作者写得少点。

  天心:去年《中国时报》办文学奖,找一个得奖代表。我得过6次,我讲我很高兴这些奖金可以使我认真地写,也可以认真地不写。对年轻的写作者来说,奖金是一个支撑,不用去写维持生计的东西,而是认真面对那些写作的困惑。我看到有些作家,好可惜,你可以从他作品中知道他正在挑战一些高度,但在他下一部作品里却看到,他放弃了。要是他突破这一关,可能是另一个境界。

  唐诺:天文的生活始终比较平和,而天心有磨不了的一面,否则也不会写小说了。她没有工匠的自觉。如果没有她想写的东西,她不会接订单,所以她写小说风险比较大。而天文和骆以军是死而后已,他们的职业和事业是连接的。

    (编辑:李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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