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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尔·德萨:艺术买卖 作品比艺术家重要

2016-06-01 09:37:35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何妍婷

   
帕斯卡尔·德萨(Pascal de Sarthe)是一位精明的国际艺术经纪人,前年的赵无极个展、去年的日本物派展、到今年的罗伯特·劳申伯格个展,他策划的这些展览紧贴二级市场风向标的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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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萨画廊负责人帕斯卡尔·德萨

  采访者:何妍婷


  受访者:帕斯卡尔·德萨


  帕斯卡尔·德萨(Pascal de Sarthe)是一位精明的国际艺术经纪人,前年的赵无极个展、去年的日本物派展、到今年的罗伯特·劳申伯格个展,他策划的这些展览紧贴二级市场风向标的转向。在将近40年的职业经纪人生涯中,他手握全球重要藏家的资源,亦形成了独特的经营理念。1977年,他从一位概念艺术家变为画廊主,在巴黎成立画廊,随后画廊迁至艺术新兴城市:从旧金山到洛杉矶、凤凰城,再到2010年的香港,2014年的北京。有别于一般画廊主,帕斯卡尔·德萨并非以代理艺术家、举办展览的方式推介艺术品,而是买卖国际具有知名度的成熟艺术家作品,包括印象派、现代艺术及美国战后艺术等。另一方面,他亦像一个狙击手,总能迅速察觉艺术市场的走向,并快速买入热门艺术家的作品并展销。自1981年开始,帕斯卡尔·德萨涉足亚洲艺术品市场,是如何开拓亚洲市场?在画廊经营中,他有着怎样的艺术生意经?


  市场是不断地买卖


  记者:1977年,您在巴黎开设了第一家画廊,当时是怎样的情况?


  帕斯卡尔·德萨:我年轻时是一名观念艺术家,作品很难销售,我只卖出了自己的一件作品;另外,我很喜欢与别人讲价,很享受做生意的成就感,所以1977年在巴黎开设了一家小画廊,从艺术家变为画廊主,当时代理的艺术家都是年青艺术家,并不出名,当时没有资金、也没有资源,经营很困难。


  记者:您在1981年把画廊迁至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为什么呢?当时的经营以哪些作品为主?


  帕斯卡尔·德萨:我觉得加利福尼亚是一个中心,我可以接触亚洲和欧洲的市场,我一直都想去亚洲,但当时没有很多人在亚洲开画廊。1981年,我到达亚洲的第一个国家是日本,之后几年才去了中国内地和台湾。我一直觉得亚洲是一个新市场,而且是一个中转站,我希望德萨画廊是一个国际性的画廊,我希望体验不同的文化,我觉得艺术是很好的催化剂,带我到不同的地方,所以很多年以后,我来到亚洲。当时画廊的经营以印象派、现代艺术、表达主义艺术为主,因为这些作品在市场上比较受欢迎。


  记者:您接触的第一个亚洲国家是日本,当时您是如何在日本做生意的?


  帕斯卡尔·德萨:当时我主要带西方经典艺术到日本,比如印象派和法国现代艺术,因为这些作品在国际市场上是硬通货,在日本经济繁荣时期大受欢迎。80年代末,日本经济低迷,大量作品释出,我接手了不少西方经典作品转卖给其他区域的藏家。在日本做了几年的生意后,我才开始留意日本的本土艺术家,而且我在芝加哥的艺博会上看到日本艺术家的作品,增加了我对日本艺术家在西方市场的信心。宫岛达男等三个日本艺术家是我当时唯一有销售的亚洲作品,我在自己的画廊及洛杉矶、旧金山、芝加哥的艺博会做他们的展览。


  记者:近年,日本物派艺术在二级市场越来越火,贵画廊也在去年10月举办了日本物派的展览,这些作品也是您在早年即买入的吗?


  帕斯卡尔·德萨:我对物派的认识是在1985年日本冲绳的一个画廊里,物派属于亚洲的前卫艺术,受到美国艺术市场的霸主地位影响,一直没有获得相应的位置,正如当时的中国当代艺术也缺少关注。直到2013年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以“具体:灿烂的游乐场”一展,才终于唤醒了艺术界对这个派系的兴趣。买入物派艺术作品也是这一两年,作品都是从藏家手中收集回来的。


  记者: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销售赵无极、朱德群的作品?


  帕斯卡尔·德萨:我在法国时已经知道赵无极和朱德群,但他们在法国的名气并不是很大,80年代初,赵无极在美国一级市场里的价位也很低。1985年,我在美国以3000美金买入了第一幅赵无极的作品,90年代中,我在去台湾的出差中,发现赵无极和朱德群在台湾的艺术市场比美国好。在台湾售出第一件赵无极的作品后,我开始不断买入赵无极和朱德群的作品。90年代,我以1500美元买入赵无极一幅2X1.5米的大作品,6年后,以10.5万美元卖出。之后,藏家出售,我用了280万美元买回来,之后再卖出去,这件作品现在价值1000万美金。在我看来,市场是不断地买卖的,并不是单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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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萨画廊北京空间


  以35年经验为铺垫进驻香港


  记者:2010年,您再次迁移画廊的位置,从旧金山来到香港,为什么呢?


  帕斯卡尔·德萨:自从1981年起,我每个月从美国到香港、台湾、韩国、新加坡或亚洲的其他地区出差,我除了想要与美国收藏家做生意外,也想与亚洲的藏家建立关系,所以决定换一个地方。有一天,我打开地图,试图寻找合适的城市,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哪里是亚洲艺术市场最好的地方?”我考虑了四个区域:新加坡、香港、台湾、中国内地。之后层层筛选:我是一个外国人,但中国内地很少人讲英文,而新加坡和台湾的税点太高,最后我选择了香港,我觉得香港是完美的地方,从经济上没有进出口关税;地理位置上,从香港飞到亚洲其他地区大概是三四个小时。之后,我在香港的一家酒店里住了一个月,在2010年中旬,选定了香港画廊空间的地址。现在,越来越能看到,香港是亚洲艺术的中心点,有新的国际画廊、有新的拍卖行进驻,又有M+在建设,香港艺术馆正在装修,就像滚雪球的效果,会吸引更多的关注。


  记者:从美洲到亚洲,在开设香港空间之初,是否担心会遇到经营上的困难?


  帕斯卡尔·德萨:我用了35年铺垫了进驻亚洲的准备。在香港开画廊之前,我每个月有两个星期在亚洲,积累了丰富的人脉。对我而言,来香港只是换了一个居住城市而已,仍是在一个熟悉的水域游泳,没有困难。2014年,我儿子Vincent de Sarthe在北京草场地艺术区开设了分空间。


  记者:您早期在中国内地做艺术生意是怎样的情况?


  帕斯卡尔·德萨:我最初到中国做艺术生意,觉得中国的艺术市场主要是古家具和古董。对外国人而言,中国是全新的市场,2000年,我第一次在中国大陆卖出的作品是毕加索的画。2002年,我花了四年的时间准备的“罗伯特·印第安纳(Robert Indiana)个展”在上海美术馆展出,我们卖出的一件"LOVE"雕塑,被放置在台北101广场。


  记者:在中国当代艺术家中,您经营哪些艺术家的作品?


  帕斯卡尔·德萨:我只经营陈箴的作品。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开始买卖陈箴的作品,他也是一位概念艺术家,尽管他生活于中国,却真正用西方的艺术手法表现中国的形象,而不是为了迎合艺术市场创作。关于陈箴的作品,我最开始是在书和杂志、展览上看到,关键是,我在一位非常著名的大藏家家中看到他的作品,让我意识到这位艺术家的重要性,也产生了对他的好奇心,之后买了他的一件作品并很快卖出去了,之后,我大量地买入陈箴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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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德萨画廊展出的“罗伯特·劳申伯格个展”


  艺术品比艺术家重要


  记者:在您多年的画廊经营中,没有代理艺术家,而是买入作品再卖出?


  帕斯卡尔·德萨:我不与艺术家合作,也没有和艺术家合作的欲望,我觉得艺术品比艺术家重要,好作品是可以与人对话。就像听一场演唱会,更关注于音乐的体验,而不在意演奏者。我经营的这些艺术品都是在国际艺术市场上流通已久的,比如赵无极,我从没有代理他,尽管我们很熟悉;我开始大量收藏陈箴的作品时,他已经去世了。


  我们在北京的画廊有代理年青艺术家,我儿子很重视与年青艺术家的交流,我们必须支持他。他在上海长大,随着中国的艺术市场的火热,不断涌现新晋的艺术家,他的朋友圈里有许多青年艺术家,他与艺术家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的画廊以年轻的艺术家为主,而且有推广计划。我买陈箴、赵无极这些成熟艺术家的作品,不需要做市场推广和培育,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价值。香港和北京的画廊的关系,更多是,香港画廊提供财政支持,尽管香港空间以经典艺术展览为主,也会做年轻艺术家的展览,以不同的方式支持青年艺术家。


  记者:贵画廊正在展出罗伯特·劳申伯格个展,为什么会选择这位艺术家?


  帕斯卡尔·德萨:这是我们举办的第一个罗伯特·劳申伯格的展览,他是非常重要的艺术家,联系着抽象表达艺术派和流行艺术,书本、布料、等日常物品被劳申伯格带到艺术中,反应了当时美国的生活环境和人文现象。他这些物料放在一件作品中,让观众想象作品的故事。


  古根海姆美术馆于1997年举办过劳森伯格展览后,今年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将举办劳森伯格大型回顾展。在中国,继1985 年中国美术馆举行的劳森伯格个展后,今年北京UCCA 亦将展出艺术家的重要作品。这次在香港的展出,算是一个承接,我们希望鼓动更多关于劳申伯格的国际讨论。


  记者:您总是能能迅速嗅到艺术市场的走势并快速买入不同艺术家的作品,做展览、进行销售,秘籍在哪里?


  帕斯卡尔·德萨:我是艺术品经纪人,在40年前就开始做这门生意,是很自然的进化。我知道不同藏家的藏品名单,他们也知道我主要经营哪些艺术家的作品,所以当他们想卖作品的时候,就会找到我,哪些买家想买作品,也会找到我。


  记者:谢谢!


  (编辑:杨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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