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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应透出批评的味道

2012-03-31 11:59:32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

   

作者:赵妍 范冰莹


原研哉接手无印良品后,成功带领品牌走出停滞不前的局面,成为以设计闻名的世界级的品牌。

    采访者:赵妍 范冰莹

    被访者:原研哉

  原研哉,算得上是当下最具思辨能力的日本平面设计师。作为日本设计中心的代表、武藏野美术大学教授,无印良品(MUJI)艺术总监,他在长野冬季奥运会开、闭幕式的节目纪念册和2005年爱知县万国博览会的文宣设计中,展现了深植日本文化的设计理念。

  由上海喜玛拉雅美术馆主办的“设计的设计—原研哉中国展·上海”于2012年3月10日至4月10日在上海证大当代艺术空间内呈现。现场展示实物展品59组、平面展品51组、影像作品3组,共113组件设计作品。而设计大师本人也亲临开幕现场为观众做了一次现场导览。

  3月25日,再次来到上海的原研哉接受了时代周报记者专访。这位一身黑衣黑裤、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设计大师在约定的采访时间独自一人准时抵达。“我请酒店的人把地址写在卡片上,这样出租车司机就知道我要去哪里了。”他态度谦和、彬彬有礼,时而低头沉思,时而面露笑容。

  “我建议中国年轻的设计师们,在面对中国高速发展的现实前,能够冷静思考。”在与时代周报记者长时间地谈论他的设计经历和设计思路后,原研哉在采访结尾讲到了他给中国年轻设计师的建议,“中国现在发展特别快,世界瞩目,但是不是城市化进程越来越快、我们居住的环境中树立起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就是获得真正的进步?是不是一味追求速度、追求经济发展、追求物质上的获取,就能取得进步?”

  “不仅是设计,整个国家的发展也是一样,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之后,你会感觉其实我们失去的东西可能会更多。我们失去了什么呢?失去的是历史上整个民族、整个国家所流传并且应该流传下去的文化精髓。我希望年轻人能有一颗把文化传统继承下去的心。”他在采访最后提到了刚刚获得“普利兹克”建筑奖的中国建筑师王澍,对王澍根植于中国传统的设计十分认可,而这也与他自己根植于日本文化的设计思路不谋而合。

  设计的设计

  记者:2011年,你在北京已经做过一次展览,能否跟我们分享一下为何会在上海再做一次展览?

  原研哉:因为中国非常大,非常辽阔,北方跟南方地域差别比较大,可能很多生活习惯、看法不尽相同,所以在北京举办了之后,特别希望能在上海这种现代大都市,很具有东方代表性的城市再举办一次。而且在上海举办的话,它的影响力不单单是在上海这个地区,还包括比如说苏州、无锡、宁波等这些附近地区。整个地区,包括中国本身,呈现出的是一个生机勃勃、青春的状态。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我希望一些年轻的朋友,对于美术设计感兴趣的人,能来看一看,给他们一些启发,这也是举办这次展览的原因。

  记者:两次中国展览,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原研哉:这次在上海举办展览,没有通过广告牌、海报,或者是电视宣传,完全就是通过网络这样一种非常新、特别是年轻人比较容易接受的方式去进行沟通和联系,但没有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大多是年轻的学生、年轻的设计师和设计爱好者,我在现场看到他们,印象比较深刻。

  记者:这次展览分三个主题,你怎么考虑这三个部分的?在观众观看的过程中,你希望他们受到什么启发?

  原研哉:“设计的诸象”基本反映了我从年轻时代到现在走过的设计路,主要展示了我个人以及团队合作作品,但这个实际上并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我觉得通过展览会展示一个个人的作品和设计,本质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而且举办个人展览难度并不是很大,所以我本意上是想通过这样一次展览给人们一些启发。让观众能够针对具体的一些产品、作品,看到它背后更大的市场,比如说一种产业的变化。所以我在“展览会的展览会”这个部分投入一些科技的成果,包括一些高科技材料,看完后能够对设计传统进行反思。我之前在出版的书里写过,设计并不是 “物”的设计,而是“事”的设计。比如说,一个包装盒的设计,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个设计,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思维之路,这个过程是我要跟大家展示的。最后是“无印良品”部分。我想向大家展示从事一个具体的项目,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NextPage]

  白色不是一种颜色

  记者:我在新闻发布会上听到“重新审视设计”的话题,比如说坂茂的方形卫生纸的设计就隐隐透出批评的味道,人们抽纸的时候有阻力,于是被提醒要环保,节省用纸;但这种设计最终没有推广。将这一类的设计展出来的初衷是什么?

  原研哉:这部分体现的是以前我们习以为常的一些设计,其实还可以从其他的观点、视角去重新审视,看看还没有其他可能。比如说圆形的卫生纸变成方形,方形的确更环保,但大量生产过程中,会有难度,圆形一下就出来了,但方形就很容易断,批量生产的过程中会形成难度,而这个又不容易解决,所以没办法把它推广开去。这一部分展览几乎所有作品都是这样,以前的设计,跟现在重新设计的东西放在一起比较,并不是说哪个更好,而是在比较过程中,人们会产生一种意识:原来设计还可以这样,还可以有这样不同的一些想法!从中认识到设计的本质是什么,这是整个单元主要体现的一种功能。

  记者:“白色”这种设计元素在你的设计中十分突出,你是否对这种素材有特殊的感情?

  原研哉:我最早从事平面设计,接触颜色相对比较多,但就在那段期间,我慢慢不是很喜欢五颜六色。我自己出版的书中,也特别针对白进行了一些描述,我认为白并不是颜色中的一个分类,因为白具备特殊性,可能本身就是一种透明,你把它归类为一种颜色,是人们意识上的一种错觉。针对好像没有颜色的这样一种颜色,人们有什么样的体会?这是我思考的。

  日本在古代只有四种颜色—红、蓝、黑、白—红代表火热,蓝色代表茫然,黑色代表黑夜,而白色在当时代表一种生机。长久以来,日本人就只有这四种颜色以及对颜色的认识。到了平安时代,颜色种类才突然一下子蓬勃起来。整个世界慢慢开始追求光线耀眼,很多颜色、元素开始应运而生,但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把这些颜色混在一起,其实形成的是一种非常灰的颜色,而灰色实际上代表的是混乱的状态,没有秩序,混沌,而白色是这种混沌状态下,一种逆向的力量。因此,白色是对世界混沌状态的反击。另外,我把自己定位为“信息设计师”,我不再局限于平面设计,而是在从事沟通世界的设计。但大家知道,今天我们这个社会在信息方面已经走向非常混乱的状态,所以我希望反其道而行之,形成自己的见解,这种逆向正好与白色相吻合。所以我非常偏爱白色。

  从小受剑道的哲学思想影响

  记者:我们很难在媒体的报道中看到你的个人情况,但实际上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对他后来的作品和思考会有很大影响,我很好奇,你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你的父母一辈是否有从事艺术或者设计方面的传统?

  原研哉:我出生在日本冈山一个比较偏远的山村,从小学习剑道,我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慢慢地感觉走过的这条设计的路,可能是从小受到了剑道的哲学思想的影响。为什么这么说呢,你可能看见过剑道,双方互相拼打的过程中发现对方的漏洞和弱点,哪里有空当,就攻击对方的空当,这跟我们说的交谊舞不一样,舞蹈是正好相反的,需要双方的配合、弥补。剑道寻找空当的哲学思想,一直影响我的设计思路,要去寻找信息,沟通各个领域,然后找到空白的部分,这个思想在我的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

  另外,我六岁起开始学习油画,教授我油画的一对画家夫妇对我影响很大,受家庭影响反而不是很大。这对夫妇中的妻子从小教我画油画,中学之后她的爱人又成了我的老师。学油画期间一些造型、线条的训练,对于我以后的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

  记者:你对设计的兴趣是如何开始的?

  原研哉:如果说是针对设计的话,让我产生了一种浓厚兴趣的是在高中考大学的时候。我一直学习油画,所以在高考之前慢慢感觉自己应该去考一个美术专业的大学,当时的理想是成为一个设计型画家。因为学生时代看电视、教科书,以及平面的设计作品,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特别有感觉,也是比较适合自己今后从事的工作。

  进入大学之后,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知识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我忽然感觉之前自己喜欢的许多平面设计作品中,除了造型,实际上背后还有很多更深的哲学、思想,我应该去挖掘这些东西,然后反映到设计作品中。当然这中间的联系是需要有更深的积累为前提的,反映一种非常纯朴自然的东西,这是进入大学之后才开始有的。

  年轻时曾遭石冈瑛子“全盘否定”

  记者:你1977年考入武藏野美术大学造型学部,师从向井周太郎先生,他对你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原研哉:进入大学之后,也随着年龄增长,我非常幸运能够得到向井老师的指导。向井老师最大的特点,是他把设计定义为思想,一种有关哲学的东西。他经常把设计形容为“形态的诗”,因为设计本身结合了很多技术化的东西,这些技术化的东西往往被归纳为科学,但实际上里面还负载着人类自己的感觉,想象中的感觉,就像一首诗。设计就是科学与诗之间的一种状态。

  举个例子,有一堂课叫“观察”,向井老师会让学生把眼镜取下来,观察太阳,几秒钟后立刻闭上眼睛,那一瞬间在视网膜上留下了太阳的痕迹,由红变黄再变蓝最后变白,正是人类描述的七彩的颜色,然后你用任何形式把它描述出来,通过这样一种训练,让我们感觉到人类身体内部存在着某种机制,跟外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比如说人们为什么会认为蝴蝶那么美丽漂亮?实际上是因为蝴蝶翅膀上的颜色,人们看它时经过光的作用,刺激了视觉神经,于是人们回忆的时候会感觉蝴蝶是非常美丽的。但是实际上这在科学上是很难验证的,都是人们的感觉,所以在大学的时候,通过向井老师的训练,我慢慢形成了自己对于设计的理解,事物的背面、更深层次的包括人们的想象、感觉,这对我是很有启发的。[NextPage]

  记者:你非常关注年轻设计师的成长,刚才也提到对中国年轻一代观看你的展览印象深刻,我好奇你在设计道路的成长期间,是否曾遇到挫折?

  原研哉:的确在年轻时代经历了一段挫折,也可以说是痛苦。我读研究生期间曾在石冈瑛子事务所工作过,做她的助手。石冈瑛子女士非常有名,她曾为《吸血僵尸惊情四百年》设计服装,并获得了奥斯卡,而且2008年她还与张艺谋合作了北京奥运会的服装设计。不幸的是,前不久石冈老师去世了,这是日本设计界的损失。

  我当时在她的事务所做助手,我特别喜欢看书,因为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是个设计方面的研究者,而不是专门从事设计的人,所以在事务所工作期间,石冈老师就一直指点我:你不能老是看书,你得实际操作,因为她是一个非常现实主义做派的人,喜欢进行各种各样的设计工作,我为她工作,就必须现实起来。但我当时处于一个非常基础的状态,我需要从零汲取很多知识,却被老师全盘否定了。那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以前我自己所想的、所希望的方式完全被打破了,不知道何去何从,那一段确实非常痛苦。不过现在想起来,正是因为那段时间,有这样一位跟自己相反的大师有思想上的碰撞,才让我取得了今天的成绩。

  记者:你获过很多设计类奖项,你认为哪个奖项的获得对你的设计生涯至关重要?

  原研哉:应该是最初获得的那个奖。刚刚也有跟你介绍,在石冈瑛子事务所,我觉得自己的思维、包括方向都与老师碰撞,当时觉得受到很大打击。我那时候还没有正式毕业,一年多后我毕业进入了日本设计中心工作,当时报纸上有一个广告设计大赛,我就参加了,没想到一下子得到了一个奖。这个奖对我的意义在于,之前在石冈瑛子事务所受到很多否定,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起到作用,是不是对的,获得这个奖给了我非常大的鼓舞,觉得自己在这个领域还是可以做下去。说实话,我当时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在这个领域做下去。之后获得若干的奖项,应该说都是打开了一扇新的门,能接触一个新的领域,做新的尝试,得到了认可。但要说能够让我在设计领域里立下足、走下去的力量,应该是最初的那个奖项。

  化解无印良品之困

  记者:你是在2002年承接无印良品的工作,工作之初遇到最大难题是什么?

  原研哉:2002年接手无印良品这个工作,最大的一个难题是之前无印良品已经走过了很长的品牌创意的道路,已经被整个日本国民接受,它已经是一个成功的案例,当时在日本国内有200多家的店铺,这就好像一个老师接手了一个好班,往往是非常困难,不过这个好班,也就是无印良品这个企业当时面临了该往哪个方向走的问题,虽然之前制度化走得非常好,但未来的发展方向成了一个瓶颈,这个节点上,我接手了这个工作。我其实也非常犹豫,因为如果没有做好,之前的成功可能就会慢慢走下坡路,后来的解决方案是我想到把无印良品的创意、经营理念带到世界上去,成为一个world MUJI。实际情况是无印良品现在已经拓展到了世界各地。

  记者:我在展览的新闻发布会上听说当你接手这份工作时,无印良品的经营状况面临困境?

  原研哉:一直以来无印良品都有非常顺的发展趋势,但是正好2002年前后那么一两年,它突然就是停滞不前了,发展速度停下来对企业来说是非常糟糕的,我是在这个时候接手了设计工作,之后无印良品的发展又开始非常迅速,当然并不是说是我个人的力量,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记者:你认为设计在多大程度上能改变一个品牌的经营状况?

  原研哉:这个问题涉及到设计的功能,它的作用究竟在哪里。其实设计体现的并非风格,或者说产品的特点,比如说汽车企业,或者房地产开发商、日用品公司,每个公司的经营理念,实际上都存在一些漏洞,或者说空白,大家可能都能够想到这些空白,但却没能实际去实施弥补,所以设计师的责任是通过可视化的方式来一一体现(空白),比如企业应该向哪个方向发展,这些属于哲学思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却恰恰是设计可以做到的。如果要说设计对经营的影响,在这个意义上,答案是肯定的。

  记者:去年你在北京演讲,讲到了“无印良品不是简约而是空无”,并且说日本设计文化的根源在于“空无”,如何来理解这种“空无”?

  原研哉:“简约”的概念与日本文化中的“空无”概念存在本质差别。日本在15世纪以前,接受世界各地的文化,再把这些文化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但实际上那个时代,整个世界范围包括中国、罗马、印度等,文化上更多渲染“皇权至上”,提倡奢华。但是15世纪,日本国内发生了一场大变,十年战争一下子把所有豪华东西全部烧毁,当时日本领导者隐居之后,开始思考以前的奢华是不是必要?人们获得奢华之后是不是就能获得幸福?于是他隐居开始过深居简出的生活。

  “空无”是一种似乎什么都没有的状态。比如说一个碗,可能什么都没有,而且非常简陋,但人们可以寄予很多想法,又感觉非常充实,这样就是一种“空无”的感觉。这种“空无”从15世纪之后慢慢流传到今天,形成了日本文化中“空”的理念。这种“空无”,中国朋友认为是“禅意”或者“道教”,可能是无形之中的一种巧合,因为中国的“禅宗”也好,“道教”也好,有自然形成的另一种渊源。

  日本文化中的“空无”从15世纪流传到今天,是自然历史中严格形成的概念,而西方的“simple”实际上形成于153年前,历史非常短,是为了体现工业革命合理化,才慢慢把以前的奢华给否定了,形成一种“简约”的状态。这个跟日本的“空无”有本质区别。

  记者:日本的设计近年来风靡世界,不仅仅是在亚洲,欧美地区也非常流行。你怎么看日本设计的全球化现象?

  原研哉:我并不认为存在全球化的设计。因为今天的设计风格一定与它所在地域紧密相连,或者说更多体现区域性或者地域性。比如意大利的设计、法国的设计、日本的设计、中国的设计,实际上都带着很强烈的民族和国家特色,因为这些是从古代一点点传承延续,是文化的精髓,慢慢渗透到年轻一代设计师身上,并且还会一代代传承下去。只不过这种地域性的设计风格,现在能够被带到世界各地去,被更多人接受,才形成所谓全球化的趋势,但它传播的起点是地域性。在日本,很多年轻人比较倾向于我这样朴素自然的设计风格,没有颜色,没有过多的渲染,但也有一些年轻人喜欢绚丽灿烂的东西,但这两者都蕴含着日本民族文化传统的一些特定。

  不过当然这也是认识和看法的不同罢了,比如我们刚才谈到的石冈瑛子女士,她就比较偏向国际化或者世界化,她会把法国、英国、日本等各国设计师聚集在一起,组织大家共同完成一个设计项目。但从我的角度,我更推崇地域性,我认为地域性在设计过程中起的作用会更大。[NextPage]

  原研哉与日本设计中心

  李永铨

  香港新一代品牌设计大师,作品以大胆见称,创作数量惊人,近年得奖超过450项,曾一次夺得纽约美术总监年奖共4个奖项,是少数打进国际市场的华人设计师。设计作品包括满记甜品、香港地铁、美心集团、港龙航空、周生生、香港机场等。

  3月份在上海证大当代艺术空间参观了原研哉的中国展,再次见证日本设计人对质素的要求及美学的深度执著,他不愧为日本设计界的龙头人物,也感受到原研哉先生对设计的另一种哲学。但如果要说起原先生,不得不提到他工作的传奇性设计公司—日本设计中心,很多人还以为这是一所政府背景的设计部门,但其实它是30年前由一班设计人及大商家组成的设计广告公司。二次大战完结后,日本以战败国的地位从一片废墟中重新复兴,1951年日本宣传美术会成立,而首次以海报为主的“七日宣美展”展场也由美术馆发展至百货公司,其展览地域及重要性也逐渐变大。这也是首次听到“以设计拯救日本工业”的说法,设计当时已经不是一种单一商业工具,它更背负着国家使命。相比起来,我们的设计活动,有些人停留在风花雪月的心情底下,认真性就变得不重要了。

  就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一个以龟仓雄策为首的“21日会”在东京成立并举行学习会,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年轻人参加,其中关西最有名的田中一光设计师也是参加者。其他的也都是当今有名的大师,如杉浦康平、福田繁雄、胜井三雄等,学习会中大家互相指导又互相批评,当然东西关文化交战也是其中特色。这也确定了将来“东京设计中心”出现的概念。就在此时,日本总算度过最困难的时刻,并进入经济高速发展,朝日报社的铃木松夫先生认为只有借助广告力量,企业才能得到迅速发展,于是连同朝日啤酒、富士制铁、丰田汽车及东芝公司等五大巨头考虑创立一个组织,并邀请龟仓先生为首,再联合其他重要设计人组成“日本设计中心”。这不是一个小团体,开始时已经是有76人的大家庭,但有趣的是其中的分工,每个办公室负责一个客户,而且有独立设计团队,创作完成后再由大牌设计师向客户提交方案,例如田中一光及永井一正完成设计稿,再由龟仓雄策向客户提交及讨论。最有趣的是,龟仓不是向客户首肯方向,而是向客户“交流”。这种态度及模式我想在中国是很难看见的,陈绍华代表刘治治向客户提交方案,或陈幼坚代李永铨向客户交涉设计稿,在华人世界有点匪夷所思。但日本设计中心就是这样的一个组合,大家可以放下成见,为着国家整体利益而背负着这种使命感,无论香港设计师协会或深圳设计师协会都难有这种心态。

  当田中一光把自己手中养大的“无印良品”交托至原研哉时,其薪火相传的传统更可见一斑。难怪1400年前飞鸟时代的企业在日本仍然可见,1400年就好比唐代时的公司,现在还能健康发展,对国人来说真的值得深思。当日本设计中心传至原先生这一代时,他所负担的责任,已经不是赚钱生活的表面要求,他更要负起日本设计的传承责任。这就是我从这次展览中发现的,质素水平高是理所当然,但从他的设计概念及哲学中可以看到人的一面,设计最终不是为了市场或商家,而是为了人类未来的生活,设计怎样进化人类的生活才是主题。我们除了为地产商及政府打拼之余,究竟设计人有多少真的做到了影响人类的作品,才是今次展览我得到的结论。

  (编辑:符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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