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北京人艺小剧场，歌剧《再别康桥》热演20场。它是一部演绎中国知识分子的戏，一部带领许多新生代演员走上歌剧之路的戏，一部走进观众内心深处的戏。7年后，它终于重回舞台，带着众人的期冀与憧憬，走进首都剧场，又一次引发了观众强烈的心灵共鸣……
歌剧演绎大知识分子
歌剧《再别康桥》中的人物——徐志摩、林徽因、陆小曼、梁思成、胡适、金岳霖，都是20世纪中国一代出色的文人、书生、知识分子。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作品，一直被人们所熟知和喜爱，但在歌剧舞台上演绎却是第一次。
导演兼编剧陈蔚，投身歌剧事业20余载，面对近年中国歌剧舞台上西方作品居多的现实，不断反思。作为中国的音乐人，她深爱祖国的传统文化，也深信本土的歌剧作品能够感动更多的观众。
怀着这样的心情，陈蔚于7年前排演了《再别康桥》。“这是一部用诗与歌的语言讲述那一时代大知识分子在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中、在理智与情感的挣扎中固守自己精神家园的故事。”
作为中国音乐学院表演教研室主任，教师的神圣使命感让陈蔚老师希望通过艺术的呈现给予更多的人以文化的滋养，希望看到“观众们尤其是年轻人看完演出后，更加关注那一代知识分子的精神追求，多读一些他们的作品”。
观众的好评和专家的盛赞，给予了这部戏最大的鼓励和肯定。著名剧评人童道明先生曾写道：“《再别康桥》的故事带给我们的是和谐，诗是和谐的，歌是和谐的，人是和谐的。”
这样一部和谐的戏，在奥运会之年再次上演，恰给社会带来了细腻的人文关怀，也给观众的心灵带来了涓涓暖流。
谈到7年后复排的心情，陈蔚老师不禁感慨。“一部好的歌剧，要经受得起时间的考验。经过7年的沉淀，它是否生命力依然？我不断在艺术上审视它，也在内心里追问自己。”
[NextPage]缩短“高雅”与观众的距离
看完演出的严先生，走出剧场的时候，嘴里已经哼唱起了主题歌《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戏里的很多诗都是我平时很喜欢的，不过没想到它们写成歌也这么好听，觉得诗在歌声中更美了。”
这也正是作曲周雪石一直追求的目标。创作时，他除了考虑当时的时代背景和人物身份，更多的则是思考如何在追求艺术化的同时也能够符合观众的审美习惯。“歌剧有时被认为是小众化的艺术，但艺术没有雅俗之分，所以歌剧的创作者应该努力缩短歌剧音乐语言与观众的距离。”
周雪石始终认为，观众才是最权威的乐评人。这次《再别康桥》的音乐能够为大家所喜爱，证明他在创作时对自己提出的要求做到了。
而将小型室内乐队搬上舞台，让乐队指挥和演奏员参与到表演中来，这也是在其他大型歌剧里不曾见到的。周雪石大胆抛弃了以往歌剧中交响乐团在乐池中伴奏的习惯，收获了令人惊喜的艺术效果。
“交响乐虽然气势磅礴，但在这部戏里，没有情节的冲突，没有人物的纷争，小型乐队的伴奏更能带给观众清新与细腻的感觉，在温文尔雅的音乐中享受心灵的宁静。”
有人评论：在保证艺术品质的前提下降低门槛，恐怕是《再别康桥》受到欢迎的原因之一吧。
新生代演员从这里出发
7年前，歌剧《再别康桥》在小剧场上演，除了歌唱家王静以外，其他演员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让舞台充满了活力与希望。他们也从那一刻起，真正走上了歌剧之路。
当年参加演出的年轻演员张英席和薛皓银，现在分别在美国华盛顿歌剧院和英国皇家歌剧院深造。每逢谈起他们，陈蔚都非常自豪，“作为老师，能够通过好的歌剧作品培养出许多有才华的年轻演员，我很欣慰。这是一种力量的延续。”
7年后，《再别康桥》移师首都剧场的大舞台，乐队编制扩大了，舞台设计与灯光更具有视觉冲击力，作品的艺术内涵也提升了。唯独没有改变的，是演出仍然聚集了许多近两年涌现出来的新生代演员。
此次饰演徐志摩的男高音歌唱家金郑健，将一个文人的浪漫气质与潇洒风度生动而真实地展现给观众。而7年前在扮演这一角色时，他对歌剧表演来说还是个“门外汉”。
“当时陈导给我们布置了许多案头工作包括读他们的作品，还要体验生活。除了表演技巧上的进步，文学修养也得到了提高。这是我歌剧生涯一个真正的起点。”
经过7年的沉淀，金郑健无论在人物把握还是舞台展示方面，都达到了纯熟的境界。这一次演出的排练阶段，他也将自己曾经得到的指点和帮助给予了更多的年轻演员。
饰演陆小曼的钟丽燕，刚刚在中央电视台青年歌手大赛上获奖。金郑健与她合作的同时，也给予了她许多帮助。“看到她就像看到七年前的自己，懂得如何唱歌，却对歌剧表演比较陌生。相信她也会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塑造好角色的同时，寻找自己的风格。”
[NextPage]“我们都陶醉了”
对于《再别康桥》7年后再次上演能否继续受到观众的喜爱，陈蔚是非常自信的。但是每场演出结束时在观众久久不息的掌声中多次谢幕，这样的热烈场面还是让她感到惊喜。
著名歌唱家幺红、张健一来到现场，看完演出后不停地称赞：“太棒了！这么美好的诗与歌，我们都陶醉了！”
年近90岁高龄的艺术家周小燕看完演出后，非常激动。她称赞《再别康桥》题材选得好，“以往表现知识分子的作品寥寥无几，而将金岳霖、胡适、泰戈尔等文化大家在歌剧舞台上演绎的更是少见。诵者一人饰三角，衔接时空转换，妙！”
看到满台优秀的年轻演员，周小燕老师更是不禁感慨，“中国歌剧的春天到了！”
作曲周雪石对于年轻演员的出色表现感到欣慰，但同时也对他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为缺乏经验，他们在人物内心的体会以及音乐韵律的把握上还有欠缺。希望他们以此为平台，继续努力，静下心来感受和揣摩，用心来演绎每一个角色。”
金郑健也认为年轻演员应该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不仅要做好演员，还要努力成为可以在生活中寻找灵感的艺术家。“这是一个快乐的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到其他工作人员，大家的关系都很和谐。我们每一个人都收获了许多。”
（实习编辑：庞云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