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濮存昕在“偷看”李六乙

胡军和他的女儿九九

　　伟大的作品让人变渺小。

　　舞台上忧郁、懦弱的哈姆雷特，穿着丹麦王子的外衣，却有着足以与今人共振的内心——而这正是李六乙版《哈姆雷特》又一次咀嚼名著的价值所在。

　　与一部有营养的作品相匹配的必定是一个有营养的分享会。

　　前晚，导演李六乙携即将于11月28日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的《哈姆雷特》的主演濮存昕、胡军、卢芳等人穿越了多个版本的《哈姆雷特》译本，用不同文辞修饰下的“生存还是毁灭”诠释了“我们的哈姆雷特”。

　　北青融媒也通过旗下北京头条App、北京青年报官方微博、法制晚报官方微博以及看法新闻App对这场分享会进行了现场直播。

　　“我就是冲着国王那段忏悔的独白来的”

　　就如同每个人教养中的水和空气一样，《哈姆雷特》引人长久驻足的原因便是其心灵与情感所面临的困惑足已跨越古今。即便常常出现在舞台的样貌是符号化的、枯燥的，但又让人望而却步、难以质疑。

　　中戏戏文系毕业的著名编剧李樯称，“《哈姆雷特》会让你在自我膨胀时，看到在你之前有多少木秀于林，这些人世间的大脑会让我们免走很多弯路，在丛林中找到方向，伟大的作品会让人不断变渺小。”透过梁实秋、朱生豪、卞之琳等人翻译的不同版本的“生存还是毁灭”，胡军说，“我们每一代演员都是哈姆雷特的接班人，这种方式是一个轮回，哈姆雷特对每个演员来说都是一种荣耀，这个高度濮哥已经达到了，而我还在路上。”

　　对于已经出演过5部莎翁作品的濮存昕来说，从20多年前的丹麦王子到如今的克劳狄斯，他仍旧在排练中一边寻找莎士比亚、一边寻找自己。“我始终在找我与莎士比亚以及角色之间的关系，李六乙的《哈姆雷特》一定要把自己拉进去。40岁时演戏我觉得自己全对，但60岁了我却发现有愧疚。我现在也在为将来演一个贪官作准备，那样的人走的一定是一条不归路，其实无论是哈姆雷特还是国王，没有内疚和忏悔是不健全的，否则也进不了文明的门槛，毕竟莎士比亚是上帝之下的那个人，是我们难以企及的。而我就是因为剧中国王那段忏悔的独白来的。”

　　导演的主观意识常常偏离了文学

　　作为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莎剧舞台本翻译计划”的一部分，这一次由李健鸣翻译的《哈姆雷特》版本将会以不丢传统又注重当代的面貌登台。李六乙说，“莎士比亚的作品很多都是在告诉人们如何去做一个君王，所以剧本在翻译时一定要回到古典哲学、宗教哲学和政治哲学的高度。回到古典哲学就是要回归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现代文明没落了、衰败了，主要是灵魂出了问题，但古典哲学却告诉我们如何做一个幸福的人、一个有智慧的人。”

　　从18年前解构《原野》，在《非常麻将》《雨过天晴》中进行戏剧观念的实验，到近些年的《李尔王》《安提戈涅》《茶馆》以及多部契诃夫的剧作中一个字都不改，李六乙反思道，“如今流行的所谓戏剧构作和导演的主观意识，常常偏离了文学本身，而这恰恰是哲学落伍的表现。”近十几年来，当年曾在《原野》中尝试用23台摄像机实时切换的李六乙，甚至再也没有使用过多媒体。而这出《哈姆雷特》对文学的回归还体现在剧组去年专程赴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进行剧本文学的沟通，胡军说，“我们从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开始，从一个符号开始，寻找英译中后的诗意，一遍一遍，我压力很大，我想把自己装进去。真正生活在里面后又会发现，现在与400年前人的状态几乎毫无差异。”

　　“我们家的哈姆雷特”

　　剧中，胡军与妻子卢芳以及女儿九九一家三口将首次同台，除胡军饰演哈姆雷特外，卢芳将一人分饰奥菲利亚和王后两个角色，女儿九九则将以“歌者”面目出现，成为剧中重要的声音创造者。

　　胡军和卢芳自1995年的《军用列车》后再没同台过，而之所以邀请九九出演，李六乙解释道：“因为一次吃饭，九九随口唱了一首歌，她当时的眼神把我打动了，我非常确认她的声音可以让这部作品有另一种升华。”

　　一直坚守舞台的卢芳戏称这部戏是“我们家的哈姆雷特”，“胡军近些年看起来舞台剧演得不太多，但其实我们进中戏时看的就是他们演的戏，他们是比较早的一拨戏剧践行者。至于九九，当时导演给我打来电话说想让她来演话剧时，我震惊得电话都掉了，后来胡军说你不要替她拒绝，问问她自己的意愿，没想到她想了想说我想演。”

　　当年在那部林兆华导演的《哈姆雷特1990》中，胡军饰演的是掘墓人，看到现场播放的影像中28年前的自己，胡军感叹，“那时真的好鲜肉啊！”此次接演濮存昕当年出演的角色，胡军戏称“濮哥在现场老出歪招，我常常问他某个细节他当年是怎么想的，而他的回答是，什么都没想，一时冲动就上去了。而这次他演的国王的那段忏悔，每每听到都会让人感觉是他自己在忏悔。”　文/记者  郭佳  摄影/记者  王晓溪

　　（编辑：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