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鹰的新作《霸王歌行》综合京剧、古琴等元素
国家话剧院名导王晓鹰的新作《霸王歌行》正在话剧中心上演,这部充满实验气质的作品也引起了观众两极的意见。有观众赞赏全剧的创新,而也有观众诟病其可看性。对此,导演王晓鹰毫不避讳此剧的“另类”,“在这个戏里,我最想做的是,剧中所有的元素都是中国文化里最传统的,但是呈现出来的质感是后现代的。”
现场:中国元素成试验对象
《霸王歌行》是一部风格独特、带有先锋气质的作品。王晓鹰选择了作家潘军的小说《重瞳》作为全剧的文学底本。因为小说中用的是项羽的第一人称自述,话剧也沿用了这个叙述方式。在剧中,饰演项羽的国话演员房斌时而是项羽的灵魂,用自述的口吻跨越时空和观众对话,时而又回到历史情境中演绎故事中的项羽,跳进跳出地讲述了这个人尽皆知的历史故事。最后项羽自刎的时候,甚至念起了李清照那首著名的诗,“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并对后人对他的评价作了一番自嘲和反思。
全剧的舞台表现也有很多实验探索。舞台的基调只有黑白红三色,最基本的舞美材料是宣纸,大幅的白色宣纸从天幕拖地而下,剧中只要讲述至关于杀戮、战争,就会有鲜红的“血液”从纸上泻出,演至剧终,宣纸因为承受不了水的重量戛然而断。相似的舞美意象还有舞台前的玻璃水缸,演至项羽活埋20万秦军,水缸中的清色慢慢地变成了血色,而项羽试图去洗掉手中的血迹时,双手却变得更为猩红。
此外,剧中的虞姬也选用了一位京剧演员,她在台上大部分时间都用着京剧的念白。剧终虞姬自刎时,还唱起了京剧《霸王别姬》中最著名的“南梆子”,并以一段长时间的剑舞告终。此外,古琴等传统音乐元素也不时地融入在剧中。而演员张昊则一人扮演着项羽、刘邦、虞姬之外所有的十三个角色。
观众反响:可看性遭诟病
对于这样一部充满实验精神的作品,不喜欢的观众不乏少数。在他们看来,这部作品的很多实验点并不成功,比如虞姬用一个京剧演员,很突兀和生硬,和三位话剧男演员纯正的话剧表演合在一起,显得非常不协调。而对于项羽这个人物,很多观众也认为表现得过于简单和理想化。不过,最多的意见还是集中在全剧的可看性,一位观众认为,楚汉相争的故事虽然人尽皆知,但是其中还是有很多惊心动魄的戏剧冲突,这个戏采用了一种诗化甚至近似于散文化的讲述方式,把所有的戏剧冲突都消解了,基本只留下了项羽一个人的“意识流”,于是把一个原本很好看的历史故事,变得一点可看性都没有了。
当然,赞赏这部作品的观众也大有人在。很多观众认为,这台戏的创作风格非常严谨,整出戏很有质感,和一些粗制滥造的作品有着天壤之别。南京大学戏剧学教授吕效平的观点代表了很多赞赏者的观点,他认为,《霸王歌行》充满了想像力和生命力,更具张力和挑战性。它最大的价值是跨越和模糊了话剧与戏曲的边界,使人想起上世纪20年代提出的“国剧运动”这一从未实现过的戏剧理想。整个戏的舞美艺术和表演艺术充分地“布莱希特化”,它的剧本为这种“布莱希特化”提供了充分的可能,整部戏剧不过是项羽的一首抒情诗。在吕效平看来,也许有人暂时还不能消化这出戏,但是它给人留下的强烈印象是难以忘怀的。
王晓鹰:更多的是一种戏剧实验
对于种种争议,导演王晓鹰显得坦然,因为对他而言,《霸王歌行》更多是一种戏剧实验,是在探索各种戏剧表达的可能。
王晓鹰表示,这个戏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一个历史剧,而是一部解读项羽这个人的戏,它关于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因此,在剧中,项羽不再是一个莽夫一个枭雄,而更多是一个充满人格理想的真正军人,一个企盼心灵归宿的诗人。
王晓鹰说:“现在这个社会活得现实的人太多了,我希望剧中的项羽有一种精神上的自由状态。在这个戏里,项羽和虞姬是一个生命体,我想要表现的是这种生命欢歌的状态。”曾经说过“希望自己的戏剧作品能够带着一种忧虑,一种伤感,一种悲哀,来表达对生活的看法”的王晓鹰,在戏中也有着自身理想主义的投影。
至于剧中用京剧演员演绎虞姬的种种舞台尝试,王晓鹰表示,他希望在这个戏中尝试把各种最传统的古典文化元素在舞台上呈现出最现代的效果和质感。“这个戏去了韩国、埃及、俄罗斯等几个国际戏剧节,外国观众说看了这个戏以后,对中国的当代戏剧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王晓鹰说,我们之前出国的演出剧目要么是最传统的戏曲,要么是现实主义的话剧作品,尝试把传统和现代融合的戏剧作品太少,这也是他创作这部戏的意图之一。
(实习编辑:庞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