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飞快地发短信向成都的作家求证,第一个发回短信的是麦家:“我正在街上流浪,以防余震。”拨通电话那一刻,听出他语气中的惊讶:你怎么能打通电话?很多人都打不进来,我也拨不出去。那一刻我在打球,只听见天花板发出哗哗的响声,随后就感到地面像波浪一样在脚步底下翻动……”
这次还算顺畅的一分钟通话,成为之后三四天中惟一的一次。仅有的短信回复中,有答应给书香周刊写专栏文章的作家洁尘的,她说,情况还好,就是近期不能给你们写专栏文章了。而麦家的短信则显示了身处灾区作家所遭遇的种种处境:停水、停电。谣言起,谣言止。写作也就此中止,麦家说:“安置好家人之后,我在车里睡了几晚,手机经常来不及充电,只能通过广播收听灾情。现在无法写作,但我知道一定会写,因为写作就是回忆。”
见到麦家,也是在前天北京图书大厦的签售义卖现场上。开场发言,他只说了两句话:现在没什么好说,做就是。此次北上,除签售义卖,他和阿来还有一个使命,就是为他们共同商量的那个校园重建计划而呼吁奔波。走在成都灾后的大街上,他常有一种想要去献血的冲动。进了银行两次,最后把留给儿子的一笔创业基金全给提出来了。“我的每一个白天和夜晚都是在震撼和感动中度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破天荒的。看到那么多人在第一线做着艰苦的生命大营救,我暂时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捐出这笔钱,我事先征得了儿子的同意,他还小,对这笔捐款他未必能懂其中的意义,但他将来总有一天会明白。我希望他在成长的路上去传播更多的爱,也得到更多的爱。”
洁尘的电话终于拨通,是在灾后第四天。和其他作家一样,白天的她已恢复正常工作,晚上暂时还居住在外面。经历了几天的忙乱后,她开始更新她的天涯博客,但都不是文章,而是发一些帖子,呼吁一些和赈灾与心理重建有关的事。此次的重灾区都江堰,也有她的朋友受灾,这曾让她心急如焚,她说一开始,真想开私家车到那边去,但慢慢意识到,过多的私家车开过去,可能会影响正常的救援通道。每个人应该做自己最力所能及的事。
经历了一场灾难,洁尘感触良多,“我感觉成都一个城市的价值观都改变了。出租司机自发地往重灾区去救人,杂货店的小老板也没有趁机抬价,认为不能发国难财。大家争着去献血、去捐钱,很多的善意都被激发了起来。”但她承认自己仍然无法写作,“这时候会感到,文人是最苍白的,文字也是苍白的。我希望经过时间的沉淀,我能写点东西,现在想做的是,将手头的事忙完,去做一名志愿者。”
(实习编辑:马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