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上,王安忆凭借新作《启蒙时代》获得了最高奖——年度杰出作家。得奖之后,王安忆显出几分平时不易见到的激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她坦承自己非常高兴:“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奖是颁给《启蒙时代》的,人们的注意力终于从《长恨歌》上转移了。”而话题,也因此便一直在《启蒙时代》和《长恨歌》之间游走。
《启蒙时代》:写这部小说有点难度
“在得了许多奖之后,我依然,或者说更为高兴这次获奖,很大程度上因为这是在《长恨歌》之后的获奖。”王安忆说,自己在《长恨歌》和《启蒙时代》之间,还写了四部长篇,她也做了一些努力和尝试,但是都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长恨歌》的覆盖性太强了,她的努力被掩盖了。“现在,你们终于注意到了《启蒙时代》。”
她也不掩饰地说,写小说的人都喜欢自己最近的作品,《启蒙时代》恰巧是她最近的一个长篇,“我觉得这个奖还应该颁给我的读者,因为这本书读起来不那么好读,不像《长恨歌》那么易阅,可能的话,应该给我的读者颁一个奖。”
写《启蒙时代》,王安忆坦承有难度:“我一般是比较能写小的事情,这次是要写大的时代,对我的挑战很大。这个时代又不是我完全亲历的,和自己有一点距离但又不是完全的距离,这种虚构和现实的关系,是比较难处理的。写女性和日常生活是我比较熟练的东西,但老是写太熟的东西会觉得有点厌倦。”
昨天颁奖时,王安忆说,自己是个匠人,“就像造房子的匠人一样,你要有很多技术,小说里面要有结构,你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你如何达到目的,怎样安置你的人物和情节,怎么用你的材料,它有很多技术的部分。”她承认是有天才式写作的作家,比如莫言,“我可能是更偏重于技术的,我比较笨。”
《长恨歌》:有问题但无法修改
在获奖后致辞时,王安忆说到了《长恨歌》的经历——“当它在1995年问世的时候,遭遇是相当寂寞的,获奖也帮不了它的忙,五年还是六年过去了,不期然地,得之于上海时尚的知遇之恩,突然引人瞩目。上世纪30或40年代的上海想象一夜之间弥散开来,铺天盖地,于是,《长恨歌》应时应地用作于一个标本。连我自己都惊异它里面充满了如此多的符号代码,它几乎成了上海的旅游指南。”
此前有媒体报道,说她发言表示自己上海写得不少,以后不再写上海,王安忆表示这是有误会的。“我当时是谈到《长恨歌》的怀旧问题。我说《长恨歌》第一卷是没有写好的,因为第一卷写的是上世纪40年代我没有经历过的生活,是我从书本上得来的。我怎么可能不写上海,我除了上海还能写什么呢?上海是我唯一的材料舞台。它只提供做我的舞台而已,但我不负责给你们提供一个真实的上海。”
王安忆说,她非常感谢那些喜欢《长恨歌》的读者,但它确实是写作上有问题的作品,“这些问题是这么多年慢慢地发现的,我总是在写作中克服这些问题或者有新的创造。不过虽然说《长恨歌》有很多觉得不好不够的地方,但我不会再去修改它,因为你现在让我写,我依然写不出来,已经过了当时的状态。”王安忆透露,自己手头正在写新的作品:“对于我来说,写作就是个很日常的工作,就是写了一篇再写一篇。不过手头那篇情况不能透露,因为还没写好,自己还很惶惑。”
(实习编辑:马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