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华讲起去年9月的诗歌恶搞事件仍觉害怕。萧嘉宁 摄
24日晚,著名诗人赵丽华作客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人文大讲坛”,精彩讲述了“‘梨花体’与中国当下诗歌”。她说,“赵丽华诗歌事件”是某些人别有用心,让人到中年的她“遭此劫难”,“我到现在也不理解‘梨花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被恶搞后,我写诗就像戴着镣铐跳舞。”
关于恶搞 “人到中年的一次大劫难”
在讲座中,赵丽华介绍持续近1年多的“赵丽华诗歌事件”始末。她说,此次事件由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仇视伤害的小事件,慢慢因众多人的参与演变成“诗歌事件”,又由于众多文化人的参与演变成“文化事件”。事件确实给自己带来很多困扰和冲击,是她“人到中年的一次大劫难”。
“我对这件事情也看得比较开!事情过去一年了,我的心态恢复得比较好,但看事情就比原来要深沉一些。”赵丽华告诉记者,事情发生后,她曾经有过放弃写诗念头,“不过,我感谢圈内圈外人的支持,让我走到今天。”
多年前的诗是今天的预言
赵丽华告诉记者,她始终觉得自己十几年前写诗作《一个人》,正是对自己今天所发生事件的预言。“里面的两句是这样写的:‘她的命运只有两个,或者被狂热而盲从的人们推上圣坛,或者被狂热而盲从的人们踩在脚下’。这些十几年前的诗真的像在影射自己今天的处境。”
“在这个事件中有得有失,失的是我觉得很没面子,被骂成那样,害怕面对别人,恨不得所有的人没上过网。不过还有很多‘得’,一是有更多的人去关注我的诗,二是使更多的人重新去关注现代诗歌。”赵丽华认为,现代流行的“恶搞”行为是正常现象,说明任何艺术不是只有一种形成方式和途径。你搞严肃版,我搞调侃版;你搞崇高版,我就搞恶俗版;你搞沉重版,我就搞轻松版,这些无可厚非,但不要骂得太凶。
演讲过程语气十分激愤
在采访中,记者留意到,尽管事情过去了一年,赵丽华无论在演讲还是在回答学生问题和接受媒体采访时依然无法保持淡定的心,她不断强调“被恶搞”事件是人生的一次劫难。赵丽华解释说:“激愤不是对自身,而是对现代诗歌,对整个现代诗人的环境境遇感到激愤。”
关于诗歌 不理解梨花体是怎么回事
“我到现在也不理解这‘梨花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丽华说,诗歌归类划派非常牵强,自己无帮无派,是单独的写作者,“真正的大侠是孤独的,只有那些鸡鸣狗盗之人才拉帮结派,啸聚山林。”
她表示,诗歌是要诗人提供给读者地点、细节、场景、画面、瞬间,由读者去仔细领悟。浮躁的人读不懂诗歌,诗歌和绘画的留白有相通之处,要读者和作者共同完成。一个诗人必须要有自己独特视角和见解,艺术的发展是一个独辟蹊径的过程,诗歌是有好坏,“只有二流的诗人才每天写好诗。”
对大众批评较多的诗歌,赵丽华解释说,如《我终于在一棵树上发现》,这首诗实际想告诉大家所看到的、了解的永远是局部,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并未发现。而对于《一个人来到田纳西》,她说诗歌是最自由的文体,只是用最平白的手法去进行创作。
说到动情处,赵丽华直言:“历朝历代诗人的地位都是最高听,诗人的审美决定一个时代的审美,只有这个时代的诗人被踩在脚步下……”
80后创作“急于求成”
在演讲中,赵丽华谈及80后的一些作家,包括“赵丽华事件”中写了不少批评文章的韩寒。她认为,她那年龄段的作家和80后作家的创作观念非常不一样。
“比如80后作家中经常出现抄袭什么的,很多作家会不当一回事,但诗人就会不一样,她会刻意去回避别人写过的东西,找些新角度,新的东西才敢下笔,年龄不同写作的观点不同,年轻人有一个急于求成的态度。”赵丽华说。
诗歌创作随意性是一种进步
信息时报:据时间推断,诗歌恶搞事件发生时,您女儿正好在读高中,有没有受到影响?
赵丽华:我可以受伤害,但绝不允许谁伤害到我的女儿。事件发生后,我面临很大压力,尽量保持在公众面前不提我的家人,把对女儿的伤害减到最低。那时,女儿正在北京一所重点中学读高三,那段时间,女儿天天打电话问“妈妈你没事吧?”,现在女儿在北京外国语学院读大一。
信息时报:你认为您诗歌的随意性和轻盈性是不是诗歌的一种进步?
赵丽华:我认为“是一种进步”。诗歌本身承担了太多东西,如历史的、现实的、文化的,因为这些东西在以前的诗歌就存在,所以现在的诗人想随意一点,另辟蹊跷地写些新的东西。艺术是往前走的,哪怕是弯路,但始终不会重复以前的老路。即使发生被恶搞的事,但不会改变自己把诗歌写得有趣点的追求。就像看博客一样,大家喜欢看有趣一点的,看诗歌也会一样,这是一种趋势。
信息时报:您说高考堵死了青年人进入现代诗歌的窗户?
赵丽华:现在的诗歌在内容空间和想象力上比以前的现代诗歌有所发展是事实,但诗歌大环境的问题导致诗歌与群众的关系越来越远。现在,课本上的一些诗歌非常陈旧,和学生的年龄和心理距离拉得很大。中考、高考作文就规定“不限体裁,诗歌除外”,这样就堵死了青年人进入现代诗歌的一种通道。(时报记者 薛冰 实习生 徐燕平)
(编辑:马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