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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想与自由:林白《致一九七五》(图)

2008-05-06 14:07:42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

   

《致一九七五》

    林白从来不是一个故事性见长的作家,但她有能力用记忆之光来照耀叙事进程。记忆遵循的并非事物本来的秩序,记忆追随内心隐蔽的情感链条。记忆跳跃着摆脱了世俗生活的时空和逻辑,重新创造自身的舞蹈自身的节奏。记忆创造光亮。在新作《致一九七五》中,依然没有贯穿全文的核心情节,却仍能让我不忍释卷,我看见了林白的飞翔,让我重新领悟了个人化叙事的真正内涵以及写作的自由所在。从这一点上说,林白完成了自身,完成了一个作家的使命,《致一九七五》担负起了读者长时间的盼望。这部小说前后历时十年、写作时间跨度非常大的文本叙事上完全依循回忆的特点:舒缓、闲散、宛转,轻松自由到了一种彻底的挥洒境界,时而蜻蜓点水,时而浓墨重彩,宏大的革命事件被付诸日常流水,个人记忆中零落的珠片熠熠闪光,叙述视点中尽是这些飘洒的光芒。这部小说既打乱了林白往常的写作节奏,又延续了林白的写作信念,将笔更深地伸向内心,伸向那纵横捭阖的记忆,伸向深渊中的光芒。

    《致一九七五》与林白既往的作品一道构筑致命的飞翔,被翅膀深度诱惑。标题已经告诉我们文本要叙述历史,一开篇就确定了回忆的视角与时空。历史追求的是意义,是合目的的连续性,而个人讲究的是趣味,是散落在理性之外的稍纵即逝的瞬间。历史绝大部分的体积被宏大事件充塞,而个人史大部分被卑渺的生命细节所占据,就像北流的李飘扬对于大城市玉林的记忆不过是吃米粉时那只底部有一个小孔而漏汤的碗。如果这是一只完整的没有一个小孔的碗,那么叙述者的记忆如何承载南流人们对玉林这样一个让人想往的大地方的想象?米粉碗底的小孔裹胁着米粉的气味打通了玉林的记忆甬道。这个让人牢记的小孔是否也像通向记忆世界的防盗门上的小孔,我们只能孔中窥豹?我们只能通过米粉碗底的小孔将视线投向朦胧广袤的记忆海洋。

    隔着三十年的日月,重新回到当年,叙述者依然能够依凭身体的记忆渐次开放,携带着时代的气息和密码的情节纷至沓来:观看、抚摩、呼吸、倾听、回味……历史究竟是什么?是口号、精神、主流意识形态、宏大叙事还是个人的情感、疮痛、爱和沉甸甸的生命细节?叙述者跟随意识的流动,慢慢地从前细数。在三十年的时光流动中,叙述者也不断地调整着视点和评论的尺度。越是当年,主流道德距离和控制越近,叙述者越压抑自己的个性;而越是到了今天,年龄阅历的增长以及整个社会环境的松动,使叙述变得越宽容、越尊崇人物的心。

    安凤美是两部中平均着墨最多的人,也是小说中浓墨华彩的部分,就连跟着她的二炮也被叙述得卓然独立,它的鸡冠似乎也格外鲜艳芬芳,它的鸣叫与鸡不同,它的作息也有别于众,它有灵性人情,懂得主人的心思并精心地护卫着招摇而懒惰的她。虽然最后它懵懂地领受了命运的寒霜,在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勇敢地为它的主人付出了生命。它牺牲了。但它与安凤美的神秘纠缠,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卓尔不群的日子,那些灿烂的记忆,谁又说它是白白地来到世间一遭的呢?

    在一个道德话语至上的宏大时代,怎么能够容纳下安凤美这样的异数,尤其到了《漫游革命时代》,大家在农村无不希望早日回城而争取好好表现的时候,安凤美依然如故,她的身上显示了充分的个人性,彻底的我行我素,个人的欲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张扬,她与我们的道德教育“热爱集体,热爱劳动,艰苦朴素”南辕北辙。她身体单薄,但内心坚定,她不求上进,她卓尔不群。她听从自己青春激情的讯息,她感受身体欲望的涌动,她要满足身体本身提出的要求。她甘愿承担一切流言飞语,甘愿背负所有的恶声以求得身体的自在和自由。她逆时而动,在最严酷的道德诉求的时代过着最自我的生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备受道德诟病的安凤美并不孤单,也还有罗明艳这样着墨不多的女性和她一样异曲同工,弃所谓的社会道德于不顾。身体深处潜藏的韧性和力量足以摧毁一切世俗的流言。未婚的安凤美希望将肚子里的孩子留下来、雷红渴望与爱人拥有一个私生子的念头无不展示了女性。雷朵头也不回地走到社会的视线之外,雷红到底与有妇之夫私奔了,这些艰难而决绝的个人选择构成了对宏大叙事的质疑和反叛。

    叙述者对这些勇士们的赞赏直白地流露笔端。“我”的记忆让安凤美平稳地度过危机四伏的青春并华彩四溢:

    她的声音里布满了细小的玻璃珠,尖细,同时又有一种明亮的欣喜,她从土坎上跳下来,玻璃珠飘动起来,在她的身上闪烁……

    多年后我意识到,安凤美没有被毁掉,她的青春年华是开出花的,她既懒散,又英勇,她的花开在路上,六感和六麻,香塘和民安的机耕路,自行车和公鸡,五色花,和左手,和土坎,到处都是她的花。

    每个时代总会选择一些人来代表,这些光亮并不一定全部来自伟大、英勇和崇高,有些亮光来自黑暗深处,比如叛逆的安凤美就是那个禁锢时代耀眼的作品之一,她灼痛了一些人也照亮了一些人。她属于一九七五,她和一九七五互相偎依。假如时光直接走到了二○○七或者再倒退三十年,安凤美也许不会聚光。孙向明也可能会逊色。记忆成功地反叛当年,叙述顺利地重写历史。生活的全部目的就是投入历史的怀抱,而历史却总是漫不经心地筛选,并不依循固定的程序或公正的天平,最终,只有那些与众不同的片段汇流成河、百川归海。

    (实习编辑:项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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