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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在高耸的坚墙与以卵击石的鸡蛋之间作选择,我永远会选择站在鸡蛋那一边。
01
这些年走江湖,经历事多,人也没少见。不敢说看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吧,倒是蠢人见了一大堆。
前几天,跟一个仁兄吃饭,一坐下,他那句又来了:“嗨,别提了,前两天忙着跟冯导吃饭,一桌子全是大佬。”
我很腼腆,说了句腼腆的话:
“今天委屈你了,没有一个大佬。”
这位仁兄,大学毕业就去了一家影视公司,滚打摸爬了几年混到了制片人的助理,常处于聚会端末席。
可打开他的朋友圈,全是“和xx著名导演一起参加高端酒会”,“参加xx导演的新片发布会”,“xx女演员的私人红酒品鉴会”。
认识他五年,也看了他五年的朋友圈。
这顿饭吃完,我们青山不改、山水重逢。可昨天又重逢了,他给我打了一电话:“明明,我失业了!”
言语里,能看出他很悲伤!
我没心没肺地安慰:“没事的,上海这城市每天都有人失业。”然后又劝他:“你认识那么多大佬,大佬们沙发缝漏得也够你吃的了,你愁啥?”
这朋友一听就哭了:“其实他们不认识我,我只是一个工作人员。”
我这个朋友,就得了一个病,需要内蒙古凉城的鸿茅药酒才能治愈。
他以为自己进了圈子,自己就是这圈子里的人。他把圈子里一切名人当朋友,可在名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微信头像。他轻易学到了这个圈子里的一切浮夸,唯独没有学到这个圈子里的本事。
圈子是个牛逼的圈子,可他终归因为自己不够牛逼,被圈子踢出去了。
02
最近老有人问我,什么叫蠢,我觉得接下来我遇到的这个人就蛮蠢的。
也是上个月,出版社的朋友组了一个局吃饭,席间,有一个央视的记者。她聊起工作,张口闭口总带一句“我们央视”。开始我以为她是工作习惯,可一顿饭,你听她说几十次“我们央视”,那就显然不是工作习惯了。
我去撒尿,同撒的朋友说起这个女记者的故事。说有一次,在一个大厅采访一个大佬,大厅里挤满了记者,他把话筒举起来靠近大佬。结果旁边有个戴眼镜的记者,不小心把她的话筒碰到了。然后就听见她低声斥责了:
“小省台的记者靠边站。”
这话听起来,特别刺耳,就像大家一起在小便池撒尿,刚掏出小伙计,结果旁边一个女人说了句:
“小鸡鸡的靠边站。”
可怕不可怕,估计想死的心都有。
我之所以说这个记者蠢,是因为她把央视的优势,当成了自己的优势。以为自己搭上大船,自己就是船长。如果拉出来一对一单挑,一人一个键盘,她不一定能干过那个小省台的记者。
我这个人啊,有个好毛病,就是爱包容别人,别人说错几句话,做错几件事,这都没啥,谁正青春年少时,没有走错女厕所呢。我同样有个坏毛病,就是不能包容愚蠢,就像你跟猪同行的话,走到哪感觉都像是猪圈。
03
有没有比这两件事更蠢的呢?
我觉得有!
因为前两件都是小鸡生鹅蛋,愣装大眼,下面这件是以为自己歌词里有《天堂》,就真把自己当老天了。
一位广州的医生谭秦东搞了个科普文,叫《中国神酒“鸿毛药酒”,来自天堂的毒药》,阅读量很差,只有2000阅读,估计跟那个央视记者的阅读量差不多。结果,内蒙古凉城的便衣哥哥穿林海跨雪原坐着火车来到羊城,1月就把谭医生羁押了,现在已经3个月过去了。
这个事蛮蠢的,因为过去我一直以为鸿茅药酒是个黑五类产品,跟肾被掏空那位企业差不多。现在倒好,我还知道了鸿茅药酒的产地是内蒙古凉城,一个距离呼和浩特100公里的蛋大县城,知识点啊。
再说,一个医生从科普的角度上说几句一款产品的坏话,这叫纯技术探讨。《人民日报》客户端、澎湃报道也跟鸿茅药酒技术探讨过,全国25个省市药监部门也跟鸿茅药酒探讨过,探讨结果是鸿茅药酒违规2630次,多次被暂停销售。抓了谭医生,这事就相当于大人吵架,没吵赢,转身就把人家小孩给跨省追捕了。
我所在的城市上海也和鸿茅药酒技术探讨过,建议凉城,骑马把上海也追捕了。
村上春树在耶路撒冷获奖时,说了一段话,我觉得可以表达我此刻有点想喝鸿茅药酒的心情。
若要在高耸的坚墙与以卵击石的鸡蛋之间作选择,我永远会选择站在鸡蛋那一边。
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正常人的良心和悲悯。
最后说一件纯个人的私事,前几天我在淘宝买了一个台灯,想着写字给我的读者看,结果少了几个零件,没忍住,骂了几句。突然感到好怕怕,怕阿里高层联系地面单位跨省追捕我。
牛皮明明,诗人、作家,曾在西藏流浪多年。擅长写民国人物,写那些被遗忘的故事,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能够让人热泪盈眶!微信公众号:听明明吹牛皮,ID:niupimingming。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