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7天的漫长审判,156名受害者出庭当面对质,跨时几十年的铁证如山,终于在美国时间本周三,让Larry Nassar获得175年判刑,至死不得再踏出监狱半步,本次审判将永远载入美国司法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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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ry Nassar(拉里·纳萨尔),前美国奥运体操队领队医生曾参加过多次奥运会的医务工作,在美国、甚至世界体操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他职业生涯的几十年里,利用“看病”的借口性侵了160多名少女,其中,最小的还不到10岁,包括数位赫赫有名的奥运冠军。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人反映,纳萨尔的“特殊看病方式”,但由于地位的不可撼动深得上级信任,没有人相信那些年幼运动员所说的话,以至于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他把魔爪伸向了一个又一个小女孩。
这些被性侵的女生,有的不堪忍受折磨,被迫无奈退出了国家体操队,有的一直忍气吞声到退役,还有的患上抑郁症,自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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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公开检举纳萨尔的是前体操运动员瑞秋·霍兰德尔,她与纳萨尔斗争了一生,不惜放弃了体操,改学法律,成为了一名伸张正义的律师,目的就是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不再作恶。
2016年9月开始,丹霍兰尔公开发声:“纳萨尔抚摸了我,猥亵了我,强行进入了我的身体,他还问我感觉如何。”
她向各类媒体检举纳萨尔的恶行,面对权势的压迫和舆论的指点,她始终没有退缩半步,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将那些不堪公布于众,在她和其他受害者的鼓励下,逾百位女性向警方检举了纳萨尔的罪行。
2016年12月,纳萨尔因为被控多项性侵罪行而被逮捕,美国FBI探员在纳萨尔的电脑中找到了,37000张儿童黄图和一段他性侵儿童的视频,纳萨尔被当场拘捕,面临60年的监禁,而纳萨尔只承认“非法持有儿童色情物品”,对其他罪行拒不承认。
而此后随着,MeToo运动的反性侵高潮,越来越多的性侵受害人打破沉默,站出来揭露纳萨尔的丑行。
美国前女子体操运动员麦凯拉·马罗尼(McKayla Maroney),2017年10月18日在Twitter中自揭,自己曾遭美国女子体操国家队队医,拉里-纳萨尔多次性侵犯。
“15岁那年,有天跟队伍一起飞东京,晚上,纳萨尔医生给了我一颗药丸,声称它可以让我睡得更好,那晚,我在他的房间里被侵犯,那种感觉,就像要死了一样”
之后,陆续共有40名女选手,委托律师对美国体操联盟提告,有3名前体操运动员指控,纳萨尔性侵女运动员长达20多年。
截止2017年11月,控诉纳萨尔的人数达到了145人,而实际受害人数达到160人以上。
杰米,奥运会铜牌得主,第一次接触纳萨尔是在1995年,那时她才十三岁,“他把手指放进我的身体,不断移动我的腿,来回移动我的臀部,说有助于缓解背痛。”
丹泽彻尔,2000年悉尼奥运会铜牌得主“在我的房间里,在我的床上,在我参加悉尼奥运会时住的酒店里,他都侵犯过我。”
记者会上,丹泽彻尔忍不住落泪。
杰西卡,1999年-2001年国家体操冠军,15岁时,被送到纳萨尔医生处治疗,“我让他治疗我的腿,他却不停的摸我的大腿,用手指不停的侵犯我...他告诉我这是正常的检查步骤,我太小,根本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他要求我不穿衣服,之后开始抚摸我的私处当时还发生其他事情,但我不能声张”
珍妮特,1995年到2000年美国国家队队员:“治疗时我就感觉不对劲,但我没想别的我以为这会对我的治疗有效”直到前两年,她才意识到曾接受的治疗涉嫌性侵。
珍妮特·安托林(右)在美国国会呼吁保护年轻的运动员远离暴力
除性侵过运动员,纳萨尔的魔爪还伸向了其他女童,纳萨尔朋友的女儿表示,6岁到12岁期间,趁拜访时,他多次抚摸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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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指控,纳萨尔拒不承认,妄想没有对证人,可以减轻罪行,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此次156名受害者全部出庭作证,在公堂上和他一一对质。
美国女子体操队领军人物,也是伦敦与里约奥运冠军Aly Raisman,不顾名誉影响也出席了这次庭审。
“我曾经不敢来,但看到其他证人的声明后,我决定来面对你。那些曾经被你无情摧残的女性们,已经凝聚成了一股力量。而你,你什么都不是。
你熟悉的世道变了。我们不再躲藏,我们会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坚持在此,哪都不去。现在,拉里,现在轮到你来听我说话。
作为队员,我们不得不去你那治疗伤痛。你却滥用职权侵犯我们。当虐待来源于备受尊敬之人的时候,它会造成致命的伤害。我不能确定我能否最终痊愈。
我们从小就被告知要信任医生,你却辜负了这份信任。你让我们对整个体操界、体育医疗界,都心存芥蒂。
你永远想不到那样的恐惧:年轻的女孩在异国他乡比赛,躲在房间里心惊胆战,而你,在敲门。
我再也不是你玩弄于股掌间的小女孩了。我汲取了新的力量,我再也不是你的受害者。
拉里,你该被永远关起来。”
一位母亲,Donna Markham代替她逝去的女儿宣读了声明,她的女儿在十岁那年被纳萨尔性侵,此后一直无法走出阴影,患上严重抑郁症,整日吸毒喝酒,最后以自杀结束了生命。
另一位证人Kyle Stephens说,当父亲得知自己被性侵的消息后,因为怨恨自己无法为女儿找回正义,难过到选择了自杀。
另一位15岁的证人看着纳萨尔:“我父亲去世时是我最脆弱的时刻,你却以此为契机侵犯了我,还把魔爪伸向了我年幼的弟弟。”
还有一位才13岁的证人泣不成声:“你一直假装是我的好朋友,让我没意识到自己遭受了性侵,直到看到了这场审判。我的宗教告诉我要原谅所有人。我会尝试原谅你,但我想对美国体操协会、密歇根州立大学说一句话,你们,永远,休想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在法庭回想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每个人还是会忍不住失控流泪,但是,她们终于不再畏惧不再沉默,为了让恶魔得到惩治,勇敢揭开自己的伤疤。
受害者霍兰德尔作为律师,在法庭上,字字刚正有力,向法官提出了重判请求,让一向狡辩的纳萨尔不停的用手擦汗。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们的司法系统有两大目标:追求正义与保护无辜。如果不能给纳萨尔判处最大可能的刑罚,这两个目标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达到。
纳萨尔是一名顽固不化、极其危险的性罪犯。他残忍地侵害女孩,又手段高超地操纵她们和她们的家人。然而,他只是这类罪犯中的其中一个。只有最重的刑罚,才能震慑那些还逍遥法外的人。
一个小女孩的价值是什么?法律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未成年人免受足以摧残他们一生的侵害?我在此向您论证,孩子就是一切。他们值得一切法律提供的护佑。对侵害他们的人,值得用上一切可能的刑罚。
法官大人,像此前所有站在您面前的女性一样,我恳请您,拿起法律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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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156份证词,纳萨尔到最后还想狡辩,庭审前,纳萨尔给阿奎丽法官写了一封,长达六页纸的陈情书信,称被诬陷,阿奎丽当庭宣读了纳萨尔提交的辩护信:“我(对她们)所做的都是医学治疗,不是性侵。但就因为我曾被联邦指控持有儿童色情作品,让我失去了所有信用。我想避免审判,尽量不让我的家庭承受过度的压力,可看看现在的舆论风向,多么的荒唐。我曾是一位优秀的医生,我帮她们治好了很多伤病。然而,现在这帮指控我的人,正是当年那些一次次来找我治疗并称赞我医术的人。现在她们这么做,只是媒体的暗示,她们是为了博得关注,或者赔偿。”
法官阿奎丽念完后,直接扔掉了这封信,并当场驳斥了纳萨尔为自己的辩护。
“你所做的不是医学上的治疗。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寻求快感,享受掌控他人的权力。
这封信让我看到,你仍然没有承认你犯下的罪行。你至今仍认为你做的是对的,你是一个医生。
你的性侵行为是严谨周密的,有计划,有操控性,邪恶的和卑鄙的。我不想再多说,因为遭受你侵害的幸存者们都已经说了。
你无法把她们的童真,她们的青春还给她们。你的一个受害者,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你已经无法将生命还给她,你无法把女儿还给一个母亲。”
反驳完纳萨尔,阿奎丽对出庭作证的156名女性说:“你们再也不是受害人了,你们是幸存者。把你们的痛苦就留在这里。去外面追逐你们的辉煌。”
“而你,先生,”
法官阿奎丽转向纳萨尔
“你不配再迈出监狱一步。
我判处你175年的监禁
两千一百个月
你再也无法踏出监狱一步。”
“我签署了你的死刑书。”
话音一落,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人们相拥而泣。
纳萨尔的性侵与娈童罪名最终成立,这场迟到几十年的正义终于到来!法官阿奎丽顶住了外界一切压力,为受害者及其家人讨回了公道。她荡气回肠的审判结语赢得全场掌声!这场庭审将永远载入史册!
而这场胜利的判决只是一个开始,在这场长达三十年的持续施暴中,相关组织和单位都难逃其咎。
2天前,密歇根州州立大学校长引咎辞职,美国奥委会也要求美国体操协会全体辞职,否者取消奥运会资格,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真相会继续被查个水落石出。
时代在进步,在反性侵运动中,每个敢于发声的人都是英雄,这些弱小的群体凝聚在一起,对抗了强势力量,改写了历史,让不幸避免发生在我们下一代身上。
(编辑: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