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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还是老脾气啊!鲁迅:这叫至死不变

2017-10-24 09:50:57来源:理想国imaginist    作者:陈远

   
胡适:还是老脾气啊!鲁迅:这叫至死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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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是晚清民国人物的一些短故事合集。原由近代史学者陈远辑录,分九辑发于陈远个人公号“拍卖时光”(id:syds1978)。


  标题的这句,即出自其中。有读者看后说:“看这些东西,就像看武侠小说。”也有说,如稍分类,如政客、文人、学者等,文风再统一些,就是一部新《世说新语》了。


  旧时人物行止录


  陈远 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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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辜鸿铭


  有一次,张之洞做寿,府中大宴宾客。一帮文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辜鸿铭也在席间大谈西方学说。谈兴酣时,他突然发现同是幕僚的沈曾植在一旁一言不发,而且面有不屑之色。辜鸿铭忍不住问:“沈公为什么一言不发呢?”沈曾植轻描淡写地答:“你说的话,我都懂,但是你懂我的话,还需要读二十年中国书!”


  二十年后,辜鸿铭再次见到沈曾植,他让人把张之洞的藏书一部一部搬到沈的面前,沈笑着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辜鸿铭拱手施礼说:“请教沈老前辈,哪一部书老前辈能背的,我不能背?老前辈能懂的,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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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章太炎


  1907年,孙中山在日本东京倡导革命。当时的日本政府答应清政府的要求,同意将孙中山等革命党人驱逐出境,临行前,日本政府为孙中山一行设宴饯行,并赠款5000元。


  章太炎得知后,误以为孙中山被日本政府收买,一气之下,把挂在民报社的孙中山照片和批语撕了下来,写下“卖《民报》之孙文应撕去”等字,并把照片和批语一道寄往香港,羞辱孙中山。


  但是在他骂孙中山的时候,别人只能听,不能答,更不能附和。曾经有人附和他,他马上给那人一个耳光,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总理(指孙中山)是中国第一等伟人,除我之外,谁敢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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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伍廷芳


  伍廷芳使美时,有某贵妇听了他的滑稽妙论,不禁心花怒放,喜气盈面,随即上前与伍握手说:“我真佩服万分,打算把我的爱犬改名为伍廷芳以志纪念。”伍廷芳说:“很好,很好。那么,您天天可以抱着伍廷芳接吻了。”贵妇听了,笑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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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段祺瑞


  段祺瑞对儿子要求很高。有一天,他让人摆好围棋盘,父子俩对弈,结果儿子输了。段祺瑞见状老羞成怒,大骂道:“下棋是雕虫小技,你连这方面也不行,真是没用!”


  第二天,父子俩又持黑白子厮杀起来,这一次儿子赢了,但是段祺瑞还是怒不可遏,大骂儿子既无大志也无大才,只能在这些消遣功夫上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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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孙中山


  1911年12月25日,孙中山召开国民党党内高层干部会议。黄兴、宋教仁、胡汉民、汪精卫、张静江、陈其美等人出席。关于未来的建国模式,孙中山在回国之前,曾经对《巴黎日报》的记者表示,中国“于政治上万不宜于中央集权,倘用北美联邦制度实最相宜”。


  在会上,宋教仁主张未来政府采取内阁制,当时孙中山说,内阁制是平时用以防止寡头政治,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必须独揽大权。不过,他保证不会自居于神圣地位,以误革命大计,最后大家同意采取总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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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杨小楼


  民国之后,溥仪住在天津的张彪花园。当时武生宗师杨小楼已届花甲,曾经受到溥仪先世隆恩,溥仪在宫时,课余喜欢与杨小楼嬉游。所以杨小楼每次到天津演戏,必到张园溥仪寓所请安,跪拜称臣,一如往昔,眷恋故主之情,自然流露,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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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王士珍


  王士珍有一次生病,袁世凯的儿子袁云台前去看望,对王行下拜之礼,但是王士珍只是略一抬手作为回礼,袁云台不高兴,质问说:“我又不是你的属下,怎么可以这样回礼不周?”


  王士珍答:“我和你的父亲是朋友,按辈分这礼可回可不回,公子虽然高贵,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子侄辈,我不能乱了辈分来取媚你呀!(余为尊公友,论行辈可答可不答,君虽高贵,于余无与?余不能失序以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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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杨度


  袁世凯病重时,一天传杨度入见,当时杨度已经匿避天津,袁世凯的亲近以急电催促他回京。杨度到达北京时,袁世凯已经不能说话了,但是对杨怒目而视,仿佛悔恨自己为杨度所误。杨度泣然:“此天意也,夫何言哉!我只好以一死相报。”说完大哭,袁家人听了,皆痛哭失声,几个小时之后,袁世凯死,杨度竟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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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袁克文


  袁世凯倒台后,袁克文在上海卖文、卖字,是有“笔单”的。后来他回到了天津,依然靠着卖文、卖字来维持生活,他的家里,经常堆着很多纸,可是他并不认真去写,非到实在没有钱,逼得他不能不写的时候,才挑选报酬比较多的写出几件。当时他写的字,只要送出去就可以换钱,但是,哪怕他手上还有十块钱,他也是不肯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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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康有为


  张勋复辟之前,康有为应张勋之召秘密入京,为掩人耳目,途中剃须改装。复辟成功后,康有为想做宰相,所以把自己的想法向张勋透露,张勋遂请示宣统,可否让康有为就大学士之职。谨太妃不同意,说:“历代以来,从未有没胡子的宰相。且传谕令他赶急蓄须,等满口于腮,再予总揆之位,今不妨虚席以待也。”康圣人闻之,大为懊丧,曾广购生须药水,一小时必涂抹三次,且时时揽镜自照,不亚于农夫之望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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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辜鸿铭


  1918年安福国会选举时,许多人拉选票,也有许多人卖选票。有一个政客来拉辜鸿铭,人家一张选票卖200块,辜张口就是500块,经过讨价还价,最后400块成交,一个都不能少。选举前一天,人家把钱和选票送来,千叮咛万嘱咐辜务必到场。


  结果来人前脚刚走,辜后脚就跟上,一路坐车到了天津,用这400块钱与津门名妓“一枝花”玩了两天。钱花完了,回到北京,人家找上门来,大骂辜不讲信义,辜二话没说,举起手杖,指着政客一顿臭骂:“你瞎了眼睛,竟敢拿钱来买我!你也配讲信义!你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不要再上我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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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吴稚晖


  国民党元老吴稚晖,言行诙谐幽默。民国初年,他任“国语读音统一会议议长”时,有一次开会与王朴起了争执,性情暴躁而且口吃的王朴在辩不过吴的情况下破口大骂:“老王八蛋!只会嬉皮笑脸,懂个屁!”


  与会人士闻言都愣住了,气氛当场变得很尴尬。但是吴稚晖态度从容,一点也不动气,缓缓地说:“王先生,您别气昏了,稚晖姓吴,非贵本家也!”语毕,全场大笑。


  因不满蒋介石的作为,吴稚晖常和冯玉祥一起,大白天提着灯笼去开会。有一次,蒋一边离座来迎,一边笑问他为何白天点灯笼。吴不紧不慢地学着蒋的宁波腔说:“娘希匹,这里太黑暗,太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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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王国维


  在过去的清华园中,有两个人只要一看到背影,就知道他是谁,一个是王国维,辫子是他最好的标志,另一个则是梁启超,他的两边肩膀,似乎略有高低。


  据王国维的儿子回忆:每天早晨漱洗完毕,母亲就替他梳头,每次母亲事情忙了或者有什么事烦心,就嘀咕他说:“人家的辫子全都剪了,你留着,做什么?”王国维的回答很值得人玩味,他说:“既然留了,又何必剪呢?”


  14、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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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8年,北大文科中国哲学门毕业,师生在一起照毕业照,老师们坐在前排,学生站在后面。陈独秀恰好和梁漱溟坐在一起。梁漱溟很拘谨,把脚放在椅子下面,陈独秀很豪放,把脚一直伸到梁漱溟的前面。照片出来之后,当时的学生班长孙本文去给陈独秀送照片,陈一看,说:“照得很好,就是梁先生的脚伸得太远了。”孙本文说:“这是你的脚。”陈独秀哈哈大笑。


  15、梁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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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巨川有感于民国初年的社会黑暗,于1918年深秋寿诞之前三天自沉于北京积水潭。临行之前,问其子梁漱溟:“你说这世界还会好吗?”梁漱溟答:“我相信这世界还是一天天往好里去的。”梁济说:“能好就好啊,能好就好!”之后从容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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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蔡元培


  北大评议会规定,学生必须交讲义费。nao xue chao 成瘾的学生们马上集合起来示威。蔡元培站出来对着示威的学生大喊:“你们这班懦夫!有胆的就请站出来与我决斗!如果你们哪一个敢碰一碰教员,我就揍他!”在这头愤怒的老狮子面前,学生们便如绵羊般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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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林纾


  在新文化运动中被新青年阵营骂得狗血喷头的林纾,其实性情真挚,古道热肠,行事颇有侠士之风。曾经有一个贫士向他哭穷,他与那人虽然素昧平生,但仍然寄赠了十块银元,同时附了一首诗:


  年来沧海已成田,文字何曾值一钱。


  无力赠袍宁赠炭,石头城下雪漫天。


  还有一次,他的一个朋友因为妻子病了向他借钱,他就把刚收到的卖画的400元钱全数借出。朋友坚持立下借据后,才把钱拿去。不久,这位朋友病逝,林纾前往吊祭,在灵前把借据烧了,并在祭文中说,他与那位朋友若都健在,则借据有无都无关宏旨,现在朋友死了,自己恐也来日无多,若死后还有借据存在,难保不成为日后两家纠纷之媒,故拿出烧掉,以长保交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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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黄侃


  郑奠是黄侃最喜爱的学生,黄去教室上课时,常常让郑奠替他拿着皮包。郑奠毕业之后,也留在北大任教,与黄侃由师生而同事,但对黄侃还是很尊敬。


  有一天,国文门教授黄节在家里请同事吃饭。黄侃和郑奠师生二人都前去赴宴。郑奠那天穿了新买的一件皮袍。黄侃见了,大为不悦,便说:“我还没有穿皮袍,你就穿皮袍?”


  郑奠心想:你管得着吗?就回了一句:“我有穿皮袍的权力!”


  黄侃听了很生气,从此再也不理会郑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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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孙伏园


  1924年10月,鲁迅写了一首诗《我的失恋》寄给了当时的《晨报副刊》。鲁迅的好朋友、编辑孙伏园随即编发,但是在见报的头天晚上,孙伏园到报社看大样,发现鲁迅的诗被代理总编辑刘勉己撤掉了。孙伏园一看就按捺不住火气,加上刘勉己又跑过去说那首诗实在要不得,然而又说不出任何“要不得”的理由,孙伏园一时气急,顺手就打了刘一个嘴巴,还追着他大骂一顿。第二天,孙伏园就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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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鲁迅


  1926年,鲁迅在厦门大学国学研究院任研究教授时,校长林文庆召集研究院的负责人和教授们开会,说明“学校经费困难”,提出削减研究院一半经费的计划。教授们纷纷表示反对,说:“研究院的经费本来就少,连研究成果的印刷费都付不出,绝对不能再减了。”


  林文庆无奈,只好使出撒手锏:“关于这事,不能听你们的。学校的经费是有钱人拿出来的,只有有钱人,才有发言权。”


  他的话音刚落,鲁迅立即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银币,“啪”的一声,扣在桌子上,说:“我有钱,我也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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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梁启超


  1926年10月3日,徐志摩与陆小曼在北京北海漪澜堂举行婚礼,徐陆都是梁启超的受业门人,在此之前联袂去请梁启超证婚。梁不加推辞,并对徐陆说:“我当场要训话的——要不客气地训话的。”徐陆以为证婚人训话是婚礼仪节上的例行公事,何况能得到老师的训话,更属荣幸之事,当然表示欢迎。


  婚礼当天,新郎新娘交换饰物之后,司仪人读至“证婚人训辞”时,梁启超便于鼓乐喧天宾朋云集声中,上台致训,他当真履行了他“不客气的训辞”,一开头就说:“志摩,小曼,均是我的得意门人,学术能力,胥高出常人万万,诚是国家的柱石,社会的中坚,他俩的结合,可称璧合珠联,异常美满的了。可是徐曾与××结婚,离婚,……结婚,离婚,陆曾与××结婚,离婚……结婚,离婚……虽婚姻奋斗各有自由,毕竟离合错综,显足增益人生无穷的创痛。我以先生和证婚人的双重资格来训勉你俩,却要‘同偕到老’,不必用应付前此‘离婚者’的办法,再显身手。否则便对不起你俩自己,对不起参加盛典的各位来宾,尤其对不起证婚的我——梁启超。”


  梁启超所说的话都是事实,但是在那样的场合,谁也不愿记忆起那些旧事,在场宾客均为当时名流,一时为之默然,徐志摩陆小曼也为之变色,最后徐志摩只好哀求梁启超:“老师,给学生留一点面子吧!”梁才作罢。梁“毕竟离合错综,显足增益人生无穷的创痛”之语,应指徐志摩介入其子梁思成之家庭,所以才有此不客气的训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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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蒋梦麟


  蒋梦麟代理北大校长时,和教育系教授高仁山是莫逆之交。1927年10月,高仁山以参加政党、有反对北京政府之嫌,遭张作霖下令逮捕,不久被枪决。


  高仁山死后,蒋梦麟对其妻陶曾榖照顾备至。当蒋梦麟的妻子病故后,他便与陶曾榖结为夫妇。婚礼上,蒋梦麟答谢宾客时表示:“我一生最敬爱高仁山兄,所以我更爱他爱过的人,且更加倍地爱她,这样才对得起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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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马一浮


  孙传芳自任东南五省联军统帅时,驻扎杭州。有一次,他慕名前去拜访马一浮。马一浮不肯接见。家人鉴于孙传芳当时的权势,便打圆场说:“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你不在家?”马一浮断然说:“告诉他,人在家,就是不见!”孙传芳只好悻悻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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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冯玉祥


  冯玉祥在常德时,努力求学,每天读英文二小时。上课时,关上大门,门外悬一牌,上书:“冯玉祥死了!”不准外人进去,学习完了之后才开门摘掉牌子说:“冯玉祥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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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蒋介石


  蒋介石母墓在鱼鳞,为前湖北省主席萧纫秋所点穴,据说萧最初为蒋母寻找墓地时,得发祥地二,一处葬之,谓应出一国家元首,另一处葬之,仅能出一军事领袖,但勋业成就,足以震古烁今。请蒋自己选择,当时蒋官尚未大显,竟舍前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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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黄侃


  1929年冬,黄侃的老同学居正因参加反蒋活动被捕入狱,软禁于南京汤山。因担心受牵连,许多朋友都借故躲开了,只有黄侃经常携儿子去探望他。后来居正获释,当上了司法部长,黄侃反而避之不见,倒是居正经常到黄家探望。一天,居正不解地说,你怎么不来我家了?黄侃说,朋友落难应该帮助,朋友得势,何必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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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鲁迅


  30年代,上海有家书局给作者发稿费,只按实际数字计算,标点、段落空格都忽略不计。于是鲁迅故意给这家书局寄去一篇稿子,既没有划分段落,更没有一个标点。书局无可奈何,只得写信给鲁迅:“请先生分一分章节和段落,加一加新式标点符号。”


  鲁迅回信说:“既然要作者分段落加标点,可见标点和空格还是有必要的,那就把标点和空格也算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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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胡适


  30年代时,胡适与鲁迅已经分道,鲁迅屡有公开批评胡适的言论,胡适却从没回过一言。他的朋友陈西滢和苏雪林替胡适打抱不平,先有陈源指说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日本盐谷温之说,后又有苏雪林给蔡元培、胡适写信,想要对鲁迅反击。


  而胡适给苏雪林的回信,不仅没有给苏雪林叫好,反而对她攻击鲁迅私人行为的做法进行批评,要她深戒那些太动火气的“旧文字的恶腔调”,劝她撇开一切小节,专讨论评价鲁迅思想的价值。


  同时胡适在信中不仅盛赞鲁迅的文学创作和小说史的研究“皆是上等工作”,而且推己及人地为鲁迅对他们的误解开脱,说:“通伯(指陈源)先生当日误信小人张凤举之言,说鲁迅之小说史是抄袭盐谷温的,就使鲁迅终身不忘此仇恨!……说鲁迅抄袭盐谷温,真是万分的冤枉。盐谷一案,我们应该为鲁迅洗刷明白。最好由通伯先生写一篇短文,此是‘gentleman的臭架子’,值得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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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徐志摩


  徐志摩,倜傥不群,在交际场中,甚多韵事,其乘飞机南行之前一日,赴友人之宴,刘半农博士与焉,席间雅谑互作,而涉及航空问题者尤多,徐忽谓刘曰:“我若由飞机上摔下来了,你怎么办?”刘曰:“我作一副挽联送你。”徐曰:“许愿不如现捞,你现在就写出来。”


  刘思有顷,已得之,然究以事属不祥,未肯道出,微笑而已。酒阑客散,徐起而作别,犹握刘手曰:“许我的挽联,别忘了。”客亦大笑,咸感徐谑有过甚。明日,徐乘飞机行。又明日,徐在济南坠机之消息至,友人闻之,无不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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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鲁迅


  1932年11月,鲁迅因母亲病重,赴北京看望母亲。一天,鲁迅和胡适偶然相见,胡适开玩笑说:“你又卷土重来了。”


  鲁迅答:“我马上卷土重去,绝不抢你饭碗。”


  胡适十分尴尬,解嘲说:“还是老脾气啊!”


  鲁迅答:“这叫至死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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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林徽因和梁思成


  大约是1932年4月,梁思成从宝坻调查回来。


  林徽因(哭丧着脸对梁思成说):“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梁思成(心里在说,她和我谈话时一点不像妻子对丈夫谈话,倒像个小妹妹在请哥哥拿主意。听到这事我半天说不出话,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紧紧抓住了我,我感到血液也凝固了,连呼吸都困难。但我感谢徽因,她没有把我当一个傻丈夫,她对我是坦白和信任的。我想了一夜该怎么办?我问自己,徽因到底和我幸福还是和老金一起幸福?我把自己、老金、徽因三个人反复放在天平上衡量。我觉得尽管自己在文学艺术各方面有一定的修养,但我缺少老金那哲学家的头脑,我认为自己不如老金。第二天,我把想了一夜的结论告诉了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梁和林都哭了。)


  金岳霖(当林徽因把梁思成的话告诉老金时,老金对林徽因说):“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梁思成后来对他的第二任夫人林洙说:“从那次谈话以后,我再没有和徽因谈过这件事。因为我知道老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徽因也是个诚实的人。”


  后来我们从其它材料中获知,梁、林、金三人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评价完全一致:


  林徽因说:“老金和思成真好”。(摘自1947年10月4日林徽因在北京的医院病房里写给费正清夫妇的信。)


  梁思成说:“我们三个人始终是好朋友。”(摘自林洙写的《我所认识的林徽因》,1991年)


  金岳霖说:“梁思成、林徽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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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潘光旦


  潘光旦除了教学、著书之外,从1935年又兼任清华大学教务长,负责全校的教学组织工作。有一次,安徽省主席刘振华想让他的两个儿子来清华旁听。潘光旦回信婉言拒绝:“承刘主席看得起,但清华之所以被人瞧得上眼,全是因为它按规章制度办事。如果把这点给破了,清华不是也不值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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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瞿秋白


  瞿秋白得知临死的消息时,正在伏笔写绝笔诗,他一边手不停写,一边静静地说:“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他上身着黑色中式对襟衫,下身穿白色抵膝短裤,黑线袜,黑布鞋,到中山公园凉亭前拍照。


  一位临场记者当日报道:瞿来到公园,全园为之寂静,鸟雀停息呻吟。信步至亭前,已见菲菜四碟,美酒一瓮,彼独坐其上,自斟自饮,谈笑自若,神色无异。餐毕,出中山公园,步行二华里多,至刑场,系长汀西门外罗汉岭下蛇王宫养济院右侧的一片草坪。瞿一路手持香烟,顾盼自如,缓缓而行。沿途唱歌,《国际歌》是用俄语唱的。到达刑场后,瞿盘膝坐在草坪上,对刽子手微笑点头说:“此地甚好!”饮弹洒血,从容就义,时年3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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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冯友兰


  抗战初,清华教授们从长沙往昆明迁移,途经镇南关,当时司机通知大家,不要把手放在窗外,要过城门了。别人都照办,只有冯友兰听了这话,便考虑,为什么不能放在窗外,放在窗外和不放在窗外的区别是什么,其普遍意义和特殊意义是什么。还没考虑完,已经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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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吴宓


  西南联大时期,昆明有个牛肉馆,老板异想天开,招牌以“潇湘馆”为名。吴宓本以“怡红公子”自况,钟爱的就是林妹妹,见这家馆子胆敢对林妹妹如此亵渎,十分不满。赶着人多的时候,他找上门去,提起手杖一顿打,锅盆碗盏,盆盆罐罐,被砸碎了一地。不止于此,他停手之后,还让老板马上将招牌摘下。吴宓是社会名流,老板也奈何不得,只好自认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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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周诒春


  清华大学校长周诒春离开清华之后,一直在金融界和政界任职,但是热爱教育、热爱清华的初衷不改。1938年,他在几位清华校友的鼎力赞助下,创办了贵阳清华中学。他为贵阳中学奔走劳碌,却从来没有在学校报销过任何开支,总是自己掏腰包;乘汽车,司机工资以及汽油都由他自己开支,而且很少乘坐。


  有人回忆:“周老生前为官十几年,每天上下班,不论寒冬酷暑,总是拿着手杖安步当车地来回步行,很少看见他坐公家小车。有时在本地区联系工作,除路远或者同行者要坐车外,一般他一个人出来都是步行。有人问其为什么不坐车,他说‘现在我在台上给我车坐,一旦下了台,谁来给我车坐?还是不坐车少坐车为好’”。


  清华校友中有人记得这样的一件事:某日周诒春忽然对他说:“明天有个约会,我的鞋似乎不太雅观,不知你的鞋合我的脚否?”原来他的鞋已经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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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周作人


  据说有个时期,周作人家里有个下人,负责里外采购什么的。自然手脚不太干净,常常揩油。当时用钱,要把银元换成铜币,时价是一银元换460铜币。一次周作人与同事聊天谈及,坚持认为是时价二百多,并说是他的家人一向就这样与他兑换的。众人于是笑说他受了骗。


  他回家一调查,不仅如此,还有整包的大米也被偷走的。他没有办法,一再鼓起勇气,把下人请来,委婉和气地说:“因为家道不济,没有许多事做,希望你另谋高就吧。”不知下人怎么个想法,忽然跪倒,求饶的话还没有出口,周作人大惊,赶紧上前扶起来,说:“刚才的话算没说,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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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张奚若


  1941年,在一次会议上,张奚若尖锐地批评国民党的腐败和蒋介石的独裁。蒋听不下去,就插话说:“欢迎提意见,但不要太刻薄!”张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下次开会,他接到会议通知和往返路费后,当即回一电报:“无政可议,路费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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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郁达夫


  郁达夫有一次请一位在军界做事的朋友到饭馆吃饭。饭毕,饭馆侍者到他们饭桌边收费,他就从鞋垫底下掏出几张钞票付账。他朋友很诧异地问:“郁兄,你怎么把钱藏在鞋子里呀?”郁达夫笑笑,说:“这东西过去一直压迫我,现在我也要压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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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张澜


  抗日战争最紧急关头,当时的参政会与国民党政府起了冲突,参政会对于国民党政府的十大要求,经过六折七扣之后成了四个要求。之后蒋介石召集各党各派首要人物开谈话会讨论,会谈中,张澜就和某要人争论起来,会后,他又致信王世杰,说明如果下届参政会里没有罗隆基、张君劢、梁漱溟、沉钧儒、黄炎培等人在内,他是不出席的。


  第二届参政会果然就没有罗、张、梁、沉在内,张澜也果然拒绝出席,经张群再三邀请,他才托张群带去五千余字的长信给蒋介石,内中强调蒋介石左右“无忠直之士”。为此,陈布雷骂他是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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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熊十力


  熊十力和陈铭枢是老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后来陈当了广东省政府主席,这时熊正贫病交困,陈请他去广东,他不去;送钱,他不受,陈实在要送,熊说我每月生活费大洋30元,陈按月寄送,他受了。


  后来不知是因为熊十力不出名,还是因为30块钱太少,省政府出纳以为主席在打发穷乡亲呢,就把这事给忘了,一连三个月没有给熊十力寄钱去。于是熊十力写了一封陈铭枢亲启的信,陈拆开一看,没有别的,一张纸满满地写了一百个王八蛋。吓得他赶忙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出纳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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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于右任


  于右任胸前的飘飘长髯,是他特有的标志。他每天睡觉时,都用一个布套把胡子装好挂于胸前。有一天,一个朋友问他:“你睡觉时胡子是放被子里,还是被子外?”他思索半天,竟答不出。


  第二天,他和人表示昨天一夜没睡好。对方询问原因,于右任答:“因为我经朋友一提,竟不知应将胡子放被子里还是被子外,总觉得放哪都不对劲,以致整夜辗转不能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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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吴稚晖


  吴稚晖从21岁开始,所有亲友寄来的片纸只字,不论是函牍名片便条,一概标明日期,逐日保存。以后虽然曾经流亡海外,也都是随身携带,从来没有丢失过。抗战期间,他把这些东西留在上海,封存在三层楼上,也得以保存,直到抗战胜利,加上重庆的全部通信,已经六十余年了。从1949年1月开始,吴稚晖每天把信函、记录稿件一一翻出来,撕成碎片或者亲自监督手下人烧毁,无论手下人如何劝说,吴稚晖只是认为“不必了”。


  本文作者陈远,历史学者,著有《消逝的燕京》、《燕京大学(1919-1952)》、《负伤的知识人》、《斯人不在》、《思者如斯未尝往》、《被忽略的大师:民间思想史上第一人》、《在不美的年代里》、《美与不美》等。


  (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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