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尼尔 | 图：MR.DANIEL
如果聪明是一种天赋，那么诚信就是一种选择。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聪明，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诚信。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沾染的越久就会越聪明，尤其那种占便宜的小聪明。
说到诚信，就不得不提到：“契约精神”。“契约精神”是西方文明社会的主流精神，“契约”一词源于拉丁文，在拉丁文中的原义为“交易”，其本质是一种契约自由的理念。所谓契约精神是指存在于商业经济社会中的契约关系和内在原则，是一种自由、平等、守信的精神。
基督教文明是契约精神的最初根源。《圣经》分为旧约和新约。在耶稣降世之前，上帝与犹太民族所立之约被称为“旧约”。而在耶稣降世之后，上帝与人重新的所立之约被称为“新约”。这种神圣的契约精神，便是西方传统文化的根基，也是促成西方商业文明的发展。正因为此，彼此遵守约定规则的传统观念，在西方国家根深蒂固。
在中国却大不相同，国人更崇尚聪明，而非诚信。中国人把聪明和才智，基本都用在挖空心思地走捷径，把制度看成是限制他人而不是自己。能绕过规则，便是聪明的表现。这和教育有直接的关系，从小到大，家长和老师都在教孩子们要学聪明点，不然以后会吃亏的，等等诸如此类的教育。好像学聪明了就不会吃亏了，聪明人也许少吃亏，一旦吃亏却是大亏。生活中有很多因着自私自利，或盲目追求利益，最终报复到自己头上，到处演绎着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
想必大家一定还记得，一个成立于1956年的中国顶尖乳制品企业 —— 三鹿集团。2008年1月，获得国家级科学技术进步奖，每年还要以30%的经济指标往前冲。2008年9月，做为一个中国食品安全代表性的大事件，因为“毒奶粉事件”享誉全球。
事故起因是，约几万名食用三鹿的奶粉的婴儿被发现患有肾结石病症，随后在奶粉中被发现化工原料三聚氰胺。该事件导致多人死亡。在这期间，作为海外合资方的新西兰恒天然公司，得知奶粉有问题后，强烈要求全部召回。但未能奏效，地方官员置若罔闻，试图掩饰，不予正式召回。
海外合资公司无奈，只好向新西兰总理报告。新西兰政府得知消息后，下令新西兰官员绕过中国地方政府，直接向中央政府报告，中国政府才严正对待此事。正因为事情的严重性，三鹿集团的历史被停在了2008年，并在2009年初正式破产。一个经过几代人半个世纪奋斗的民族品牌，就此戛然而止。
据不完全统计，至少还有7成的国人还不敢买国产奶粉。现今的中国人，基本已被成功/名利/地位冲昏了头脑。为了各种所谓的指标，可以连健康都不要，甚至连灵魂都抛弃了。如果大家都这么做，最终只剩一个恶果，满世界的假冒伪劣产品和环境的无辜破坏。可谓我害人人，人人害我。一个只有GDP，没有灵魂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田忌赛马的故事，已是中华文明古老智慧的代表。这个智慧对国民的影响极大，毒害也极深。此话怎么说？请听慢慢分解：战国初期齐国使者到大梁来，孙膑得到将军田忌格外地赏识，并待如上宾。田忌经常与齐国诸公子赛马，有一回，他和齐威王约定，把各自的马分成上，中，下三等，然后进行比赛，并设重金赌注。由于齐威王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马强一些，几回比下来，田忌都失败了。
正闷闷不乐之时，孙膑对田忌说：“听我的，一定能让您赢，只管下大赌注。”田忌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相信并答应了他。孙膑私下告诉他，用自己的下等马对付他们的上等马，用自己的上等马对付他们的中等马，用自己的中等马对付他们的下等马。三场比赛后，田忌输掉一场，赢了两场，最终赢回了大赌注。
这个经典故事流传至今，大家也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还会认为孙膑简直太聪明了，有很强的洞察力，并且善于用自己的长处对付别人的短处，从而在比赛中获胜。然而仔细一想，很有问题。田忌的胜利是以葬送诚信和公平的原则作为前提，以破坏规则和契约的准则作为自豪，最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国人普遍缺乏诚信的契约精神，以及对作假行为的认同，说明了中国人更在意输赢，而不是善恶。没有哪个国家会把作假、不诚信、违背契约精神作为大智慧来传承。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中华民族始终无法走出蒙昧，一直徘徊在文明边缘的真正原因。
关于契约精神，相信大家应该很早就听闻过美国流传的一个故事：在纽约哈德逊河畔，离美国第18届总统格兰特陵墓不到100米处，有一座小孩子的坟墓。为什么一个小孩子的坟墓会在总统坟墓的旁边？故事的缘由发生在1797年，一位年仅5岁的孩子不幸坠崖身亡，孩子的父母悲痛欲绝，便在落崖处修建了一座坟墓。
后因家道衰落，不得不转让这片土地，他对新主人提出了一个特殊要求：把孩子坟墓作为土地的一部分永久保留。新主人同意了这个条件，并把它写进了契约。100年过去后，这片土地被辗转了许多买家，但孩子的坟墓仍然被保留。在1897年，这块土地被选为总统格兰特将军的陵园，而孩子的坟墓依然完整保留，于是就成了总统陵墓的邻居。
时间过得很快，又一个100年过去了。到了1997年7月，总统格兰特将军陵墓建成100周年时，当时的纽约市长在缅怀格兰特将军的同时，重新又帮助修整了孩子的坟墓，并亲自撰写了孩子墓地的故事，让它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这份延续了200多年的契约，揭示了一个简单又至深的道理：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正是这种契约精神，孕育了西方人的诚信观念。契约本身就是一个承诺，是对未来关系的一个约定。人与人之间的天分和财富或许并不相同，但可以用道德和法律去弥补身份的平等。
信守承诺，不是衡量一个人道德高尚与否的标准，而是一种责任的表现。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盟约精神（Covenant），是一个人诚实和敬虔结出的果实。诚信不可能凭空建造，也无法依靠自律来实现。中国社会喜欢用道德约束人的行为，而西方社会善于用制度约束人的行为。诚实守信的人，在哪里都受到欢迎。
回过头来，试问一下你自己。你会喜欢和坏人打交道吗？你会喜欢和坏人做朋友吗？你会喜欢和坏人做生意吗？这些问题的答案，显然都不会。因为你不想被别人坑，也注定坑不过坏人。假使你也是坏人，总会还有人比你更坏。这个社会从来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道高一尺，魔高还有一丈呢。坏人和坏人做合作，只会让社会变得更坏。
未来属于哪种人的天下？有诚信的好人。坏人喜欢和好人做朋友，做生意。好人也喜欢和好人做朋友，做生意。那好人的机会自然最多。好人只要有足够的聪明智慧分辨善恶，把握原则和坚守底线，机会就远远大于不诚信的人。有诚信和原则的人，很清楚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哪怕在土豪眼里，是那么微不足道。除此之外，也不会贪图不诚信而来的钱，因为信用是他们赔不起的资产。
中国人为什么崇尚聪明，而不是坚守诚信？最重要一点是违约的成本太低，导致即使赔偿也不愿守信用。违约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有时又是一个聪明的表现。信用比黄金更宝贵。黄金买不来信用，信用却可以带来黄金。信用一旦破坏，就很难再被建立。就像一个珍贵的瓷器宝物，掉在地上碎了，不论如何修复都有裂痕，无法复原。
诚信是最低的交易成本，也是最高的人格魅力。诚信是最引起为荣的聪明，更是最引以为豪的智慧。
（编辑：王怡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