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士》中文版近日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北欧畅销书《披头士》推出中文版,作者拉什近日到上海与读者见面。
拉什·索比耶·克里斯滕森
挪威当代最重要的小说家、诗人之一,除了《披头士》之外,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门外汉》、《小丑》、《蜗牛》、《赫尔曼》、《铅》、《隔山兄弟》、《卡尔森的葬礼》;短篇小说集《那些相爱的人》;诗集《格里故事》等。曾获塔里耶·维思沃处女作奖、挪威畅销书奖、北欧理事会文学奖、利沃顿奖、卡佩伦奖等文学大奖。
1984年,拉什·索比耶·克里斯滕森(Lars Saabye Christensen)29岁,那年他根据个人经历创作的小说《披头士》在挪威出版。30年过去,《披头士》依然在北欧畅销。“经过漫长的时间旅程”,拉什对早报记者说,“它终于在中国与读者见面。”《披头士》中文版日前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拉什·克里斯滕森最近一周也一直在中国与读者见面,先后去了北京和南京,在上海期间,拉什接受了记者专访。
电影版《披头士》年底公映
《披头士》不是那个史上最伟大摇滚乐队的传记,它是挪威作家拉什基于个人经历所创作的青春成长小说。小说里也有4个男孩,年代从1965年到1972年,对应4个男孩听披头士音乐长大的经历,每一章又以披头士的名曲做标题。那是披头士的年代,也是欧洲青年政治激进的年代,男主角金和朋友们从少年到青年,经历叛逆、激进、恋爱、分离和人生其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吸烟,第一次与父母争吵,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性爱,第一次失恋,第一次分别……然后长大。”拉什对早报记者说。
这是一部在形式上很讨巧的小说,作者借用了20世纪最伟大的一个词“Beatles”,并借用他们的音乐,让小说里的4个年轻人在欧洲青年运动中冒险和成长。小说在1984年出版后,畅销整个北欧。3年后,日本的一位年轻人村上春树也借用了披头士的音乐创作了《挪威的森林》,它同样在东亚畅销至今。拉什在采访中不停地说,感谢披头士,感谢披头士的乐迷。“听音乐跟阅读文学一样,是个人行为,每个人获得的感受完全不同。但有一点,我是认同的,披头士给了我们爱和音乐,我心怀感激。这部小说是对他们音乐的感谢。”
拉什足够幸运,他至今没有受到最极端的披头士乐迷攻击他“盗用”披头士的名号,披头士乐队的成员也没有找他麻烦,“我可以使用‘Beatles’,我没有受到法律起诉。”但拉什至今没有和披头士的任何一名成员见过面,“我只在奥斯陆的保罗·麦卡特尼音乐会上远远见过他,但保罗·麦卡特尼知道这部小说。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正在开拍,开拍前必须得到披头士成员的许可,所以我把小说给了保罗·麦卡特尼,我想他们知道我的这个故事。”
电影版《披头士》年底公映,导演是乔阿吉姆·罗恩尼,他执导的《康提基号(Kon-Tiki)》是去年挪威票房最高的电影,并入围今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
Beatles能概括所有
1960年代的生活
1980年代初,拉什还很年轻,20多岁,他准备写一部跟自己的青少年时代有关的小说,“当时我脑子里的想法是,我能否用一个词来概括那段岁月,脑子里闪出的就是‘Beatles’,我认为,披头士能概括我所有在1960年代的生活体验。”
《披头士》1984年出版时,拉什刚刚29岁。列侬已经去世,激进的1960年代慢慢只成了人们谈资的一部分,拉什也真正成年彻底远离青春期。所以《披头士》也可看作是作家对过往岁月的缅怀,“当时我还能生动回忆起我的年轻时代,我的小说是对过往岁月的缅怀和追忆,但与其说是对过去的记忆,不如说是对自己年轻梦想的缅怀。”
拉什说,“小说的重点就是年轻人,年轻人的梦想和摇滚乐,他们怀有梦想激情,他们希望听的音乐是跟父母一代完全两样的,所以他们选择摇滚乐和披头士。当他们发现他们的父母也喜欢披头士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非常困惑和生气。因为他们想做跟父母辈完全相反的事情,这些东西是不能跟父母去共享的。”[NextPage]
但《披头士》并没有把青春期写得惊世骇俗,里面的男孩尽管也有些叛逆,但按照现在的标准依然是乖男孩。拉什没有把青春极端化,他要写的就是最普通的年轻人和他们的生活。“我那时爱我的父母,但我不了解父母一辈,他们也不了解自己。当时,每个人都感到矛盾和困惑,所以每个人都要做出决定去做什么。我写这部小说时,其实非常紧张。因为我觉得我母亲肯定会去读,我怕她不喜欢我在小说里写的内容。但我想母亲会喜欢这部小说,因为她能通过小说了解我年轻时的想法,了解那个时代我的想法。”
《披头士》虽然只是有关4个奥斯陆男孩的故事,但每一章都与披头士的音乐有关,拉什借着那些男孩之口对披头士音乐评头论足。这四个男孩,聆听和谈论披头士,对披头士怀揣梦想,“披头士音乐对我而言,是对青春岁月的缅怀,是对我成长的缅怀。小说不仅关于音乐,而是你以何种方式聆听披头士。披头士的音乐影响了我的生活、我关于生活的想法和处事方式。披头士的音乐深刻影响着我的年轻岁月,形成了我对生活的观点。”
小说里的“我”也就是“金”对应着保罗·麦卡特尼,为什么不是约翰·列侬?“我对列侬有恐惧的情感,我更喜欢保罗·麦卡特尼。列侬太才华横溢了,他能写出最美的音乐,但他很忧郁,而且他的微笑带有悲剧色彩,是悲伤的微笑。我在情感上跟保罗·麦卡特尼更接近。”拉什解释道。
书中4个男孩是披头士的缩影和代表,他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披头士4个男孩的影子,“我想以更真实的方法讲述这个故事。我想写的是,我们不仅受到披头士音乐的影响,披头士4个男孩的个性对我们每个人也产生了影响。”拉什的文学其实从诗歌开始,而他的诗歌来自于披头士音乐,拉什说,“我写诗的时候也受到披头士的影响,尤其是保罗的歌词。”
1980年,约翰·列侬被他的歌迷刺杀,拉什听到这个消息时,非常震惊和痛苦,“我觉得这对他非常不公平。我一直觉得披头士的4个男孩应该团结起来,认真做音乐。列侬之死意味着这个乐队真正的死亡。对我个人而言,那个时候,我身体的某个部分也随之消亡了。列侬为他的出名付出了特殊代价。他被歌迷暗杀,而这位歌迷之所以这么做是基于一个非常糟糕的动机,就是希望比列侬更出名。”谈到列侬之死,拉什的语调整个低沉缓慢起来。
最爱《Penny Lane》
小说里很多细节都跟中国有关。1960年代的欧洲青年运动多多少少受到中国“文革”的影响,奥斯陆也不例外。所以拉什经常在小说里提到中国,比如金和朋友们去中国大使馆讨要毛泽东像章和毛主席语录。拉什说:“1960年代的挪威,年轻人参与到政治运动中,对挪威青年来说,他们对中国真的非常痴迷,整个欧洲都一样。”但其实这些年轻人,对中国一无所知,连它的具体方位也不清楚,“只知道中国非常遥远。”
《披头士》的故事离中国很遥远,还隔了几十年的代沟,但这部小说里所描述的青春困惑对中国读者来说并不陌生。“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在哪个年代,年轻人总要去选择,选择恋人、友谊、音乐,这就是我在小说里所要呈现的内容。”“我们每个人总归有共同的体验,所以我们能分享文学。”
拉什今年已经60岁了,而他的读者依然年轻,“不仅我的同代人读我这部小说,现在的年轻人还在读这部小说。《披头士》在过去30年,依然是挪威最畅销的小说,这让我感到很欣慰。”60岁的拉什跟小说里10多岁的金一样,依然喜欢音乐和足球,“我是个糟糕的球员,而且常常是替补。我也还在听音乐,为乐队写词。”
离青春期已经那么遥远了,拉什终于实现了那时的一个梦想——组建乐队,“我们乐队录制的第一张唱片今年就能面世。我年轻时候的音乐梦想,到了这个年纪终于实现了。”
小说里用了21首披头士的歌作为标题,但他最钟爱的那首不在其中。“我的最爱是《Penny Lane》。”拉什说。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