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与已故画家陈逸飞因为10余年前的一份150万元借款协议，引发一场“讨画”纠纷。张五常向上海一中院起诉，要求陈逸飞妻儿向他交付6幅油画作品。按照陈逸飞作品近年来的市场行情，如今这6幅油画价值恐怕早已超过150万元。然而，近日双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均对陈逸飞作品值多少钱采取了避而不谈的态度。

6幅“画债”不见踪影

　 “张五常打官司要讨画，但这些画现在何处，连他自己也讲不出来，让我们怎么个给法？”陈逸飞遗孀宋美英的代理律师向记者表示，陈逸飞生前与英国马勃洛画廊签约，将自己所有作品都委托该画廊保管并销售，“我们手里没有任何作品。”

　　据这位律师介绍，就在8月1日的开庭中，法庭向张五常出示了英国画廊保管着的陈逸飞全部作品的目录清单，但张五常没有在上面找到他所讨要的6幅油画的影子。这份清单是在之前的诉讼中，陈逸飞家属提供给法庭的众多证据材料中的一份。

　　不过张五常仍然有信心找到这6幅油画的下落。“我们要求陈逸飞一方提供英国画廊交接作品的全部手续清单。”其代理律师向记者表示，“法庭上的目录清单大部分是油画照片的黑白复印件，看不清楚。”

　　“即使找到了，这6幅油画也未必就是张五常的。”宋美英的代理律师认为，双方的协议上并没有“谁签名、作品就归谁”之类的约定。但张五常的律师认为，这个问题很简单，凭常理就可以判断。

　　借款协议是陈逸飞所签

　　据介绍，陈逸飞去世后，社会上一下子冒出好几个人，纷纷起诉要求其后人还钱、给画等。然而这些官司，多以原告败诉而告终。因此，陈逸飞家属对于眼下与张五常对质的这场官司，并不感到丝毫惊讶。

　　不过，在他们看来，张五常对陈逸飞“到底是欠钱、还是欠画”这个问题，始终含糊其词，更不能自圆其说。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双方于1995年所签署的那份借款协议确实是真实的。“笔迹是陈逸飞自己的，已经鉴定过了。”宋美英的律师告诉记者，“家属意思很明确，凡是陈逸飞所欠的，只要我们拿得出来，就一定偿还。”尽管有协议在先，但毕竟已经时隔10年多，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逸飞家属表示了怀疑。“张五常说陈逸飞借150万元是去投资房地产，房地产在哪里？当时钱款是怎么给的？这些问题现在已经说不清了。”

　　宋美英的律师表示，陈逸飞已不在人世，张五常的理由又不能让人信服，官司还真有点说不清楚的意味。而张五常的律师却说，陈逸飞是个很讲信用的人。

　　陈逸飞画作价格一路飙升

　　既然寻找这6幅油画的下落如此艰难，而油画纠纷又因借款而起，张五常为何不转变方向，单纯讨要150万元欠款呢？而且记者注意到，双方的协议中曾有这样的表述中，“如陈逸飞在约定的时间交不出张五常满意的油画，张可以每幅30万港币的价格向陈逸飞收取现金”。

　　对此，张五常一方的说法很明确：“我们要的就是油画，而不是钱，这是两码事。”其律师认为，既然张五常已经在油画背面签字落款，这些油画就特定化，而属于张五常所有了。

　　150万元借款和6幅油画，谁更值钱？

　　有资料显示，在1991年香港佳士得的秋季拍卖中，陈逸飞的《浔阳遗韵》以137万港元创下中国油画拍卖价格的最高纪录。1999年，当《浔阳遗韵》再次拍卖时，它的成交价已经到了297万元。有人曾做过统计，2004年5月，陈逸飞油画的拍卖平均价格为5．6万元／平方尺，2005年陈逸飞去世一个月后，其油画价格飙升到了22万元／平方尺，比一年前上涨了3倍。目前，陈的油画价格在24万元／平方尺左右。2005年12月，上海保利拍卖公司拍卖的陈逸飞于1988年创作的《晨曦中的水乡》以671万元的价格成交，大约合70万元／平方尺。

　　张五常和陈逸飞约定的每幅8．5平方尺的油画，若以目前24万元的单价计算，每幅超过200万元，6幅油画价逾1200万元。即使按照其去世前的行情，这些画作价目大约在300万元左右。“不能这么算，艺术品价格的上涨和下跌都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不能认为现在陈逸飞油画升值了，就说我们在占便宜。”张五常一方表示。

　　包括涉案的6幅油画在内的陈逸飞油画作品，现在市场行情到底几何，双方不约而同地以“不知道”来回答记者。

（实习编辑：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