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期一年后，第59届威尼斯艺术双年展终于在4月23日拉开帷幕，将持续到11月27日。威尼斯双年展历来是备受瞩目的世界艺术盛会，自1894年始，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往届都是在偶数年举行建筑双年展，在奇数年举行艺术双年展，但本届艺术双年展由于疫情延期至2022年，是除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外唯一一次推迟。

  无常的变化未消减人们对艺术的热情，今年有来自58个国家的213位参展艺术家参加主题展，80个国家参加国家馆的展示，这是自2005年来参展艺术家人数最多的一届，比上届多出一倍有余。超过90%的参展艺术家为女性，创下了历届女性艺术家参展人数之最。

  本届主题“梦想之乳”，源于超现实作家和艺术家莱奥诺拉·卡林顿（Leonora Carrington）在1950年代创作的同名童话故事书，故事描绘了一个充满可能性的自由世界，生活通过想象的棱镜被不断重新构想，人的身体能够发生各种意想不到的变化，可以变成任何事物。本次展览延伸出三个主题区域，分别为“身体的表现和它们的蜕变”、“个人与技术的关系”以及“身体与地球的联系”，反映了人们对自我、对世界、对万物之间联系的困惑与思考。

  威尼斯双年展的延迟举行并不是个别现象。从2020年开始，由于疫情的蔓延，全球各地的艺术展览受到显著影响，不得不做出改变，包括延迟日程、调整重心、变换形式等。第11届柏林当代艺术双年展在前期开展了展览、演讲、工作坊、放映和表演等一系列体验活动，而主体展览“裂缝始于内部”则从2020年6月延至9月；第5届“展望”新奥尔良三年展从2020年10月改为2021年10月开幕；原定于2021年9月举行的第16届法国里昂双年展，也推迟至2022年9月。

  英国最大的当代艺术庆典利物浦双年展，历届都将当代艺术与城市特质结合，邀请各地艺术家围绕海港城市利物浦的地理特点、历史人文、公共空间等城市风貌进行创作。从2020年推迟至2021年3月的第11届利物浦双年展，主题是“胃与港口”。艺术家们借鉴非西方的思想，认为人体是不断变化的，并且可以影响着周围的环境。展出的作品体现了艺术文化的包容与多元。

  再看向南美洲，第34届圣保罗双年展同样延期了一年，于2021年9月开幕。它始于1951年，是巴西最重要的艺术活动，被视为圣保罗艺术文化现代化与国际化的重要象征。这届双年展以群展的形式呈现“艺术与公众相遇”这一母题，在艺术、文化表达、个人身份和社会群体方面，主张复杂和非透明的权利。本届主题“尽管身处黑暗，仍然高唱我歌”，摘自亚马逊作家迪亚戈·德梅洛在1965年发表的一首诗，时隔几十年，也与如今的境况彼此呼应——在危机不断加深的当下，我们需要怎样的生存方式和艺术表达，艺术又如何促进对话、呼吁变革？

  从近年各大艺术展的主题中，我们可以察觉到近几年政治、社会、环境、经济等各方面的动荡局面，引发了世界范围内紧张不安的情绪，面对变化无常的环境、难以预料的未来，人们难以保持稳定的心态，普遍感到迷茫不安。这种情绪所触发的思考，也反映在艺术创作之中，疫情的危机促使人们更加关注自己的身体，隔离和限制让交流和联系成为迫切的新课题，社会的变化则时刻接受着对现有秩序和世界真相的叩问。

  今年的许多展览已经能够如期举行。将于6月举办的第12届柏林双年展以“修复”为主题，关注去殖民主义、女性主义、身份政治、文化记忆、生态系统等话题。五年一度的德国卡塞尔文献展，素来以用艺术形式关切政治社会议题著称，往届作品内容涉及性别、种族、移民、难民、性少数、民主政治等，第15届展览也将在今年6月举行，本届核心概念为“粮仓”，聚焦资源共享和可持续性。

  时代的变化在一方面加深了人类的共鸣与联系，另一方面又更加突显出个体的差异。关注边缘群体、促进彼此理解，向来是艺术的主题之一，在如今也显得越发重要。利物浦双年展对非西方式思考的借鉴，威尼斯双年展的女性策展人为女性艺术家发声的愿景，卡塞尔文献展对于“他者”的关切，都反映出艺术对于主流之外群体和文化的关注。这种关注也超越了人类，而呼吁所有物种的联系与共生。在不安的时代中，我们仍然企盼更加平等的、多元的世界。

  （编辑：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