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哈兰·科本
“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杰西卡说。
他们从52街的柯尼车库走出来的时候,人行道上的新鲜空气驱散了车库里呛人的尾气和腥臭的小便味。他们来到了第5大道,等着领护照的长长的队伍延伸到了阿特拉斯的雕像旁。一个有着长发辫的黑人不停地打着喷嚏,他的头发好像几十条蛇在上下舞动,他身后的女人在不停地抱怨着。很多等待的人面朝对面街上的帕特里克雕像,仿佛在祈求神的帮助,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苦恼。一个日本游客在拍照,拍下了雕像,也拍下了等候的队伍。
“我在听着。”米隆回答。
他们一直走着。杰西卡没有看他,她的目光毫无目的地盯着前方,“我们不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事实上,凯西和我很少说话。”
米隆非常吃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三年前。”
“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但是依然没有看他:“我确实不是很清楚。她变了,或者可能是她长大了,而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我们渐渐地疏远了,每次我们见面时,她几乎都不能忍受跟我在一个房间里待着。”
“听到这些,我非常遗憾。”[NextPage]
“是的,这还不是很大的事情。她失踪的那晚给我打过电话,我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这是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她想做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正要出门,仓促地和她说了几句。”
接下来去米隆办公室的路上,他们一直沉默着。
当他们走出电梯时,埃斯波兰萨递给了米隆一张纸说:“温要马上见到你。”她盯着杰西卡,那种眼神就像在比赛中后卫球员生气地盯着一瘸一拐的四分卫一样。
“欧图·伯克或者赖瑞·汉森有没有来电话?”米隆问。
她把目光转向了米隆:“没有。温要马上见你。”
“你第一次说时,我就听见了,告诉他我五分钟后上去。”
他们走进米隆的办公室,米隆关上门,浏览着手里的那张纸。杰西卡坐在他面前,随意地交叉起双腿,这种其他女人很少采用的姿势,让本来普通的情境充满了性感的诱惑。米隆努力不去盯着看,他还努力不去回想这双腿在床上的美妙感觉,可这两种努力都不是很见效。
“上面写的什么?”她问道。
米隆说:“我们那个住在格林洛克市肯摩尔街的那个瘦子朋友,名叫加里·格雷迪。”
杰西卡眯起眼睛,“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儿熟悉。”她摇摇头,“但是我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他已经结婚七年了,妻子叫阿里森,没有孩子,那个房子做了十一万美元的按揭贷款,准时还贷,其他就没什么了。我们应该知道得更多一点儿。”他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我想我们应该从不同的方向追踪这件事情。”
“那要怎么做呢?”
“我们要回到你妹妹失踪的那天晚上,从那里开始往前推,整个事情要彻底地调查,同样也包括你父亲的谋杀案。我不能说警方的调查不彻底,也许他们很周到,但是现在我们要调查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那本杂志?”她说。
“完全正确。”
“我能做什么?”她问。
“先尽量找到她失踪之前做过的所有的事情,可以问她的朋友、室友、女生会的姐妹、拉拉队的队友等任何相关的人。”
“好的。”
“还要拿到她的学校记录,让我们看看能否从中发现些什么。我想知道她上了什么课程,参与了什么活动等任何信息。”
埃斯波兰萨突然打开门:“饭票,线路2。”[NextPage]
米隆看看表,克瑞斯汀现在应该正在锻炼。他拿起电话:“克瑞斯汀?”
“波利塔先生,我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米隆几乎听不到他说什么,周围吵闹得很厉害,听起来好像他正站在隧道中。“你在哪儿?”
“在泰坦队运动场外的公用电话亭里。”
“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不让我进去。”
杰西卡待在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米隆冲了出去。57街到西部高速公路的路段非同一般地通畅。他在车里给欧图·伯克和赖瑞·汉森打电话,两个人都没有接,米隆并不奇怪。
然后他打了一个华盛顿电话本上没有列出来的号码,很少有人拥有这种特殊的号码。
“喂?”一个声音礼貌地应答。
“嗨,P.T.。”
“啊,该死,米隆,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给个面子,帮我个忙。”
“太好了。我刚刚跟别人说,我希望波利塔能给我打电话,这样我就可以卖他个人情了,很少有事情能让我这样开心。”
P.T.在FBI(联邦调查局)工作,FBI的领导来了又走,只有P.T.始终如一。媒体不知道他,但是自从尼克松以来,每届总统都把他的电话设为快速拨号。
“那个凯西·卡尔佛的案子。”米隆说,“应该跟谁说最合适?”
“当地警官。”P.T.毫不犹豫地说,“他是选出来的治安官之类的,很棒的家伙,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忘记他的名字了。”
“能帮我安排一次见面吗?”米隆问。
“为什么不呢?给你提供服务让我感到人生有了意义。”
“我欠你的。”
“你早就欠我了,还不清了。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米隆挂了电话。路上依然很通畅,很奇怪。他穿过华盛顿桥来到美度兰斯,时间之短创下了纪录。
美度兰斯体育场馆建在新泽西公路外面的一个叫东卢瑟福的废弃的洼地上,从西到东矗立着美度兰斯田径场、泰坦运动馆和布伦丹·伯恩斯体育场。布伦丹·伯恩斯体育场是用前行政长官的名字命名的,这位长官像晚会时脸上长出粉刺一样讨厌,愤怒的反对者们像举行法国大革命般来抗议这个名字,不过没用,人民革命敌不过政府的利己主义。[NextPage]
“哦,主啊!”
克瑞斯汀的车——或者是他以为是克瑞斯汀的车——已经几乎被记者围得看不到了。米隆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景,他已经告诉克瑞斯汀把自己锁在车里,不要说一句话。开车走是没有用的,媒体会跟踪,米隆也不想上演一场飙车赛。
他在附近停下车,记者们转向了他,好像狮子闻到了受伤的羔羊的味道。
“米隆,怎么回事?”
“为什么克瑞斯汀没有参加训练?”
“是你在拖延,还是什么?”
“他的合约出什么问题了?”
(编辑:郭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