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王星月
被访者:王千源
从“经典小人物”到“东京影帝”,王千源一直在默默演绎着他的精彩人生。他凭借电影《钢的琴》荣获了东京电影节影帝,近日又入围了上海电影节电影频道传媒大奖,终于让越来越多的人记住了这个千面人,记住了他十分幽默风味的脸,也记住了这个总能让“小人物”闪光的演员名字。让我们一起来分享一个东北男人生活中的精彩有趣故事……
为艺术弃杨小菊 终全票通过获影帝
主持人:你当时接《钢的琴》的时候还是很有魄力的,一方面有魄力,一方面导演张猛跟你于是师弟,另外角色也打动你,因为如果在《借枪》和《钢的琴》从商业价值衡量的话,姜伟的《潜伏》能创下不菲的收视率,而且片酬也会很高。而《钢的琴》资金短缺,像现在还没有拿到片酬,你在这两者之间平衡的时候,会像我说的这么纠结和犹豫吗?还是当时当机立断的选择《钢的琴》?
王千源:有一段过程,也不是说早上起来突然就觉得“剧组没钱了,我得赶紧走!”不是这样的,慢慢的。
主持人:当时这两个角色是可以兼容的,拍完《钢的琴》可以拍《借枪》,是吗?
王千源:原先我先和姜伟导演签了《借枪》,人家把钱定金付给您了,衣服给你做了,但是拍摄的过程还有35天可以拍上,这一段时间正好是《钢的琴》能进入,按照原来的设想不缺钱、不差钱的时候。拍到中间的时候出现了这样、那样的困难,资金没有到位,场景有问题,有些器材、胶片不能准时到,都和钱有关系。
主持人:所以档期和周期就延误了。
王千源:最后的打算能不能串一下?不能,《钢的琴》里面的演员是一个非常邋遢的人,有胡子,头发也不规则,演姜伟《借枪》的戏是银行的高管。
主持人:还是军统的。
王千源:军统的。
主持人:每天要油光锃亮,每天要穿着西服马甲。
王千源:所以这个念头就打消了,打消了之后有两个选择,有两个选择的时候怎么办?所有的人(除了我自己),知道这个事的人除了我自己,就劝我上《借枪》,因为《借枪》潜在的商业价值的利益和大众面正好能把你谁叫王千源能够给你铺开,《潜伏》是那么有收视率,大家都期待《潜伏》之后最有实力的《借枪》的出现。《钢的琴》大家的理由是你可以拍,但是连一个胶片都买不起,都不知道拍到哪一天能结束的戏,你还能再搞艺术吗?假如你是一个愤青,能拍这个戏,这个戏能播出来可以,但是播都不播,那你在干什么呢?
主持人:一点没拍你这个决定好做,但是它已经拍了那么一段了,无论是从责任还是各个方面。
王千源:后来我就想,那没办法了,只有选择了。我拍这个戏,我接这个剧本的时候,因为我是东北人,小时候看上街看骑自行车的人,交通岗是什么样的,冬天下雪之后脏脏的一层灰就上去了,那都是我的印象。我说,我这一辈子有可能就执着这么一回了,为什么呢?张猛这个年轻导演不是很有名气,正是因为所有的困难都面临了,才能和我这样不是很有名气的演员合上。
如果今天同样的本子,如果是陈凯歌导,就轮不上我,如果是张艺谋导,可能性就更小了,他有可能选一个真实的工人,有可能选一些比我有卖点的人。这个戏拍完之后,即使是不播,我做一个光盘,拍完了之后我一辈子都不拍这样的艺术片了,我一辈子都可以拍借枪,借钱,借姑娘,借男人,都可以。你们就原谅我最后一次,我前年去电影学院学了一年导演,我工作十年,我能一个急刹车,还能一年早起坐地铁。
主持人: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心里有数的人。
王千源:心里有数,我赌一下自己的内心,最后我没有听别人,我听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你要不要上?不上,对你来讲是一个梦没有圆,这个梦圆完之后能不能播是另外一个事,不是说播了就是圆梦了,我演没演是圆梦了。演了,第一个是圆梦,第二个,张猛这些人都是你的同学,这个戏半道停了就等于堕胎一样,明年再拍这些能不能聚齐了,停三个月再拍,时间季节不对了。我说,姜伟老师,这个戏我推了,损失我可以估算出来,比如我退你钱,衣服我怎么还你,怎么再赔钱,哪怕我再推荐一个演员,都可以,因为没有拍,损失能算出来。
主持人:李乃文也真的是你推荐的?
王千源:李乃文不是,是人家自己凭实力上需的,后来我心里踏实一点了,乃文演也是不错的演员,终于肥水不留外人田,都是一个班的。我说,乃文下次你如果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替你啊!
主持人:对,而且我觉得最后挺圆满的,李乃文也因为《借枪》让更多的人认识他,你这边《钢的琴》也有这么好的反响,现在看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王千源:有时候天生命里注定你要演《钢的琴》这个角色,我为了女儿执着的去做琴,排除各种困难,去借钱、骗人、偷琴。在现实生活中,在这个组里排除各种困难,我就非得要上这个戏,最后我的底线都很好,就算弄一个光盘播不出去,以后我也有一个作品。跟我的《三七撞上二十一》、《空镜子》、《走到底》这些电影都不一样。
[NextPage]剧中曾包二奶 原来我才是上帝的亲儿子
主持人:有一张海报挺好玩的,有一个“V”字型,你和海璐在中间,朋友们在后面,你给他们起的别号都很有意思,落魄大哥,猪肉王子,退役小偷,职业混混。
王千源:对,我是一个混混。
主持人:生活中类似这样的朋友你有吗?
王千源:有。
主持人:哪一类朋友多?落魄大哥?
王千源:落魄大哥!退役就麻烦了!
主持人:退役小偷和职业混混少一点。
王千源:我们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说:“哎呀,你现在好了,之前经历了那些痛苦呢?”我说:“我没有痛苦,我太普通了,我觉得我很幸运,我的父辈的那些优秀的演员们,包括很多大明星,他们都没有拿过这个A类电影节的奖项,而且还能和范冰冰老师一起拿,男女同在一个舞台上,这在中国都没有吧!”
横向的我的这些同学,我们一起奋斗,无论是我们的胡军师哥、黄志忠师哥,还有一些师妹师弟们也没有拿到这个。那么,你说你多幸福!你有什么可痛苦的?而且像你说的混混,我们以前都是混混,我们都是混北京的,我们在这儿跑剧组。
主持人:你还跑过龙套。
王千源:对,你说我苦,我没觉得苦啊,那一阵谁开一个奔驰过来了?没有。我们大家,这有一个剧组,我们一帮人,我们还都有呼机,有时候5个人挤一辆面的里面,便宜啊,分摊到个人就两块钱,有时坐公共汽车,有时候我说这边有一个剧组大家就都过来了。都是从那时候一起过来的,大家全住平房,一到晚上吃饭了,无论谁挣钱没挣钱,因为刚毕业存在着和同学联系,都不像现在有家庭了,各自又成立自己的小集体。我觉得都是一种感受吧,不能说是痛苦,我们这种痛苦和六几年自然灾害等不算什么。
主持人:钢铁是这样练成的,之前你也跑过龙套,演过一些小角色,但是在我看来,你没有因为拍一个后脑勺就懈怠,或者只在《刺秦》里跑一个龙套就不认真准备?可能小角色也去认真准备。当时,我想直接获得利益并不是很多,但是都是这些积累才有了现在这种所谓的被认可。
王千源:是,我也跟他们讲,老天爷、灶王爷、圣母都不眷恋我,别人演主角,我怎么演的都不是我自己的戏呢。比如《致命的邂逅》的时候,廖凡演他自己,辛柏青演他自己,袁立演她自己,我说凭什么我演一个大款、开个奔驰,没穿过西服还让我打领带,我还包二奶,让我演房地产开发商,我怎么演?
主持人:当时导演为什么让你演?
王千源:我也不知道,当时那几个角色,有郭涛、孙红雷、陈建斌,最后可能阴差阳错就到我这儿了。
主持人:当你成就越来越大的时候,尤其得了影帝,别人都冠以“实力派”演员,王千源最早的时候《致命的邂逅》是偶像剧啊!
王千源:我也演过偶像剧,但我从来不是那个偶,我是那个像!开始我觉得不眷顾我,现在得完奖了,想起以前虽然演得也不太成熟,像演的“高传宝”,《三七撞上二十一》、《国家宝藏》、包括《钢的琴》,都是不同类型的,是在磨练你,我才是上帝的亲儿子。
主持人:而且审美随着时代也在不同的变化,当时拍《致命的邂逅》的时候,当时廖凡长得也挺磕碜的,现在都是偶像了!
王千源:谁说他磕碜?我觉得那个时候他应该比我强一点啊!那时候我们关系还都特别好玩,我记得两个人的床,我们为了表现集体伙伴的好,不住,我们要三个人的房间,那个时候挺美好的。
主持人:那个时候他属于长的不磕碜的,因为当时辛柏青是属于标准帅哥的。
王千源:对。
主持人:你和廖凡应该是属于另类的那种?
王千源:廖凡还行,比我强一点,所以我演一个奔驰大款,还包二奶,还没开过奔驰,以前的奔驰是特别的厚重感,那种档。我实在是想不通,我哪个地方像包二奶了?[NextPage]
平淡看待荣誉 奖杯如今成女儿玩具
主持人:现在家庭、事业都是渐入佳境。但是做父亲的感受,采访之前我就能感受到,你说有女儿的感觉真好,女儿这种小棉袄的贴心都能感受到吗??
王千源:有,她会哄你,我出来的时候,“王千源!”现在的小孩都是这样的。
主持人:都直呼你大名!
王千源:“王千源,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主持人:这是她妈妈告诉她说的吗?
王千源:不是,她自己,三岁多的小孩,“爸爸,我要亲你一下!”“了,爸爸,你走吧!她”睡觉的时候不愿意让我在她的屋子里。她用各种方法,比如她上厕所,现在的小孩,比如她大便,她经常和妈妈在一起无所谓,只要有一个生人像我这样的,就把你支走。
主持人:我觉得现在这样她比较喜欢你亲,但是你留胡子的时候她不太喜欢你亲她吧?
王千源:她那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有时候几天不工作,我也把胡子留起来,因为天天刮犯懒嘛,她就说:“真扎!真扎!”她反正是这样,她喜欢你!找你要消遣的时候,不是你玩她,是她玩你,她玩你一会儿,跟你聊聊天,你出去干什么啊?她一定要绕到那个问题,你能给我带回什么礼物啊?
主持人:她最喜欢什么礼物?
王千源:棒棒糖,吃糖,无数,不管什么糖,不管什么恶劣的行为,只要一说糖,马上会很乖!
主持人:会影响牙齿的,少吃点。
王千源:不怎么给她吃,一般是拿糖让她高兴,或者工作上很有成绩的时候,不闹的时候,给她吃一点点,吃多还是不好的。
主持人:我听说东京电影节的奖杯你索性就放到她的玩具箱里,你告诉她:“你看,你老爸奋斗了十多年时间,给你才挣来了这一个玩具!”
王千源:对,我就告诉她,一开始放在床头,天天看,挺好玩的,她有时上床就玩,完了之后太阳一照,放光,全屋都是斑点,她喜欢,当万花筒去玩。后来老是在她房间里,就拿过去,很沉,就搬过去了,我说那你玩吧,老在我面前摆着,老看着它也不行,老看着光环容易浮躁,早晚看着这个,看着看着就掉沟里了,这就是一部戏的东西,不代表我下一部戏比这个好或者同样好。差不多捂热乎了该放就放,人都这么去想,给她玩去了。
主持人:对于这么小的孩子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奖杯或者怎么样。
王千源:她不知道,觉得挺好玩的,透明的,叫东樱花奖,奖杯上拿激光刻的小花,六棱上都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花。她没事就看着玩,我说“你玩吧!爸还有一个呢!”
主持人:那个放哪儿了?
王千源:那个更沉,那个做的也挺好,有点齿,害怕割到她的手,就算了吧,就放到书房柜子里。
主持人:孩子可能还不太理解奖杯的意义,那太太呢?你们结婚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荣誉,男人还是一家之主的感觉,其实有了荣誉也会让家里更好、让自己更好,给予太太的东西和给予家庭的东西也会更多。从太太的角度,她看到你的成绩会比你更开心吗?
王千源:是,应该是更开心的。我们就是这样的,工作完了,我也是工作十多年了,突然间得到一个奖励,我不会觉得后半生都会高枕无忧,不会幼稚到那个程度,工作完了就赶紧结束,整装待发,稍微打理打理,然后就工作。[NextPage]
曾想当服装设计师 一不小心进中戏
主持人:我想你一直对长相不太自信,但是能考上中戏表演系,一般人都上不去,万里挑一,当时老师看中你的是什么呢?
王千源:有两个老师在我印象中对我的帮助非常大,一个是高景文,一个是王明亚,王明亚老师是走哪儿都夸我,就是喜欢你没办法,这孩子好啊,怎么演戏,怎么好!”其实他是教台词的,到现在我的东北味是罪重的。他还说我好,老师是有一种惯你、爱你的。像高景文老师他就是调侃你,比如说“你考试的时候,三试的时候,你别老把自己当个演员,考你的时候我上厕所了,结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考完了,别的老师举完手、投完分了,所以你进中戏是我上厕所漏进来的。”就是开玩笑。
我到班里一看,什么漏进来的?还有这么难看的李乃文?有他在我自信多了,我还觉得我是个帅哥。那阵我们班老师特别好,他是东北人,所以我们班大部分人都是东北人,很有幸,你像辛柏青,现在我没觉得他又多帅,但是当时很帅,在当时的情况下柏青还是帅哥呢,跟现在的帅哥一比,现在帅哥的造型多么狂野啊!就这样,大家一起各种歪瓜裂枣都上了中戏。
主持人:你们那个时候考的时候,竞争有这么激烈吗?
王千源:电视剧也不火,电影也不火,那阵我考上这个学校,是我父母都是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演员,他们说那是父辈的一个向往,但是很少有人说那是造星的地方。
主持人:当时你从沈阳考到这儿,在沈阳没上沈阳新闻吗?
王千源:没有,就是吃点烤白薯庆祝一下就行了。所以说,像我们考试的时候也没有难到现在这样,现在大家都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那个时候没有难到什么程度。
主持人:哪一项表现特别呢?
王千源:没有特别,很差,唱歌唱了一个《大海的故乡》还有点走调,没跑太远,我还行呢,小时候不学习玩过霹雳舞,看人家跳过霹雳舞,自己跳了一小段,总共不到5分钟,2分多钟。还有的同学更甚的是考进来我都惊讶了,我说“你会什么?”
主持人:广播体操。
王千源:对,就做了一个广播体操,然后我说“广播体操也能上学啊”!
主持人:其实还是很谦虚,你这么一讲好象你们那一届都是矬子里拔大个儿一样,其实还是有个别之处的。
王千源:是。
主持人:那个时候比如你外在的条件也不是很打眼儿,你开始一门心思考的表演吗,还是一开始想考导演?
王千源:一开始想考的是服装,因为当时我职业高中学的是服装。
主持人:服装设计啊!
王千源:不,一开始就是做活。
主持人:裁缝。
王千源:我一想,你看我这小身板,挂一个皮尺,然后光个膀子,天热,在大案板上拿个熨斗,在那朦朦胧胧的喷点气,没事打一个线钉,拧个扣。毕业以后就到工厂了,干的再好我的人生里面也就是个车间主任,那不行,不爱学习,现在突然想学习,来不及,怎么办?考艺术类的,服装设计,会做活的,就事论事,咱们就学点设计,咱们就可以做活就能上大学了。没考上服装设计,北京、中戏、沈阳都考了,没有考上。
转年再考的时候,人家美术都有底子,再练两年万一你就不想考了呢?我母亲就跟我说,要么你试一下表演吧,因为表演不要技术,所谓的一张白纸,你要太有基础,学完老师给你纠正不过来,你这一张白纸,老师怎么教你怎么写,慢慢的就出现所谓的学院派。
主持人:考之前,你近水楼台,肯定不用上考前班,父母有点临阵磨枪补一点吗?
王千源:大年二十九提的这个事,大年三十我爸就给我找了一个排练场,。那时候形态比现在还差了很多,教你拉伸,教你走,几乎那一个下午是伴随着骂声过来的,肯定不行了,后来也没有他教我,后来找了一个他的老师叫王林贵。然后上戏我考过,北电我考过,93年的导演戏我考过,都没考上。
主持人:后来中戏考上的时候,服装设计也考上了吗?
王千源:没考上,我记得反正是中戏93班要不接收我,表演戏我就还得再考一年。
主持人:说明中戏还是慧眼啊!伯乐啊!
王千源:老伯乐了![NextPage]
带妻女去东京旅游看热闹 称封帝很幸运
主持人:我觉得以前这两个奖项没加冕在身上的时候,影帝对你来说是特有距离的一个称号吗?
王千源:是啊,别说影帝了,什么帝都没有!有些媒体,还有一些报道或者观众,都说:“他演的那个什么!”“演的不错,挺好,他叫什么名啊?”但是都不知道。可能通过,东京影帝可能还差一点,尤其是上海电影节传媒大奖。
主持人:上海电影节传媒大奖。
王千源:对,传媒大奖这个机会让很多媒体的和记者报道,终于把我这张脸和名字对上号,还有把演过的戏也都能对上号。
主持人:《浪漫的事》、《空镜子》。
王千源:对,演的那个形象有时候和本人的差别还有一点点,光拿剧照不行,上海传媒大奖放映的时候,记者都说:“不对啊,不是一个老头吗?”
主持人:而且两个影帝的心情也不一样,东京影帝的时候完全是以旅游者的身份抱这玩一趟的心思,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王千源:东京,我们的确是去旅游了,因为全世界一千部片子,15部入围,已经很幸运了吧!
主持人:对。
王千源:15部入围里面,竞赛单元,15部里有8到9个男演员才被提名,已经很不容易了,比如奥运会的6个跑道,大家都有了,谁得了冠军谁强一点,但是都是全世界优秀的运动员。所以,我也没有想到得奖,我就非常高兴的,日本人也很大方。
主持人:全包!
王千源:全包!十天的时间,我回过头来参加过任何电影节的都没有,五星级的饭店,十天的全程。
主持人:而且我记得当时的评语也很深刻,说把一个堂吉可德似的小人物用你的方式演绎的淋漓尽致,很细腻。
王千源:对。
主持人:那个时候你也搞一个小型的庆功会,但是后来没有动静,是不是一直在拍戏还是怎么样?
王千源:从日本回来就3天,3天期间有一个小型的庆功会,非常小的,之后我就拍电视剧去了。因为很高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上,而且我也很能看得开。
比如说范冰冰,都不用说她是范冰冰,你说小范得了一个影后,大家肯定就都知道。你说王千源,“王千源是谁啊?他演过哪个?”“哦,我知道,他那个怎么能得影帝?”很费周折。
主持人:像倒带一样,才能把整个事情联系起来。
王千源:对。[NextPage]
东京孤独走绿毯 意外获奖除了笑就是乐
主持人:当时在东京电影节的时候你走绿地毯,很好玩,据说当时太太和孩子也没有入场券,你在里面走,他们就在外面跟着你跑。
王千源:她妈有时候在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小孩儿看不到,所以她就把孩子举着,挺累的,也不会像东北那样把孩子骑在脖子上,所以说很累的,她就举着。一开始前半场没有喊,她可能也是在后面找位置,我和张猛我们就很孤独的走在东京电影节的地毯上,人家都是“啊!”还挺高兴,一看是后面挺有名的人,然后我就说“你好!”也点头,但是给谁点的都不知道。但是那边突然间传过来“千源!千源!”我一看,这不是我们家里人么。然后张猛说:“你看,我们终于有视线了!”
主持人:女儿喊吗?没喊“爸爸”?
王千源:女儿没喊,我们就往前走,她就举着我的女儿一直往前走。张猛就说:“你看,我们并不孤独,我们在日本也有粉丝!”
主持人:多么忠实的粉丝啊!
王千源:对。
主持人:那天得奖肯定也是在意料之外,开幕式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怎么会想到得奖,当时你真的是没有准备一些服装,更别说在国内像人家女明星在走红地毯之前都度身定做,什么也没做,是吗?
王千源:准备是准备了,比如开幕式打了领结,我比张猛强多的,我最起码还准备个走地毯的(服装),但是没有想到能得奖。
主持人:关键是你长的比他好看!
王千源:谢谢,谢谢!真好听!我们走的时候,“张猛,我穿白衬衣你穿什么?我系黑领结你系什么?不对!怎么敞着扣子、没裤腰带呢?我赶紧借你一个裤腰带!”都是很有意思,很真实,反正就是第一次嘛,人生总有第一次,第一次总是伴随着不成熟,总是伴随着很珍贵,向你走来。所以,那时候我们就是这样。
主持人:在领奖的那一刻,人在那个时候头脑可能都是空的,比如当时记者采访你,你当时都想什么呢?我想可能是一片茫然把?点到你名字的时候有几秒钟的反应,那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呢?
王千源:当时很亢奋,比如说像我们在这儿坐这,腿是这样的,上面说“最佳男演员”,当然都是用英文了,听不懂,“该你了!”“该我了,我就听。”张猛的手是这样摸着我的腿,旁边韩国的演员那样摸我的腿。
主持人:两个人都摸你的腿?
王千源:是啊!上面说“最佳男演员评比有《钢的琴》……”,然后他们两个就“王千源!王千源!王千源……”
主持人:你心里念了吗?
王千源:我被他们俩掐着呢!到最后人家说了“王千源!”哗一下,我们就跟中奖了或者就开彩票,农民暴发户一样,因为小成本嘛,拍起来很辛苦,没有想到能到国际上,也没有想到能到国际上跟那么多制作优良的团队去竞争,后来得了一个奖,就笑啊!想不起来什么,就是乐![NextPage]
《钢的琴》制作过程就是一架“钢”的琴
主持人:《钢的琴》的名字也非常好,一个是契合,的确这个琴的确是用钢做的。但是它也有一定的内涵,戏里面钢琴做的过程费尽周折,但是最后那个琴是怎么样的一个形式?真的是用钢做的吗?还是就是一个道具?
王千源:真的是用钢做的。
主持人:你们真的也做了一台钢琴?
王千源:对,比如像翻砂车间,翻砂的东西我们都拿模子给它翻砂了,用钢打磨了一个东西,包括有些琴弦等,都采了一下真钢琴。原来设计的做琴键,我们演员、木匠也达不到那个工序,就用了真的钢琴的琴键,最后出来的时候还能出一些声音。
主持人:但是主框架真的是用钢?
王千源:全部是用的钢,里面有一些东西是拍摄那个工厂的翻砂车间的东西真的那么去做了。
主持人:我感觉你们这个电影,按理说电影有充足资金要精工细作,但是你们这个电影过程中也费了很多周折,这个电影的成名也像一台钢的琴的感觉,有这样的寓意。
王千源:很有那种感觉。
主持人:可能不是按常规的电影步骤,大家可能为了情感、为了责任放弃很多,有这种投资。所以,把这部电影演完了,它就是一个非常规的电影制作过程,就是一台钢的琴。
王千源:真的,真的,像这些问题,从来记者或者一些媒体都没有说过。你现在一说,我突然感觉到,我顶多说了一些我对戏,对坚持、对陈桂林父亲的一种巧合,你现在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真是如此,演员是这样,片子里面的故事是这样,外面,我们这个大容器也是这样,我们这么去做,没有钱,解决资金,解决演员,解决后期,包括解决上映等等,就像做一个钢琴。
主持人:当然,最好的钢琴肯定是纯良的木头做的,我们最好电影也应该有充足的资金或者怎样,但是我们都没有按常理出台。所以,我们的电影是一台钢的琴,我们又完成了一台钢的琴,我觉得这个立意比较好。
王千源:对,真的,就跟我说的那话一样,我觉得一开始不确定,但是日本观众喜欢,就觉得,哎,挺好!后来澳大利亚观众也喜欢!
主持人:所以情感都是相通的,虽然他们不太了解当时改革开放时候钢厂的背景,比如下岗。但是这种感情,父亲对孩子的爱和朋友的爱是相通的。
王千源:爱是相通的,在日本评比的时候也有过一个影片,也是描写这一段历史的,虽然日本可能年代跟我们不一样,但是那个历史时期或前或后也出现过社会的变动、经济上的改革、人有一些生活的改动,都有,恰巧我们这个片子拍的比日本人的好一些。
(实习编辑:杨丹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