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神社》的宣传海报
“当放映到日军占领南京、举行升国旗仪式时,日本观众竟响起一片掌声”,这就是李缨要拍摄《靖国神社》的原因。
“批评靖国神社在日本是个禁忌,日本的电影工作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拍摄过关于靖国神社的纪录片,而作为中国人,采访和拍摄更是困难重重。”李缨导演在接受《国际先驱导报》采访时,谈起他拍摄的艰难来,可谓一言难尽。
不过,看到自己导演的纪录片《靖国神社》从韩国釜山电影节走到了美国圣丹斯电影节,接下来的2月还将走进柏林电影节,李缨又甚为欣慰。
美国观众反响很好
在本届为期11天的美国圣丹斯电影节上,《靖国神社》是唯一代表中国大陆地区进入竞赛单元的影片,也是中国电影人进入圣丹斯电影节的首部纪录片。它将与其他15部影片一起角逐“世界电影纪录片”。
1月18日,《靖国神社》在圣丹斯电影节举行了首场展映。不少美国观众看后感叹不已。美国犹他州韦伯大学历史学教授亨利伊巴戈恩对《国际先驱导报》说:“《靖国神社》很好地平衡了争议双方不同观点的表达,是一部用事实说话的优秀纪录片。”
李缨导演和部分剧组人员,也风尘仆仆专程前往美国犹他州盐湖城,参加了18日晚的展映活动。李缨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去年10月,《靖国神社》在韩国釜山国际电影节举行全球首映,并获得‘亚洲纪录电影联盟基金’大奖。当时在釜山观看该片的圣丹斯电影节主席吉尔莫随即与剧组联系,盛情邀请《靖国神社》参加本届圣丹斯电影节。”
十年艰辛拍摄百感交集
现年44岁的李缨曾担任中央电视台纪录片编导,后来留学并旅居日本,成为日本电影协会中唯一的中国人。一说起拍摄《靖国神社》的初衷,李缨依然气愤难平。“1997年,我(在日本)到原附属于靖国神社的军人会馆去拍摄一个‘南京问题六十周年研讨会’。现场在放映日军当年拍摄的纪录片《南京》。当放映到日军占领南京、举行升国旗仪式时,会场上竟响起一片掌声。这一切使我震惊不已。”
李缨于是下定决心,拍一部中国人制作的有关靖国神社的纪录片。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拍就是10年。
拍摄过程中遇到的种种困难,是李缨始料未及的。李缨告诉本报,即便是对靖国神社的存在持反对态度的日本左翼人士,在接受采访时也有很多顾虑。剧组要与采访对象长期接触产生互信后,才能进行拍摄。“而那些强硬的右翼分子,更是给拍摄工作制造种种干扰。我们时不时地遭到谩骂,或是被抢走摄影机。”回顾起10年来的拍摄经历,李缨百感交集。
“如今靖国神社已经禁止所有媒体进入内部拍摄,这样一来,我们所拍的这些素材就显得尤其珍贵。”说到这里,李缨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他的辛苦没有白费。
导演李樱耗时十年才拍完《靖国神社》
靖国神社供的是把刀
尽管遇到了重重阻碍,《靖国神社》最终还是得到了在日本上映的许可。4月12日,这部纪录影片将向日本人揭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绝大多数日本人,至今都不知道靖国神社里面供奉的就是一把军刀”。
在靖国神社中,被日本人顶礼膜拜的神体不是墓牌,也不是匾额,而是一把被供奉在密室中的日本军刀,即所谓的“靖国刀”。《靖国神社》就是用军刀贯穿始末的。曾为靖国神社制作军刀的老刀匠,目前仅存一人在世,影片就是以对他的采访为主线展开。
“菊花”和“军刀”,都是日本民族的象征。在全长120分钟的《靖国神社》中,日本人究竟是更爱“菊花”,还是更爱“军刀”呢?影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展示了围绕靖国神社争议双方的不同观点,留给观众自己思考。
被贴“反日”标签引争议
由于题材的敏感,影片尚未公映就引起日本左、中、右翼人士的强烈反响,其中左翼和中间派大多对影片持支持态度,认为影片有助于日本公众用不同以往的角度看待靖国神社问题,而右翼势力的反对也是可想而知的。一些右翼媒体甚至以“没有屠杀”为标题,来大肆宣扬《靖国神社》是一部“反日电影”,并企图煽动公众抵制影片的放映。
对此,李缨的态度很坚定:“我的这部纪录片是‘反战’而非‘反日’影片。”
拍摄初期,剧组甚至无法在日本找到投资者。“两年多前,北京中坤集团在得知剧组面临的财政窘境后,决定为影片投资300万元,确保了影片的顺利完成。”李缨向《国际先驱导报》坦言,最初资金艰难的时候,窘到连房租都交不起。
在该片的后期制作过程中,李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不到竟然成功申请到日本文部省艺术文化振兴基金的资助,从而使影片名副其实成为一部中日合拍的影片。而日本国内争议重重,一些日本媒体点名批评“基金会拿日本国民的税金资助这样的电影,是不能容忍的”。但基金会的回复是:即使有异议也不撤资。这让李缨很感激。李缨坦言,影片对于在历史问题上存在暧昧态度的日本人来说,“是一个挑战”。
(实习编辑:庞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