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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王安忆第三次试水话剧剧本创作的新作,话剧《发廊童话》这几天在上海话剧中心上演,尽管顶着奥运全民观看热潮的档期上演,仍然取得不错的票房成绩。
这部话剧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无疑是王安忆浓重的写作风格。导演吕凉说,“我是完全忠实于剧本排的这出戏。”于是,相对舒缓的节奏、充满叙述感的对话,都让《发廊童话》和上海其他的话剧作品有明显的不同。而现场的观众对于这些富有生活哲理却又多少“书面化”的台词,也时常发出“不同寻常”的笑声。
无论如何,《发廊童话》还是挺有意义的一次创作,至少,它给上海话剧舞台带来一丝新鲜感。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都是一部有风格的作品。并且,整部戏都带着和王安忆一样的精神气质——严肃、认真以及处处透着细致的文字推敲,所谓“戏如其人”,这在《发廊童话》中,恐怕是体现得最为鲜明的。
语言是《发廊童话》最闪光的部分,也是王安忆一直以来所擅长的。所有的对话都带有音韵的美感,其中很多台词都是对生命意味深长的思考,富有人生的哲理。王安忆甚至在剧中用了不少几十年前她在农村当知青时积累的农民歇后语,在她看来,可以比较生动幽默地反映问题。吕凉甚至说,剧本中的语言让他想到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虽然多少带着恭维,但确也说明了剧本语言的精致程度。
但是,语言毕竟不是戏剧的全部。在之前的采访中,王安忆曾说,她的理解中,戏剧是语言的艺术。但实际上,在语言之外,结构、冲突、人物等元素,都是戏剧艺术的组成部分。而王安忆对于各种戏剧元素的综合把握,则相对略欠成熟。
此前,作家池莉曾对该剧本有“文人写发廊”的质疑,而在一些观众看来,这样的质疑也不无道理。剧中所有的角色说的都不是“人话”,发廊女打工妹说出来的人生感悟“太深奥”,多少有作家的人工痕迹。也就是因为这些发廊妹们嘴里冒出的“太哲理”的对话,让观众不时会有笑声爆发。
尽管创作者可以把这些解释成“童话风格”,不能用常理推断。但无论如何,整个话剧中王安忆强烈的“小说笔法”还是鲜明可见,故事的矛盾冲突都比较弱化,剧情的故事转折也有些牵强。而王安忆的“书斋作家”身份,也使这个“现代童话”不可避免地缺失了一些时代感和真实感。有观众表示,与其说这是个童话风格的话剧,倒不如说更像一个话剧风格的人生哲理辩论会。
然而,无论如何,《发廊童话》还是一部值得称道的作品,因为它严肃的创作精神以及中规中矩的艺术表现。对它“吹毛求疵”也许并无必要,虽然这是一部上海最知名作家和上海话剧艺术总监“强强联手”的作品,但毕竟也是王安忆自称“小学生”在话剧领域的“玩票”。
观众可以对“票友”宽容,但无法宽容的是,在上海,要找出比王安忆这样的“票友”更认真、更执著的编剧,实在很难。
(实习编辑:庞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