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廊童话》剧本有些荒诞,是“现代都市版的灰姑娘童话”
作家王安忆一直以来都对媒体“敬而远之”,不喜欢在公开场合接受采访。这几天,继《长恨歌》和《金锁记》之后,王安忆的第三部话剧作品《发廊童话》正在紧张排练中,将在8月9日开演。一向低调的王安忆昨天在上海话剧中心接受了早报记者的采访。王安忆在谈话中异常坦诚,对于戏剧,王安忆谦和得像个刚入门的小学生。
她直言:“我对戏剧不是很有经验的人。写小说才是我的本业,它更让我兴奋,我也更懂得它的精微之处。写戏剧对我来说难很多,我也一直把写戏剧当作功课。所以我没有资格对导演吕凉和剧组提什么要求,他们能够演我的话剧,我已经很高兴了。”
题材:最早想写《包法利夫人》
在改编张爱玲作品后,王安忆一直受邀话剧中心,希望她再创作一个话剧剧本。《发廊童话》改编自英国作家哈代的小说《挤奶女的罗曼史》,王安忆借用了小说中的情节框架和人物的命运转折,做了中国化的处理。小说中的乡村挤奶女也变作了剧中城乡接合部的发廊女。
对于选择这个题材,王安忆解释说,她想改编一个欧洲的小说,最早其实想改编《包法利夫人》,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挤奶女的罗曼史》,因为自己很喜欢小说里的许多意外之笔。“其实,两个小说有个共同点,都是女孩参加了一个舞会,从此自己的心理和命运都有了彻底改变。”
童话:只要有贫富差异存在,灰姑娘童话就会存在
《发廊童话》不是一个写实作品,剧本有些荒诞,是“现代都市版的灰姑娘童话”。王安忆说,剧中女主角确实经历了童话过程,但最后又落到了真实的世界,但不管怎么说,她有了这么个过程,就是变了。
“人们总是在想着能有一个改变命运的人和事的出现,对于女性来讲,这样的童话非常有诱惑力。灰姑娘的故事每个时代都有,但结局就未必是跟着王子走的。我觉得小说就是一个世俗童话,当这童话在世俗中时它就一定会变种,不会是那么单纯的,这也正是小说和童话的区别。只要有贫富差异的存在,剧中这个童话就始终存在。”
王安忆说,《发廊童话》是一个很当代的作品,在她看来,话剧是一个偏西方的东西,所以应该更适合没有地域性的,比较现代的表现形式,这也是她选择“童话”形式表现这个戏剧的原因之一。至于剧名中的发廊,不是大家联想中的情色,虽然剧中也涉及风月。
原创:下不了手改自己的小说
王安忆初涉话剧,是自己的长篇小说代表作《长恨歌》,剧本改编则是沪上知名的剧作家赵耀明。而之后两次操刀写剧本,王安忆都选择了改编名著。被问及是否会尝试做原创,王安忆表示“不太可能”:“我做原创有先天的缺陷,因为我无法组织激烈的冲突,我比较温和,我的小说里面也都是比较含蓄,没有太激烈的冲突,这也是我的弱处。所以我写戏剧只能是从别人那把核心冲突借过来。”
至于改编自己的小说,王安忆更是笑称“我改自己的下不了手。之前就有人想把我的小说《阿三》改成音乐剧,但我舍不得动结构,而且自己改太主观了,根本无法想象。所以我愿意让别人改我的作品,我去改别人的,这样会比较客观。”
王安忆说,自己现在在剧本创作上并没有太多主动性,尝试戏剧是在克服困难中寻找乐趣。“可能在文学圈子里大家会有共识,如果一个作家要写话剧的话那是很挑战的,好像觉得一个作家他最终的挑战应该是在戏剧里面。每个作家心里面恐怕都有一个尝试的愿望,我不是特别的一个,只是我机会比较好吧。”
质疑:我写发廊主要是靠想象
《发廊童话》在立项之初就广受关注,在不久前文广集团的选题论证会上,王安忆的这个剧本也遭到了作家池莉的质疑,认为是“文人写发廊,脱离生活实际”。对于不同的声音,王安忆显得特别坦然:“我向来是受到别人这样的批评的,因为我并不是一个生活材料非常丰富的人,我可以说是一个在书斋里的作家,被人指出这样的批评我想是很自然的,也是正常的。我也不能太为自己护短,我肯定是缺少某些生活中的材料的,如果我在发廊中生活过我肯定会有更加多的材料,但是不能这样子强求的,那么多在发廊中工作的人未必能够写出东西来。”
王安忆坦陈,自己剧中的发廊女主要还是依靠想像力,“之前接触她们不是很多,因为我们都会对这样的发廊抱有警惕。但我觉得生活中处处都能见得到发廊女的身影,想避都避不掉,这种景象你根本不用去调查,只要是个对生活稍微有点兴趣的人都能观察得到的,我平时去洗头发的时候我会听她们的谈话,那些女孩子都是很鲜活的。”不过,王安忆说,剧中的女主角妙妙并没有原型,甚至在真实生活中,她会觉得这个妙妙不存在。
(实习编辑:庞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