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剧《小美人鱼》是德国编舞大师约翰·诺伊梅尔2005年应丹麦芭蕾舞团之请,为安徒生诞辰两百周年创作的作品。
芭蕾舞剧《小美人鱼》是德国编舞大师约翰·诺伊梅尔2005年应丹麦芭蕾舞团之请,为安徒生诞辰两百周年创作的作品。舞剧以安徒生创作于1836年的童话《海的女儿》为蓝本,着力诠释了“小美人鱼”这一角色。剧中,小美人鱼带着对王子的执着之爱,忍痛割尾,从海底进入人类世界,最终却没能逃离化身“泡沫”的命运。2012年,中央芭蕾舞团买下《小美人鱼》为期四年的演出版权,并力邀诺伊梅尔为舞团重排了该剧,10月22日至23日,中芭版《小美人鱼》作为上海国际艺术节参演项目,将亮相上海文化广场。
带安徒生自传性质的舞剧
《小美人鱼》既有对童话故事的改编,也糅合进了安徒生本人的经历。编舞之前,诺伊梅尔对安徒生的生平和精神世界都做了细致了解,“安徒生出身贫寒,命途多舛。他拥有盖世之才、细腻情思,小时候的梦想是在舞台上发光,却在变声期丧失了美丽嗓音。之后,他又经历挫败的爱情,坎坷的命运使他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诺伊梅尔说,远离故土和家乡,理想不再闪光都是安徒生人生的真实写照,因而,《海的女儿》是安徒生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作品。而在《小美人鱼》中,满脸忧思的安徒生也成为贯穿全剧的一根线索,他在剧中时而融入,时而远观,对小美人鱼的苦痛喜乐都给予了情感上的观照。最终,二人合跳一舞,化作一体,小美人鱼亦在安徒生笔下获得永生。
从《茶花女》、《尼金斯基》、《仲夏夜之梦》再到《小美人鱼》,诺伊梅尔素以编排“戏剧芭蕾”著称。《小美人鱼》中,诺伊梅尔不仅担任编舞,还担任了舞美、灯光和服装设计之角。最初,中芭本想买下诺伊梅尔戏剧芭蕾《茶花女》的版权,2009年在巴黎歌剧院看过中芭现场演出后,诺伊梅尔却认为《小美人鱼》的气质更适合他们。原因在于,《小美人鱼》本身便具东方色彩,剧中的人物形象也受到了东方文化的影响。
比如剧中海妖凶悍的脸部化妆,便借鉴了京剧的脸谱设计营造神秘和巫术之感,以和人类作出区别;小美人鱼的尾鳍和拖着她游走的三个黑影,灵感则来源于日本能剧。能剧演员的宽大裤袍,在诺伊梅尔看来很适合呈现小美人鱼的尾鳍及其在海底自如游弋的状态,亦形似中国古典舞中的水袖。
和很多现代芭蕾舞剧一样,《小美人鱼》在舞美上也走简约时尚风格,强调几何构图和线条感。色彩上,《小美人鱼》亦不乏色彩鲜明之感,从梦幻般的蓝色海洋,再到人类世界里的红、粉、绿,均有鲜明对照。而将这些浓墨重彩放进舞剧,诺伊梅尔也自有其考量,“就是为让观众思考,在如此浮躁的当代社会,即便你衣着华美,内心都不如小美人鱼纯情,愿为爱牺牲自己。”中芭团长冯英说,在《小美人鱼》中,不管是天真无邪的孩童,还是积累了一定人生况味的成年人,都能从中找到真善美,以及各自性格中或偏执或忧伤的影子。
脚踩在地上像针扎一样疼
除了诺伊梅尔本人所在的德国汉堡芭蕾舞团,丹麦皇家芭蕾舞团、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剧团、旧金山芭蕾舞团都曾先后出演该剧。中芭的演绎,给诺伊梅尔的观感除了“新鲜”,更多的是惊喜。因为和欧美舞者相比,中国舞者自带的古典舞身段,更能彰显一种细腻的质感,“他认为中国文化熏陶出来的细腻和韵律,以及舞者在“游动”时的身体表达,有别于西方舞者。”冯英说。
中芭首席舞者朱妍和王启敏将在两天的演出中分饰小美人鱼一角。被问及二人的演绎有何不同,冯英说,不仅每个舞团的风格有差异,“每位舞者的表达也各有不同,因为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不一样。”在她看来,朱妍更大气有力,肢体语言更夸张,具有成熟女性对作品的深度理解;王启敏则胜在甜美可爱,有更纤细柔软的内在表达。加上旧金山芭蕾舞团首席谭元元的演绎,东方已经有了三条小美人鱼,“诺伊梅尔觉得三条小美人鱼各具特质,三位主演他都很欣赏。”
往常,芭蕾舞剧最大的看点就是女舞者精致的脚下功夫,这部剧却将舞者脚部完全遮挡起来,因为小美人鱼要在海底畅游,她最有表现力的部分也变成裤袍化身的尾鳍。而在两位主演看来,出演小美人鱼,亦让她们感受到从业以来难度最大的一次表演。因为前30分钟要一直穿着宽大裤袍,舞者需时刻注意脚底步伐不被绊倒,又不能错失自如,连走路都不会。中芭舞者曹舒慈,此前便因出演小美人鱼而扭伤腰部。
“非常难。”冯英反复强调,几位主演大概用了一个半月时间才适应演出服。舞者每日都穿着裤袍习练,从最开始踩裤脚摔得乱七八糟,到逐渐适应各种倒踢和大跳,直至在双人舞和三人舞中自如游走,“舞者们就是不断重复训练,摔倒了再爬起来。”但最难的地方,还在于对海底与人类世界做对比呈现。在海底时,小美人鱼是一个脸上常挂灿烂笑容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海底公主,上岸之后,她被海妖剥去尾鳍蜕变成双腿,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像“走在钉子上”,“那种欲死的疼痛,很考验舞者的肢体语言和表演功力。”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导演李六乙看完该剧后甚至感叹,“没想到舞蹈会那么戏剧化地去表达人物内心,通常舞蹈只是动作嘛!”
(编辑:王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