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老村的散文集《闲人野士》日前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书中收录老村近年来创作的40余篇散文。昨天,老村接受采访时说,多年的创作生活,除了让他感慨文学太消耗人外,还为自己当年未听父亲的话当木匠而后悔,“特别是生计遇到麻烦、写作陷入困顿时,我常常产生这个念头。”
《闲人野士》中收录的散文题材各异,有对自然的颂歌,如《麦田的浮想》《去世外桃源》《一泓清江水》《坐在月光里》;有对故乡的怀想,如《父亲的遗憾》《思想在故乡》;有对文学的思考,如《写作与生活》《文人的低线》《文学与面包》《写作与发泄》等。这些散文文笔朴实,情感真挚,它们从一个个侧面反映出作家为人为文的真性情,勾勒出作家日常生活与人情世故的点滴故事。对于散文这一文体,老村认为,它与小说相比,更大的好处在于能更适合、更快捷地表达内心的真实感受,“一旦有了感觉,落笔成文,酣畅淋漓,情之所至还可以画上幅水墨画,图文并茂,相得益彰。”
值得一提的是,在《闲人野士》中,老村果真为每篇文章都配上了自己画的水墨插画。这些插画多以人物、山水为题材,每幅画只寥寥几笔,状物写人,无论景、物、人皆有生趣。据老村介绍,这些年,他在写作之余习画,久而久之竟无师自通地画起画来,且颇为此暗暗得意。“我的画无师无宗,无门无派,目的就一个‘真’字。真真正正的心性欢悦,真趣流露。也正因为这个,它也许将和我的文字一样,将隐匿于浮华与喧嚣之中。”老村自评他的画与他的人一样,于所谓的繁华世界,孤身自处,决不妥协。
老村经历丰富,当过农民开过拖拉机、看过磨房、卖过红薯,后来从军,再后来转业到地方,做起了电视台编导,1992年定居北京开始写作。如今他独守京郊一隅,以文人自居,过着怡然自得的清贫生活。对于文人,老村有自己的见解:“我认为一个好的文人,应该能够游刃有余地穿梭于贫穷和富贵之间、粗饭与豪宴之间,甚至可能还是亲历的罪恶和眼见的善行之间。好的文人既不同于政治家,也不同于社会活动家,他不是阶层、群体所能局限得了的。面对人事,他不会简单地表达自己的好恶,也不会去随意地依附。他除了不被坏人收买之外,更警惕被好人收买。自然,这也就成了他穷困的最直接原因。”老村说,真的文人,骨头其实是最硬的,而穷困是检验文人骨头的榔头。“好文人不会将穷困看做人生的羞耻,反而会心安理得地认为,这是上天所能赐予他的最慷慨的奖赏,比诺贝尔文学奖还要光彩。”
在老村看来,创作至今,贫困于他并不是什么问题,对他真正构成威胁的是创作过程中的困顿时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心生悔意,悔不该当初没有听父亲的话去做个木匠。如果做个木匠师傅,干完一天的活,徒弟端吃端喝后,高兴时还可以吆喝几句秦腔,然后酣畅睡去,岂不惬意。哪像如今做了文人,连梦里都不得轻省。”话是这样说,事已至此,老村只好一条路走到黑。
(实习编辑:马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