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保尔正传英国出版,披露其脚踩双船24年,折磨妻子和情妇的不伦生活:
生活中,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S·奈保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自私自利者?家庭暴君?虐待狂?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灵异推拿师》 奈保尔著 吴正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8年1月
1961年,奈保尔和首任妻子帕特·黑尔在南伦敦的家中。
名作家帕特里克·弗伦奇所著、迄今唯一一本得到奈保尔本人授权的传记《如此人世间:奈保尔正传》(The World Is What It Is: The Authorized Biography of VS Naipaul),3月31日在英国正式出版。为写此书,弗伦奇不仅与奈保尔进行了推心置腹的多次长谈,遍访他世界各地的亲友,还前所未有地获准接触大量极为隐秘的私人资料,包括作家已故发妻帕特里茜娅(帕特)·黑尔的24大本日记。
《如此人世间》详细描写了奈保尔在特立尼达的穷困童年,他在牛津的彷徨与思乡,他的文学之路、盖世才华以及出格的目空一切,睥睨众生。通过奈保尔本人的言行著述,这些内容我们大多已有所了解,而书中最引人注目,也是最令人瞠目的部分,则是他的不伦生活。
哄骗妻子情人绝招:威胁离开
1932年8月,奈保尔生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一个印度裔移民家庭,后到英国上学,1955年不顾女方家长反对,强娶牛津英女帕特为妻。年轻的奈保尔此时已现牛人风采,不肯从俗,拒绝送新娘结婚戒指,以致帕特不得不自买自戴。
新婚时的小风波,虽说未必总是预示着日后生活波折不断,但这一回,等待帕特的却是千真万确、长达数十年的痛苦折磨。在新夫的眼中,她很快失去了卧房的魅力。原因在于,奈保尔认为,性欲是可耻的,不该与真爱挂钩,于是经常出门,到花街寻欢。
1972年,奈保尔邂逅并迅速迷上了英裔阿根廷女子玛格丽特·穆雷——古丁太太,弗伦奇在书中称,这对男女倒是十足般配。穆雷女士乐于充任奈保尔的奴隶与牺牲品,大大激发了后者的统治欲,自此一发而不可收。奈保尔称,此乃他人生中头回感受肉欲之乐。但他看不上穆雷女士,认为她笨,没文化——他说她的词汇表上顶多只有50个词。她纯粹是他的性工具,两人不见面的时候,他甚至懒得读她的信,拆都不愿意拆。但这段婚外恋足足持续了24年。奈保尔虐待狂的天性得以大大发挥,穆女士挨打后,有时脸肿,甚至无法出门见人。
为了奈保尔,穆女士离开了丈夫和三个孩子,指望他会娶她。但坏蛋离不开发妻,他需要帕特给他指点人生,照料起居,像母亲那样疼他,于是脚踩双船24年。为逼使太太和情妇就范,他用的手段完全相同且屡试不爽:威胁离开。心碎的帕特在日记中形容自己“既令人恶心,又蠢”。可她就是下不了决心,奈保尔还会当着客人们的面,对她涕泪横流,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哄她。可怜的帕特也就信了,一次又一次地回心转意。
作家约翰·卡利3月30日在《星期日泰晤士报》撰文指出,帕特对奈保尔的爱和崇拜似乎是“无限的”。在日记中,她夸丈夫是“独一无二的天才”(the Genius)——请注意,这个词是大写的字头。
穆女士同样死心塌地,奈保尔让她三次怀胎,头一次拿了张支票给她,让她自行处理,后两次一分钱没掏,穆女士因此以“小杀人犯”自称。
甘蔗工儿子曾想自了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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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奈保尔邂逅古丁太太,她成了他24年的情妇
1996年,奈保尔续弦女记者娜迪拉·卡努·阿尔维
在自私自利这方面,卡利写道,奈保尔可谓坚定不移。对这种自私的成因,弗伦奇的传记追踪至奈保尔受伤的童年。他爸爸是移民特立尼达岛砍甘蔗的印度劳工,社会的底层边缘人。即使在亲戚们中间,小奈保尔也能感到慈父所受的屈辱,日后在小说《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里,他精细地描写了这种挥之不去的精神痛苦。他自小刻苦学习,发奋以知识改变命运,早早入读牛津大学。但是1950年代满目豪门子弟的英国校园,阶级的、种族的壁垒无处不在,印度甘蔗工儿子的内心伤痛可想而知。
年轻的奈保尔一度自感穷途,此生再也无法以志气和才华超越阶级宿命,遂拧开瓦斯,以求向红尘做个了断。孰料在人断气之前,瓦斯先断了气。
彼时之伦敦城,也都是势利眼,没人愿意雇一个小个子印度哮喘青年。他应聘了26份工作,皆遭拒绝。钱花光,断了粮,落魄人只能独守寒室,以白水土豆果腹,若非青年女教师帕特·黑尔七仙女下凡,不断接济,未来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就是不自杀,也要被活活饿死了。
弗伦奇指出,生活上的困顿没有令奈保尔倒伏,反而让他内心的高傲愈加强烈。他在特立尼达的奶奶,一族之长,曾坚称奈家是高种姓的婆罗门。不论此说真假,反正奈保尔心中自认高人(高人博客,高人新闻,高人说吧)一等。越处困境,他的头昂得越高。心比天高的奈保尔,从此在文学大路上急速前冲。与此同时,他又在残暴的肉欲中行尽荒唐。
诚实几乎
是他唯一的美德
是他
唯一的美德
对这样一个奈保尔,我们该说什么好呢?他在小说和随笔中展现的才华,足可令人给予三倍的赞美。他的首部小说《灵异推拿师》刚刚于2008年1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吴正的中译本,我读到一半,仍旧十分喜欢。但他的个人生活又是如此不堪。也许除了文学之外,奈保尔的美德只剩下一点:诚实,唐·乔万尼式的诚实。
“弗伦奇的书成就辉煌。”卡利评价说,“他只在奈保尔不设方向、不加限制的前提下,才接受了这一任务,而且自始至终,恰到好处地将他对人的评价与对作家的评价分开,对后者他赞誉有加。但奈保尔亦有功于此。因为他本来可以不同意这些条件,也因为他对弗伦奇如此开诚布公。”奈保尔后来看到书稿,一字未改便同意付印。他接受了书中的说法,即,他与穆女士的婚外情“毁了帕特的生活”,而他前几年公开对外承认自己一度是个“大嫖客”的举动,更将帕特逼上了绝路,令她癌症复发,终在1996年命归黄泉。
帕特垂死时,他将第二任太太、肯尼亚出生的巴基斯坦裔女记者娜迪拉·卡努·阿尔维追求到手。帕特死后两个月,奈保尔做了女记者的新郎。
此番新出的正传,或许也是奈保尔对帕特做出的一种忏悔之举。“可以说是我害死了她。”他说。有一个镜头留在许多人的印象里,画面中的老奈斜倚着汽车,脸上泪如泉涌,看着新妻正在将苦命发妻的骨灰抛撒至小树林中。
(实习编辑:马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