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乔亚——欲望与消费的古典记忆》资料图

    台湾学人辜振丰的《布尔乔亚——欲望与消费的古典记忆》(岳麓书社2004年9月出版)是一本有意思的书。所谓布尔乔亚，就是资产阶级和中产阶级，所谓古典记忆，其实是一些跟资本主义相互伴生出来的一些“新生事物”，鉴于这些新生事物年头已经久远，因此它们又都是古典记忆了。

    这本书涉及的都是一些我们现在已经司空见惯的事物，用词典的方式解说诸如银行、广告、自行车、嘉年华会、连锁店、圣诞节、水疗、百货公司、咖啡、俱乐部、奥运会、世博会、酒吧、大学等等之类的来龙去脉。这些“现代性”意味极强的事物，其实存在的时间也非常漫长，比如大学，我们国内的大学百多年可谓悠久，但牛津是1160年成立的，剑桥是1209年成立的。1885年他们就有自行车了。1852年在伦敦出现歌厅这样的娱乐场所。酒吧也是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产物。我们知道有一款红茶叫立顿，而这个立顿早在19世纪就发明了连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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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一下茶和咖啡输入到欧洲也是件好玩的事情。茶据说是中国禅师发明的饮品，而咖啡则是基督教神父和伊斯兰教徒的发现。茶于17世纪传入欧洲后，主要是在英国的家庭当中流行，下午茶成为一种时尚。咖啡大概也是17世纪传入到法国后，咖啡厅成为法国大革命的温床，也成为作家寻找灵感的最佳场所。喝咖啡的人或许就像中国爱吃辣椒的一样，具有革命的冲动，而茶则把人导向隐逸之途。

    现在我们有时也搞搞嘉年华会。但西方的嘉年华会并非简单的狂欢，而是一种民众的祭典，具有调节社会机制的功能。比如说，在这一天，僭越是被允许的，下级可以冒犯上级，社会等级秩序全被打乱，但过了这一天，则一切恢复正常。

    这本形而下的书不大论及这些“新生事物”出现的背后原因，尤其是制度性原因，只大略谈及商业在欧洲的废与兴。中世纪初期的欧洲，反商主义盛行，商业被视之为“贱业”，善于做生意的犹太人故到处受到排斥。但教会、领主、王公贵族乃至农民都越来越懂得资金的重要。于是商业越来越发达。这才有了布尔乔亚。

    其实我们不难想到的一点是，除非有清晰的产权界定和法律保护，否则的话，商业要发展，不大可能。只要允许人们追逐自己的利益，人的创造性是无穷的。假如辜振丰愿意写一本类似的书，不过把“消费和欲望”换成“思想和观念”，可能也会很有意思。事实上，我们这些生活在由19世纪欧洲人创造的世界中的中国人，对支持这个世界的思想和观念，仍然相当隔膜。

     （实习编辑：项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