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卫，勿街的中国新年》 1989年

    2月3日下午，一个人去三影堂看艾未未的摄影展。其实展览早在春节前已开幕，听说去了很多人，后来不断听朋友说这个展览是多么多么不容错过。大家说不容错过的原因更多是照片中有很多年轻人不曾知道的事情，照片展出了艾未未从1983年到1993年这10年间随意拍的一些日常生活摄影。当然，更多的是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物、事件有关。但是这些人和事不是一般老百姓的事情，而是那些活跃在当今中国文化界的知名人士，比如诗人北岛、顾城；导演冯小刚、陈凯歌、顾长卫；艺术家陈逸飞、刘小东俞红夫妇、陈丹青、谢德庆；音乐指挥家谭盾。当然，还有一些国外的人和事件，比如克林顿竞选总统时候的照片。这些照片在当时或许是不起眼的，那时候那些中国青年人在纽约的街头徘徊“流浪”、迷茫，不知未来在何方，现在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成功的事业。

    虽然艾未未说自己陆续整理出这些照片，不是为了记忆，它不重要，那段走过来的路，不必是那一条，也可能走向另外一方，那些曾认识的人，也大可不必认识，人性本身孤独，一起时或许快乐温暖，之后想起来难免可疑。然后他又说：“每当再看到这些照片，总是发现陌生感大于熟悉感。”看完这个展览，我基本同意宣传词上的一句话：“无论对他个人而言，还是就当代艺术来说，这些照片是一部珍贵的视觉历史。”

    艾未未是个把明白当糊涂的人，对他所有的判断都是可疑的，因为他给外界的印象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否定，他想证明的或许只有一点：我的心情我做主，不要强加给我任何的标准。所以，所有对他的判断在对的瞬间也已经是错的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老艾是幸运的，因为他敢说他想说的话，同时他也是不幸的，因为他有自己的原则，这个原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历史的烙印给他烙得很深，这是没有办法去除的。这些幸与不幸，改变了我写文章的立场。

    一开始的立意是这样的:艾未未是个会作秀的人，展览选择的那些照片并不是随意的，那些所谓的大腕儿当年不为人知的“穷困潦倒”记录一定会让人眼睛一亮，而且可以鼓励目前那些处于水深火热生活中的青年人。当然这个“秀”又有多少人可以秀得起来呢？或许作为当代文化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他从上世纪80年代就可以给自己铺路了。现在只是秀点你们大众眼中大腕儿的“沧桑”给这个世界，观众怎么看跟他无关。

  （编辑：刘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