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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大师萧朗:我不是大师

2010-02-20 15:50:29来源:城市快报    作者:

   

  谈及“虎”,每个人对它的理解都不一样,“虎虎生威”“如虎添翼”“生龙活虎”……在艺术家笔下,虎的出现总是彰显着一种霸气。在著名国画大师萧朗先生的笔下,虎的出现更别具特色:一幅名为《自勉图》的彩墨图上虎头高悬,题曰“予素不画虎,恐绘不佳而入流俗。今写一虎头,无身无尾以戒行事不可有首而无尾也”。

  寓教于画,可谓用心良苦。这不仅是萧老对自己的告诫,也是他对大家的勉励。在艺术界,萧朗的名字如雷贯耳。作为“津门八大家”之一,他和孙其峰等老画家总能让天津市民津津乐道,在他的艺术成就以外,更多的是他高尚的人品。

  前几年,在“国画大师萧朗先生九十华诞”庆祝宴会上,出现了惊人的一幕:萧老认真地宣布了自己的“三个声明”——我不是什么大师;打死我也不敢称什么“王萧画派”;从来就没有什么“萧家鸡”。这番言论让原本嘈杂的艺术圈些许消停片刻,让人们在物质利益中更加冷静地审视着艺术。

  时至虎年,萧老已九十四岁高龄。而今的他还拥有着一颗率直的心,难怪有人说他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他浸淫在艺术世界中,把名利和金钱看得非常淡。他不像有的画家,为了迎合市场口味和时尚气息而作画,他总是画自己想画的,每幅画要画很久。

  他80岁才在中国最高权威的艺术殿堂——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2006年才出版第一本大型画册《萧朗》。他的小写意彰显着大气魄,美不胜收,令人叫绝。他的画作在拍卖会上总是有较高的价格,可他的宗旨却是“从来不卖画”。

  这位不卖画者却将自己各个时期画的最具代表性的25幅作品捐给了国家博物馆,这着实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他说这了却了萦绕他十几年的心愿,让他的25个“女儿”找到了好婆家。本着一颗对艺术纯净的心,这位性情十足的老人现在依然笑容爽朗,志在千里。

  撕画“闻名”画界

  萧老中学时开始跟随齐白石的高徒王雪涛学画,因此获得了结识并学习京华前辈名家的机缘,并直接受到齐白石等大师的教益。

  他清楚地记得上世纪30年代末期初见齐老的情景:那时雪涛先生写了一张便条,让他去齐老家办事。齐老看完便条后出于好奇心问他:“你父亲是刻印的?”他摇摇头。齐老又问:“你自己刻印?”他还是摇头。齐老喃喃自语:“这就奇怪了,你叫‘印鈢’(名),不刻印,却把两个当印讲的字全占了?真是奇怪。”

  从那以后,勤学好问和淳朴真诚的齐老就成为了萧老终生追慕的典范。萧朗的名字不仅令齐老奇怪,他对艺术的执著和热爱同样让人深思不解,不禁敬佩感油生,乃至溥佐先生在生前介绍萧老时说:“对于花鸟画,专之又专,纯之又纯,精之又精,妙之又妙,当代画坛名宿,首推萧朗,我等不及也。”

  也正因如此,他的画作得到了人们推崇。殊不知,每幅画作的背后都凝结着他对艺术的执著。为了提高画艺,他经常到郊外去捕蝶捉虫。有一次,他将带卵的螳螂带回到家中,孰料当天夜里那螳螂竟然繁衍出许多小螳螂,它们爬得满屋都是,闹得家人彻夜难眠。

  后来“文革”让他高昂的画兴戛然而止,携全家远迁广西。他至今仍怀念广西那段时光,虽然生活艰苦,但艺术创作却无拘无束。

  萧老爱撕画的习惯“闻名”于画界,义无反顾地抛弃自己不满意的作品,力求完美,所以他的画作总是极具情致,趣味横生。

  虽然在广西饱受蚊叮蛇咬之苦,语言又不通,但他将之视为“天赐机缘”,悠然醉心于大自然。他在房前屋后开荒种花,培植盆景,采集了大量的昆虫标本,创作了大量作品。他所画的杉林、木菠萝、凤冠鸟等热带盛产的药材花卉显现了南方的风采,笔墨更加健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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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者的幽默

  在广西的艰苦让他在艺术上收获颇丰,他就是这么一位对艺术要求极高,对生活满足度极低的人,以至他的二女儿萧玫笑吟吟地说,她现在脑海中还清晰地记得他那油光发亮的棉袄袖口——萧老在阴冷的屋子里作画,每次鼻涕流出时,他都习惯用袖口去擦。

  萧老听到女儿讲的“笑话”后,略显尴尬地说:“那是我小时候。”萧玫笑道:“那时我都记事了,您还小时候呢。”接着萧玫又说:“我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家里着火了,他都会不紧不慢地问‘这要浇凉水还是热水啊’,老爷子就是生活能力不强。”在场的人都笑,萧老也跟着一起笑。

  他的笑总是颇有韵味,像他的作品《回眸一笑百媚生》中那只鹰的笑。那只鹰在搏击风云之后,敛翅择枝而立,这强者竟然侧头一笑,惹起笔墨情意绵绵。萧老看似是强者,其实心中充满了童趣和幽默。

  有一次,有位对他仰慕已久的人来到他家门口,想买他的画。此人敲门后,萧老闻声,问是谁。此人说明来意后,萧老说:“萧朗不在家。”来者从门缝中看见萧老,略显迟疑地问:“我怎么觉得您像萧朗呢?”萧老说:“我是萧朗他哥。”当目送来者走后,萧老自己都不禁暗自发笑。

  谁曾想到,在他笑声背后,尽是心酸的经历。刚开始跟着王雪涛老师学画画时,他家里穷,每月的五块大洋还要不好意思地问父母要。王老了解此情况后,就对他说:“你以后不用交那五块大洋的学费了,也不用在规定的时间来,想什么时候来都行。”萧老总是重复地向记者提及此事,禁不住眼泪纵横。

  家中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他没哭,唯独对老师的恩情念念不忘。那时候他一个人的薪水要养活一家九口人。他感慨着说,“那个时候苦啊”,但却从来没掉一滴泪。那时对待家中的七个孩子,他的教育方式就两个字:严厉。

  至今他说他教育的孩子都很听话。“我有点专制。过去小孩跟大人闹别扭就会哭,这一哭,大人就没主意了。我这个方法就绝了——他想哭,我就让他哭个够!他不哭了,我就甩他两嘴巴,他还得哭。等他求我,‘我再也不哭了,打死我也不哭了’,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我这些孩子都怕我。”

  其实说怕也谈不上,他的孩子都很尊敬他。当他想给国家博物馆捐画时,儿女们都忙着帮他张罗。当很多人问他儿女时,他们说:“这是老爷子的主意,都是他的东西,他有他的想法。”他对儿子萧珑特别满意,“他特别随我,总是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萧珑对老爷子如是说:“在他看来,艺术生命的延续应是回归国家,而不是留给家族和后人。”

  千万别把钱当回事儿

  冷珊珊:现在很多学生在学校办展览,您对此如何看待?

  萧朗:我不赞成年轻人过早地办个人展览。因为这时艺术没有真正沉淀下来,让人沉思的东西太少。这样强行办展的后果就是热闹不过一两天,展览后几天就没有人看了。

  冷珊珊:您年轻的时候唱过京剧,京剧对您的作品有影响吗?

  萧朗:有。国画用笔的变化,就像京剧中的唱腔,要有高低、起伏、快慢等节奏的变化,这样听起来受听。虽然京剧中各派、各人的唱法不同,但都各有各的味儿。余叔岩的字正腔圆朴实浑厚、高庆奎的高昂激荡、马连良的随腔运字、周信芳的沙哑行腔等等,都有各自的味道。画也如此。有的朴素浑厚如齐白石,有的苦涩泼辣如王梦白,任伯年的色彩秀丽、吴昌硕的大气洒脱、王雪涛的笔墨多变……这都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

  冷珊珊:您这一生干了两件大事:把艺术和艺术教育搞好。您在教育学生中,特别注重哪些?

  萧朗:我认为教学生应让学生听懂,而不能把学生搞蒙。在从事中国画教学的人中,总有一些人在有关的绘画技法上对学习者高谈阔论,将技法神秘化,以至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让学习的人听不懂,摸不着,起不到教书育人的目的。而我们的先人却不同,他们的技法简单明了,稍有文化的人都能从中了解到一些东西。如津人胡佩衡的《山水入门》等都让学画者受益匪浅。为什么现在的人反倒讲得神乎其神,我总觉得是故弄玄虚。

  冷珊珊:您觉得书画作品是商品吗?

  萧朗:书画首先是艺术,但不可否认它又是商品,这并不随着社会制度的变更而有什么区别。从事书画的人要生活,要有收益,就要以自己的作品去换钱,不论古今或是中外,均是如此。然而,艺术终究是艺术,成了商品也应还是艺术品,不能说作为商品的艺术品就可以不认真地去对待。只要能赚钱,一些人就丢弃人格丢弃画格,这样的人画出的作品称其为商品都勉强,就更难称其为艺术品了。人,尤其是做艺术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社会上有些人,动了点笔墨,学了点皮毛,既没什么修养,又没什么文化,居然拿着自己的东西作为艺术品招摇于市。

  冷珊珊:您为什么如此看重艺术家的人品?

  萧朗:一个人的人品如果坏了,他就完了。画画的要是只为了钱,什么都不要,那也就完了。千万不要把钱当回事儿。艺术最关键。可现在很多人争地位、重金钱,我就不喜欢他们这样。

  记者手记

  如此可爱的老顽童

  萧老得知我学过音乐,便用浑厚低沉的声音说:“过去我唱过戏,喜欢学金少山。我对唱歌外行,别人唱歌时,我就唱戏。”接着他回忆起了少时的顽皮事儿。

  那时14岁的他已经开始学习花鸟画了。其实最开始他画人像。“我这人比较淘气,凡是给我上过课的老师,我都给他们画过像,从来没有被发现过。我一开始就想拜蒋兆和和王雪涛两位老师,但是蒋老住在庙里啊,我哪找得着啊?”

  采访就在笑声中进行了五个多小时。他不厌其烦地讲解每幅让人爱不释手的画。讲到《淘气》时,他抿嘴道:“这个是烧鸡长毛了。”把大家都逗乐了。“这种不大不小的鸡正好是淘气的时候。”

  这让我想起央视导演来给他录制节目时,他不听导演的安排,倒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给观众讲画。他就是这样一个率直的顽童,现在依然是我行我素,“想睡的时候,谁也不拦我,睡不着的时候就琢磨艺术”。

  此刻,阳台上啼啭的鸟声响起,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树藤女孩儿。那是他去广西时捡到的一块树藤,回津后,他就把它雕刻成了一件艺术品。“什么东西都能够变成艺术。”萧老的这句话不禁让人想起他把那些磨难用童真之心化解,变成了艺术,也许这就是他长寿的秘诀。

  (实习编辑:秦彩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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