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多苓
何多苓作品《青春》 布面油画
小翟和龙舌兰——向弗里达·卡洛致敬 布面油画
《春风已经苏醒》
●如果说我们看见一幅画,是画了一个屁股,那它还是一个传统的绘画,无非就是我画了一个人的屁股。在何多苓的画里,我觉得有一个特别大的转变,形式和内容同时是正转的不是背转的,那从画中这几个人正转过身去这个意义来讲的话,我觉得对何老师,它肯定是这么多年来一个很大的、很艰险的转变,那就碰触到了诗意和真相的问题。
——电影导演王超
●我也是拍电影的,但是可能和何多苓老师一样是视觉工作者。何多苓在《青春》或者《春风已经苏醒》里面那样一个脆弱的个人,那样一个新的艺术,有空气感,有纤细的感觉,有忧伤有哀怨,跟所谓追求力量感的主流文化形成一种对抗。这样一条线索背后其实是一个顽强的个人意识,一种非常现代的自我意识。
——电影导演贾樟柯
“如果能有这么多人来看电影就好了。”电影导演王超在何多苓的画展上这样羡慕地感慨。
1月18日下午,《何多苓2007:油画与雕塑》在北京环碧堂画廊开幕。400平9:52 2008-1-27方米的展厅拥挤得像春运时节的火车站候车室,观众几乎到了前胸贴后背的地步,画廊准备的550本画册被一抢而空。作品的标签都标上了醒目的红点,这些作品在开幕前均已售出。这既是火爆异常的艺术市场的缩影,也是何多苓个人魅力的体现。
画展开幕式前举行的研讨会别开生面,策展人欧阳江河邀请的都是美术界之外的艺术界著名人士,有作家、诗人、电影导演、戏剧导演、音乐评论家、教育家、媒体人,贾樟柯、王超、格非、唐晓渡、翟永明、曹克非等均在座。
从创作成名作《春风已经苏醒》开始,何多苓已经走过了三十多年的绘画历程。何多苓说:“满意多于遗憾,基本上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然地走过来了。很多人认为我浪费了很多时间来做探索,但我觉得用再多的时间都不叫浪费。在我们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缓慢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我觉得我做到了这一点。”《何多苓2007:油画与雕塑》陈列的是何多苓在过去的一年中创作的10幅作品。画展的海报采用的是在墨西哥获得灵感创作的《向弗里达·卡洛致敬:小翟和龙舌兰》,诗人翟永明在龙舌兰和精灵的簇拥下,目送远方。何多苓的画风和创作题材虽然几经嬗变,但是,惟一不变的创作对象就是诗人翟永明。
《2007青春》是一件三联的大幅作品,何多苓让画中的四个青年在黄河岸边背过身去,脱下裤子。这幅画被评论家拿来和何多苓上个世纪80年代创作的《青春》进行比较,从中看出几代人对青春态度的重大变化。为这幅画定名的欧阳江河这样写道:“这幅作品中的‘转过身去’很可能是一个重大的、也许决定性的美学时刻,这是何多苓对自我与世界的双重冒犯,它混合着野蛮与优雅,敬礼与亵渎,孩子气与恶作剧,屈尊微笑与竖起中指。”
去年5月,何多苓带学生去若尔盖草原写生。在黄河岸边的一处空旷的坡地上,何多苓看见两男两女四个学生褪下了裤子在互相拍照,何多苓建议给他们拍一幅合影。回来看了照片之后,何多苓决定创作一件作品,他特别注意到他们的肢体语言,左面的两个女孩子不好意思,裤子褪下来一点点,两个男孩却特别张扬。男女的性别和个性在那一瞬间有很大的不同。何多苓说:“面对过去,不是伤感、怀旧,而是一种调侃的心态,是老顽童的心态。我现在根本就一点障碍都没有,甚至我也敢脱。我在观察,我在画的时候都是一种欣赏的眼光。年轻人的心态是很开放的。对我来说,这种开放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裸女系列是展览上最引人注目的一组作品,近乎完美。这些单件的独立作品既有不安的氛围、充满了故事性,又更像诗歌,充满了微妙的暗示。60岁的何多苓的笔下洋溢着的是青春的气息,不仅体现在题材上,也体现在具体技法的突破和拓展上。肖像上年轻裸女经过随意的变形和适度的夸张,纤瘦的造型令人过目难忘,作品细节的刻划每每出人意料,以《灯光》为例,模特缭乱的头发刻画寥寥几笔,用的是有金石感的、硬朗顿挫的线条。何多苓说,第一遍用大刷子刷上松节油,采用写意的笔法来画,最后加上一些国画的笔法,不行的话,马上去掉,一定要达到神来之笔的状态再保留下来。
何多苓酷爱音乐,在创作的时候一定要在画室里打开音响,“古典音乐会给我带来一种宁静,我画画的时候喜欢听钢琴,选择的都是比较宁静的音乐,比如肖邦的夜曲,或者巴赫,哪怕是交响乐都会刺激我的神经。”何多苓的创作也同样与音乐创作有异曲同工之处。音乐评论家刘雪枫这样说道:“何多苓的笔触和技法就像弦乐高手的泛音,只有真正的高手才敢于大量使用微妙的泛音,在广场上,在嘈杂的环境里,只有心有灵犀的人才会精确地感觉到这种泛音的存在。”
生性淡泊的何多苓与急功近利的时代格格不入,以温和的方式置身潮流之外,他的生活方式和创作方式不无保守——固守成都,创作稀少,每一幅作品都坚持自己一笔笔画在画布上。正是这种原始古典的方式和严谨朴实的创作态度,保持了最自然稳定的状态。
(实习编辑:庞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