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宋庄艺术家是潦倒的,只能说5%是富起来的艺术家,95%还在进行各种生活或者生存的挣扎。大家不要以为宋庄艺术家真的全面脱贫,有的艺术家十年都没卖出一幅画。”最早入住宋庄艺术村之一的艺术批评家栗宪庭如是说。事实上,两年前就有报道指出宋庄平静面貌和乐观前景之下贫富差距的残酷现实。除了诸如王广义、方力钧、岳敏君等“艺术大腕”,广大没有成名的画家面对日益高涨的房价和基本生活成本,却不得不挣扎在生存边缘,“某某画家‘穷’得没钱买颜料”,“某某画家为了吃饭不得不低价贱买数年心血凝成的作品”……宋庄光环下的落魄对某些群体是司空见惯的旧闻。
越来越引人注目的宋庄现在习惯于被称做“艺术家群落”,既是群落,有影响力,自然也有阶层划分,这早在圆明园时期就已显露出来,到如今已潜移默化而为某种规则。个中人际关系、利益分享之丰杂自不必说,未来发展也还扑朔迷离,眼花缭乱之际,为“房子”冷不丁被尊自己为“衣食父母”的农民通过法律索回,艺术家们群情激愤了。旁观者在为艺术家们抱不平的同时,也不禁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艺术家本来不就是四处漂泊的吗?”“房子,俗物。”云云。事情似乎必然应该这样发展:农民将艺术家的地盘要回去,画家相继搬走,这几年形成的文化艺术氛围毁于一旦,房价又回落到当初水平,宋庄艺术发展归为零。然而,会这样吗?
事实上,若说宋庄的成名纯属偶然,那么它的某些发展趋势却似乎是必然。和巴黎的巴比松、纽约的苏荷区、伦敦东区、柏林米特区等世界知名的艺术区一样,它的最初形成是自发的,但拥有一定知名度后,不得不面临被商业侵占的恐惧和阴影。如著名的巴黎巴比松现已成了富人居住区;纽约苏荷区现在也是奢侈品专卖的宝地。商人之精明,在于瞄准了居住此地的艺术家中出了“名家”,换而言之,这片风水宝地具有了“名牌”效应。故而,年轻的乃至许多未出名的艺术家来宋庄的动机也未必就如从前那般纯净了,为了低廉的房价吗?显然不是。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许是一个原因,“品牌”效应也难说不是另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