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
雕塑家、表演家、后极简主义者、光艺术家、画家、摄影师、全息影像艺术家,粘在布鲁斯·瑙曼身上的标签太多了,但有着五十多年创作经验的艺术家从来不在乎这些,这位被称为“看不见的人”,不是在自己的牧场里骑骑马,就是在他凌乱的工作室里进行着各种艺术实验,探索着人们如何无所事事地等待着“意义”的到来。
76岁的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
小城市、农场、工作室,他努力让自己消失
“我一直很喜欢数学中的结构,那是一种非常严密的语言,它需要充满生机的制造问题才能发展下去。”1941年在美国出生,被誉为“当代艺术奠基式人物”的大艺术家布鲁斯·瑙曼最初的探索并不是在艺术领域,而是数学和物理,在1964年从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毕业后,瑙曼来到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开始艺术的学习。
1965年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学习的布鲁斯·瑙曼
毕业时他正经历着重大的创作瓶颈,直到他意识到,“如果我是艺术家,我在工作室里工作,那么我在工作室里做的任何事都是艺术。在这点上,艺术更多的是一个活动而不是产品”。
录像作品,Wall-Floor Positions,1968
而后瑙曼前往三藩市,租下一间原来是个杂货店的工作室,开始在这里进行对艺术语言结构上的探索。仍保留在橱窗上的霓虹灯管啤酒广告,在闪灭间也强烈地提示着瑙曼,给予了他无穷的创作灵感。
《100个生与死》 One Hundred Live and Die1984年,霓虹灯管装置
1979年,为了躲避外界的喧嚣,瑙曼搬到了新墨西哥州小城佩科斯。1989年,他又搬到了一个位于加利斯特的偏僻牧场,和同为艺术家的妻子苏珊·罗森伯(Susan Rothenberg)一起在这里生活。
在工作室里的瑙曼
在这里他开始学习马术,并对身体和马之间的自然运动进行研究。拍摄自己反复骑马绕场的录像,建篱笆的录像,1988年他还创作了名为《绿马》(Green Horses)的作品,这是瑙曼自1960年代后自己再次出现在录像上的作品,画面上的瑙曼骑在马上,和马的运动旋律配合得天衣无缝。
瑙曼工作室墙上的图片
在牧场生活的几十年里,瑙曼的生活自觉地远离了艺术圈,生活方式和节奏也完全与艺术圈脱节,每天早上在喂饱了马匹、鸡和狗后,瑙曼会骑马绕着他的牧场或者在竞技场练习马术,接着就来到工作室开始工作,他并没有固定的助理,只有一位每周到他工作室一次的秘书帮助他完成一些行政上的工作。
瑙曼在工作室
除了处理日常事务,一般时间他都选择坐在一张处于杂物堆里的椅子上阅读。傍晚时分,苏珊或瑙曼会将散养的鸡群赶回笼里以防夜间侵袭的郊狼或狐狸。在这些常规的生活间隙,他继续着自己的创作。
布鲁斯·瑙曼
1992年,第九届卡塞尔文献展的策展人严·霍特(Jan Hoet)还曾邀请瑙曼,希望他能效仿1977年卡塞尔推举博伊斯那样让他成为当届卡塞尔的核心人物。但这个邀请被瑙曼礼貌的回绝了,他让作品《Antro/Socio》代表自己出席,退到作品身后,沉浸在工作室的创作当中。“自我暴露不会成就好艺术”,瑙曼曾这样说道。
生殖器、牢笼、动物标本,他试图挑战你的极限
诡异?不安?情色?魔幻?到底该怎么形容瑙曼的这些作品呢?把自己当做喷泉,从嘴里吐出水柱;在自己的睾丸上涂抹上黑色的颜料,并用高速摄像机拍摄下来;拉扯自己的嘴;群交的霓虹灯人型,瑙曼这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作品抹去了一切确定因素,要求观众自己创造出内涵,而不是遵守既定的规则。
《拉嘴》 Pulling Mouth 1969年,录像
《喷泉自画像》(Self-Portrait as Fountain),1966
《黑球》 Black Balls 1969年,8分钟,无声
《七个人物》,1985
布鲁斯·瑙曼的很多建筑作品都可以让参观者走进去感受,但这些作品也是会引起幽闭恐惧的空间。对于1972年创作的作品《卡塞尔走廊:椭圆形空间(Kassel Corridor Elliptical Space)》,瑙曼是这样解释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进入,但是可以(试图)观察,这一点很重要。这是一种道德上的两难处境,它给整个作品赋予了分量。”
《卡塞尔走廊:椭圆形空间(Kassel Corridor Elliptical Space)》,1972
再走进他1974年创作的作品《双层钢笼(Double steel Cage Piece)》中,你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铁笼周围和内部狭窄的通道,感受来自幽闭和被窥探的双层不适。
《双层钢笼(Double steel Cage Piece)》,1974
虽然瑙曼一直都很亲近动物,但在看到他的作品后你很可能对这个说法表示怀疑。瑙曼的许多动物雕塑都是从各种邮购目录上购得的动物标本。在作品《跳跃的狐狸(Leaping Foxes)》中,他使用倒挂结构,北美的野生动物被像杂技演员一样被堆成金字塔形状。
《跳跃的狐狸(Leaping Foxes)》,2018
在作品《旋转木马》(Carousel)中,则表现出了他对驯服动物这一行为的模糊态度。土狼、鹿、熊猫和熊在表演和牺牲,抵抗和亮相之间徘徊。在这件作品中,他用铝来做动物雕塑,因此当旋转木马开始转动时,这些动物跟地面摩擦时会产生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旋转木马(Carousel)》,1988
侵入、重复、不可抗拒,他想不断提醒你
“声音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即时性和侵入性。”瑙曼有意识地将声音用作他作品和装置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利用乐器或者人声的录音,他探索了音调,声音和节奏对空间环境的作用以及对人们生理和心理敏感性的影响。这种声音有时含蓄、有所保留,有时则会引起不安和刺激,在瑙曼的作品中形成了一个重要的连续体。
《给康拉德·费舍尔的六种声音》,1968
“我希望你还没有被这些声音搞疯。”瑙曼在康拉德·费舍尔的画廊展出《给康拉德·费舍尔的六种声音》后对费舍尔这样说。这件声音装置完全是在现场制作的,并引入了瑙曼将声音视为视觉艺术媒介的理念。它每天都会播放不同的声音:来回踱步声、球弹跳的声音、走调的小提琴声,连椅子也会被移动到不同的位置,连接播放器和椅子的磁带的长度和角度也会随之变化。每周日,原画廊关闭时,作品也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笨手笨脚(All Thumbs)》,1996
空虚也在布鲁斯·瑙曼手中变成了能量。消失、缺席、空虚和分散感是艺术家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主题。这些主题被艺术家通过分离的肢体部位得到了诠释。《笨手笨脚(All Thumbs)》,这双完全由拇指组成的手,借用双关语的方式,表达了笨拙或缺乏手工技能的感觉。
Violins Violence Silence, 1981-1982.
布鲁斯·瑙曼从不提供简单的答案,而是希望他的观众提高警觉,并且永远保持警觉。他的作品告诉我们,这就是自由的起点。
《真正的艺术家通过揭示神秘的真理来帮助世界(The True Artist Helps the World by Revealing Mystic Truths)》,1967
“真正的艺术家通过揭示神秘的真理来帮助世界”。这是他的一件作品,也是他五十年来的创作事实,布鲁斯·瑙曼一直在质疑权利结构,挑战“好”和“坏”等公认的价值观,并在自己的作品中留下多种,往往相互冲突的理解。
Contrapposto Studies
20多年来布鲁斯·瑙曼作品的第一次全面回顾展正在MoMA,和MoMA PS1展出,走进《消失的行为》,深入了解五十年来艺术家创作的方方面面。
《请注意(Pay Attention)》,1973
布鲁斯·瑙曼:消失的行为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及MoMA PS1
2018年10月21日-2019年2月25日
(编辑: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