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记忆1
人们可以梦想一种理论,如同针灸那样,通过极细微的触摸,通过出乎意料的共同关系,从远处触及那些敏感点,用金针电击那些敏感穴位。
对任何体系来说,应该有一个神经痛点,如果你用某种方式触及它,那么,整个体系就像一种结晶溶液,它会自动收缩并发生内部破裂,犹如大脑里被击中的某个精确点,瞬间让整个身体处于休眠状态。
应该存在一种梦游般的清醒,能够让人们触及事物的核心,就像身体该有一个奇特的姿态那样,可以让人瞬间入睡。
爱的能量释放后,才呈现疲惫状态的平静。犯了命案后,才有赎罪的平静。对待任何事情,要的就是结果,而原因则让“最后的审判”去处理。
黑格尔说:社会的不公,就是要让服从者必须懂得权力是什么。
亚里士多德说:任何肌体的存在都有两个来源——一个是自然原因;另一个是太阳的必须的调节。
在我的印象里,这个唯利是图的人既卑贱又光荣,是个双重人物。这个印象被撕成两半,成为同一人物的两个面孔——狮子的祖先还是狮子——只有时间,或令人沮丧的疯狂可以区分其内心的两个竞争对手,区分这两个合二为一的对手。从神话形象来看,我看到这个海水的形状,就像要自杀的阿芙洛狄忒在两极之间翻滚,沿着一条看不见的线在逃遁,一直到达地狱世界那明亮的峭壁,在那里,那仍在守候的激动人心的野兽将她吞噬。
从星象形象来看,我看到她心中的天秤在摇摆,就像偏离轴心的节拍器——时针在两个星象之间表现出一种磁性的犹豫,一种浮动的女人性在强权意志的双重螺旋体中摇摆。
这正是奥马尔-卡亚姆关于诱惑的最卓越的阐述:“你最好用温和的方法将唯一自由的人变成奴隶,而不应该解放一千名奴隶。”
欲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器官性秘密。
相伴那让人不可估量的关键性天地。
哈利路亚!
只有猫能够在沙地或床上留下睡觉时身体的完整印记。人则不善于将自己的身体托付于它的形状,以证明一种完全的自我放弃。人并不知道存在一种惯性,而猫却从中获得轻巧、敏捷以及外形的冷酷。人不知道这种神秘的弹性,即身体可以分解为不同的肢体,使得猫在跌落地面时不会摔伤。因为身体的每个部分本身都是很轻的,倒是整体的重力让我们彻底完蛋。
为什么要离开植物界那完美而又宁静的冷漠呢?为什么要舍弃矿物界那静止不动、动物界那敏捷的状况呢?对于人类来说,变形已经结束。但是动物们还在告诉我们变形是可能的:一只猫、一匹马、一只鸟、一尾章鱼,这些人类智力不可理喻的形态,它们是什么?无非是一串符号,其神奇的威力正随着我们人类种群的兴旺而濒临灭绝。
然而女人也许还保留着这个谜、这种静止和敏捷的某样东西。
树在冰块重压其枝条时的心理恐惧
女人在脱掉衣服后的那种反常恐惧
赤裸的真理在精神上的恐惧
美梦惊醒后自相矛盾的恐惧
当黑夜和白昼相等时,那么就会降临昼夜平分点的暴风雨。对人造的亮光和太阳的强烈旗鼓相当时,那么就会爆发游戏的激情。当两个女人在你的心里分量相等时,那么就会开始快乐的昼夜平分点。
对于某些人来说,生命是无止境的,而无止境的东西便不再有意义。如何获得生活的时间?对于另一些人来说,生命就事先结束了。生命在开始前就已经终结。生命展现在一条抽象的带子上,排除了任何的时间维度。有一些生命就这样白白牺牲了他们生命的结束部分,因而消失在初始的记忆里。
秘密,如果说有一个秘密的话,那任何人也不能使其泄露,甚至连拥有秘密的人也不能泄露它。
应该从最终的沉默中窥看最终的事件。
存在一个疯狂的世界,而在它面前,只有对现实的最后通牒。这就意味着如果你想逃避这个世界的疯狂,就必须牺牲一切,包括它的魅力。这个世界越是疯狂,牺牲的筹码就越高涨。对现实的恫吓。现如今,为了存活,幻觉已不再算数,必须日益接近真实的无效性。
摘自《冷记忆》
(编辑:王怡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