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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前的淡然 幕后的凛然——读《幕后新闻》

2009-09-04 18:48:15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卡尔维诺说,经典的意义在于重读,经典从不说自己想说的说完了。经典是一种永恒,过时的东西不是经典。从这种意义上来讲,《幕后新闻》永远不会过时,因为他郑重地告诉人们: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之后,明白了浮华背后的一切内幕,人生才能得到新的洗礼而重生。而人生中,人们总是这样循环往复地经历变故——明白——洗礼——重生。
  
  2009年9月野狐著,由长征出版社出版的《幕后新闻》,神奇的美术摄影,简单而深厚的封面。一张打印纸揉出棱角清晰又模糊错落的背景,在一种朦胧的灰白色泽与立体沟壑上,贾平凹遒劲、隽永、饱满而慷慨的题字《幕后新闻》,穿越蒙蒙灰色,踏过坎坎坷坷,山一样耸立。于是,作者攀登到了黑白交缠的幕前幕后……
  
  一.幕前的淡然——写《幕后新闻》的人
  
  好的作家是作品至上主义者,就像福楼拜所说,他们是一些想要消失在自己作品后面的人。耶稣说:人不能只靠面包过活,你的心灵需要比面包更有营养的东西。于是,这个叫野狐的本文作者,一只手挥动手术刀的医生,拯救人们身体之疾;一只手挥动如檐的大笔滋养和拯救人们的心灵。读者曾问“你当作家从你当医生中汲取了什么营养呢?”“ 灵魂和肉体的关系很密切。医生写作的好处就是对肉体很了解,剩下的专心解剖灵魂就是了。”有人说这个野狐就是当代的小鲁迅,他有一种谦逊的惶恐,一直就非常低调的他不敢与大家相比,他会有一种淳朴男孩的羞涩。
  
  他喜欢着深色调的衣服,也许更能表达他个性的一种深沉、内敛与含蓄吧!那天见着的他,一件深蓝带浅白隐花图案的衬衫,很阳光的帅气,尤其挺拔向上。此刻,他站成了他书法获奖作品里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风采。他说话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喜欢说自己。喜欢说自己喜欢的名作家与普通写作者,他说,影响他最大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一直被奉为经典。最崇敬中国当代作家贾平凹,钦佩贾老师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在文坛长盛不衰,能不断地超越自己。说起王跃文也是满怀欣赏的。当谈到网络上一大批优秀草根写手的不凡和显赫,他是充满尊敬和亲切的。有时候“思想常常与先贤大师们碰撞一下,也算是缘分吧。”他不齿于每一个可以学习的人,“我一直都是新人,不过,这种磨砺和沉寂是必要的。”他仿佛永远就是甘于学习的学生。用眼用心就能看到一桶水为什么不浪出来。
  
  他阅历是丰富的,按他说的:历经沧桑。所以本来年轻的身躯里,有如长者许多的成熟与厚重,他又是追求完美的,他的心灵是向往简单而纯洁的,所以他无论做什么都想做得至真至美,他无疑是孤独的,也是负累的,但他真正做成了自己,做成了他书中主人翁夏杰那类的自己。米尔顿曾说:心,乃是你动用的天地,你可以把地狱变成天国,亦可以将天国变成地狱。野狐不希望地狱变成天国,更不希望将天国变成地狱,他只要公平公正、平和平安的人间,不要一次次听到肉体和灵魂拷问的疼痛声。他曾做影视编导近百部,有在中央获奖的科教片;做机关干部也是兢兢业业为民,做到问心无愧;做记者、报刊主编一如夏杰那样信心满满而又不合潮流,“现在觉得懂医真好,别人花3000元治的病,我花3元就能好。省钱!”
  
  书勒口完全可以凸现一张高大潇洒,不亚于明星的小照,却只有简单素朴的介绍:野狐,做过机关干部、记者、编辑、报刊主编、影视编导、商人、医生……现为专业从事医学科学研究。业余从事文学、书画创作。
  
  正如野狐依然还是低调的《幕后新闻》后记:“没想过会写成个长篇。”“甚至没个明确的构思,只有个大概的方向,跟着感觉走,业余玩票式的写作。”“我想说:如果有天我的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变得冰冷,我的神经末梢变得迟钝麻木,我也就不写小说了。”“对我而言,这本书如果能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溅起一朵转瞬即逝的小浪花,能给在历史长河中昙花一现的我留下一点人生的印记,那我就知足了。”
  
  轻轻的QQ小日记记录,“今天收到样书了……第一次看自己写的一本完整的书,感觉很奇妙的。”别人感觉到了一个性情中人依旧的孩子纯真。
  
  幕前的淡然是野狐与生俱来的秉性,他谦虚地为人为事,但具有一种桀骜不驯的自由精神,拒绝成为精英,也拒绝装孙子。于是,即使舔血痛如何?痛何以堪?他和他的主人翁夏杰一道,依旧凛然地站在幕后……
  
  二.幕后的凛然——写《幕后新闻》的文
  
  从贾平凹题字书名,野狐著的《幕后新闻》,庄严地走进幕后,“揭开隐藏在阳光下的丑恶——官场、学术、新闻媒体、房地产和资本市场……”用蒙太奇的手法,将这些刻录在书名左则,有一种非要看的霸气和大气在冲击你的视觉你的心灵。
  
  这就是一部堪称小作品大看点的,“很贴近当今中国的现实,一部针砭时弊的小说。”
  
  目录醒目地告诉你,序号排列到了第46章。一目了然下去,章节不似许多书籍的书卷气和作秀味,还有故意吸引读者眼球的商业浓郁。
  
  为每章取名,就这样,明白如话:“都是吃新闻饭的”,“顾全教授病了”,“小念要出家”,“投资就是钱生钱”……也就这样,朴素如哲:“鸭子赶上架了”,“风向突变”,“不是结束,而是开始”……[NextPage]
  
  接下来开始进入第一章“苍蝇梦”,苍蝇这个生命力极强而又讨厌的小东西,贯穿书的始终。苍蝇是作品中一个重要的意象和隐喻。心仪已久的房子成本价购得后,“夏杰感到心满意足,年届不惑,至少房子是成功了。”可,在这样灿烂的房子里,主人翁夏杰似梦还幻的那只苍蝇,从清晰的朦胧中呼之欲出。
  
  作品中,作者写夏杰与手下老夏之间的言语行为,非常真实,真实得就像读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了真实的他们,一个只知道干事业的夏杰和一个名堂多多的老夏。“夏杰一沾酒就醉,老夏一喝酒就兴奋。”面对老夏那群大骗子、小骗子搞新闻的江湖描写,“一张老猴脸立刻开出花来”。“ 拿着个采访证在那软磨硬泡,最后主家被泡烦了,给个份子打发了事。”夏杰对他们的轻蔑:“ 切,什么玩意啊,和他们一流货色?他夏杰的大名谁不知道,还要靠行头来充胖子?想到这心里不舒服起来,就像吃了苍蝇。”夏杰的不屑一顾,老夏类的猫头鼠脸,非常贫民化、生活化。活泼,诙谐。
  
  作为市场报的早报必须以经营盈利为目的,在付出巨大代价取得优势地位后很快转向以经营为目标,夏杰所在的部门变成创收部门了,“让夏杰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也与他当初来早报的初衷相去甚远。”但又不得不在李总的劝导下,夏杰只能屈服于大势,和李总一道精心策划和组织实施了创收计划……后来艰难调查“黑灵芝”,结果发现该产品夸大宣传,大肆造假,但却在市场上大行其道。彻底失望的李总决定离开早报去北京……乐老板与老谢合伙侵吞国有资产,大肆行贿受贿巨案东窗事发……
  
  夏杰终于明白了浮华背后的一切内幕,他的人生也得到了新的洗礼。
  
  其中作品对少壮派睿智过人的李总和土财神主乐老板进行的刻画有一定的笔墨,商场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更是那么隐性地惊世骇俗。对夏杰寄托希望要来的敬业又好笔杆子的大学生小美的快速变化,写得淋漓尽致。从前看到的小美是清纯的,后来看到的是艳俗的。“看似单纯的小女孩,被现实异化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夏杰“无语、愤怒、懊丧,还有悲哀。”“真诚、正直,理想化,不入俗流,但到处碰壁”的夏杰啊!
  
  其中作品里珍珠般熠熠的经典句子俯拾即是,有点让人徜徉在宝山不要空手归的心悸心动。夏杰面对那个有点厌恶的林主任,“看他那张猩猩脸,恨不得一口痰吐过去。”夏杰在骨子里“固执地坚守着新闻精神的纯粹,始终无法把新闻跟金钱融合到一起。”写到夏杰的无奈,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做独立的树,“藤再粗再壮自己必须依附大树才能往上攀爬。”夏杰和性情相投的上司李总都以为“赚钱要赚得大气,赚得有品位。”描画两人聊天不着边际,“两人在客套上绕来绕去,有点落不了地。”还有许多散落在小说里的精彩语言,仅仅一句就画龙点睛了,“那狠劲的一握中感觉到了挑战的分量。”“变化最快的是老板的思维,就像一匹无缰的野马在肆意奔腾,谁也无法跟上他的脚步。”“及时把她从一个纯洁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就像羔羊被褪去洁白的羊毛,变成了他垂涎已久的猎物。”“一切看似天意,但无一不是人为。”作者娴熟地信手拈来的这些经典词条的闪烁,无疑给严肃的主题,复杂的事件,窒息的交锋,带来了几分诗意的浪花,哲思的鲜亮。
  
  其中写情感,作者并没有言情小说那样铺天盖地地为情要死要活,整本书是理性的,但透过理性,对感情的描写笔墨,尤其显得弥足珍贵。从古到今,永恒不变的主题就是战争和爱情。作品对歌舞升平、灯红酒绿中的幕后新闻战争重彩涂抹了,但不可能没有爱情故事,但这里的爱和情,都不是完美的,抑或作品中根本就没有那样真实的、疼爱到彼此心底的爱情。顾教授和小念那不是爱情,那原本就是一场黑幕的交易,只有肉欲的膨胀与哀号;谢与亡妻,与小念,那算有爱情,是爱情吗?如果算,那就有点亵渎爱情的神圣了;赵训与小思充其量就是幕后交易下的男人女人利益点燃的欲火;夏杰与小月“被苍蝇毁灭的婚姻”中,也看不到爱情的蓬勃与相互疼爱怜爱的影子,那是爱情婚姻吗?!而夏杰和小念本来是有点纯真的感情基础,而可以发展成为一对恩爱伴侣的,那“一夜倾情”的“暴风骤雨惊涛骇浪席卷后”,那一对激情的男女“有如一幅隽永的古典宫廷油画”。然而夏杰还是一个没有爱情,没有女人疼爱自己的男人,但,他也懂得,每个人爱过都是勇敢的,明知道爱里有痛,但谁也阻止不了飞蛾扑火。一个女科学家曾说:老天作证,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丝一毫做人的幸福和快乐,因为我从来不曾遭遇过爱。夏杰还是爱过,一个一个的女人……
  
  如果清醒是一种痛苦,哪糊涂就是一种快乐吗?夏杰至始至终是清醒的,无论在事业上还是情感中,正因为他的不糊涂,赢得了人们的敬重和喜欢。那个夏杰依赖还喜欢的心理学教授马丽,让夏杰不再为苍蝇烦恼噩梦,他一定在思索:如果雨后还是雨,忧伤之后仍然是忧伤,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孤寂,微笑地继续去寻找我的事业,我的爱人……
  
  幕后的凛然也是野狐与日俱增的个性,原本就十足的仙风道骨。一双正气的手,一颗正义的心,即使心身疼痛不肯痊愈,但你依然站成青松一样,凛然正气,浩然豪歌。
  
  福克纳说,世界上最怯儒的事情就是害怕,应该忘了恐惧感,而把全部精力放在属于人类情感的真理上,如爱、同情心……所以你正是把精力放在人类情感的真理上,而成就了《幕后新闻》,这是一部平凡中的宏篇巨著。凛然的幕后,幕后凛然的你,还有夏杰,拒绝平平淡淡养生的生活态度,也不愿意消极避世。你们需要满怀希望、激情、尊严自由地活着,尽管这注定了现实与理想的矛盾永远在心灵的舞台上上演……
  
  (编辑:李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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