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滚石一切美好的化身:才华横溢、清秀、纯洁、低调、有生命力。从红遍大街小巷的《蓝色啤酒海》、《订做一个他》,到《黄色点唱机》、《没有你的圣诞节》、《三个人的晚餐》、《关不掉的收音机》、《春暖花开》,及至为他人所做的《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飞的理由》、《又不是非要你的爱》、《听,是谁在唱歌》等一长串作品,以及编曲、制作、器乐演奏、和声样样精通的全能,让黄韵玲无愧“音乐精灵”的称号。明年1月4日,黄韵玲将偕好友李宗盛、周华健、齐豫、刘若英等七位华语实力唱将来沪,在上海大舞台带来“One Day——黄韵玲作品群星演唱会”。
接受电话采访时,黄韵玲常兀自讲完一长串话停下来笑着问记者是否能跟上;她也是性情中人,谈及李宗盛以及滚石时代诸多老友的情谊时哽咽了,并调整了一下马上说,“讨厌,都是你们让我哭了。”
滚石就像“爸爸妈妈”
黄韵玲出道很早,14岁就和许景淳、黄珊珊、张瑞薰组团参加金韵奖获得优胜,并认识成为其“最长久异性好友”的李宗盛。之后她被罗大佑的公司相中,签约之际却逢公司解散,于是被罗大佑带到滚石唱片。公司当时想把长发及肩气质温婉的黄韵玲包装成玉女歌手,却在造型师的几番折腾下烫焦了一头长发。无奈之下,她大哭一场,把头发剪成极短的男仔头,重新写下的主打歌《忧伤男孩》获得意外成功。
同年,李宗盛给了她为“快乐天堂”做整场音乐会编曲的机会。那场汇集了齐豫、潘越云、张艾嘉、周华健等重量级歌手的演唱会让黄韵玲连续一个多月除了回家洗澡睡觉,睁开眼睛就在工作,苦头吃了不少,却得以一窥音乐制作世界的奇妙。“当时李宗盛对我很严苛,我甚至以为他讨厌我,一直逼着我工作。但是他真的教会我很多东西。当我做不出音乐的时候他会告诉我:这说明你的‘存款’已经用完了。你要去‘买菜’,去听音乐剧,去生活。他还会告诉我太依赖钢琴了,有时候可以放下钢琴去清唱,去抛弃成见重新开始,或者干脆去休息。”
进滚石没多久,罗大佑就告诉她“不要跟沈光远谈恋爱”,那时的他们却已经交往。之后的她成了沈光远和罗纮武成立的“友善的狗”音乐制作公司的老板娘和核心创作人员,发掘了陈珊妮、林晓培、丁小芹等歌手,出了一大批质量上乘的音乐作品。“当时的滚石鼓励旗下的音乐人自立门户学着做制作人,寻找适合的歌手,也放心让像我这样的新人包办自己专辑的词曲创作和编曲。滚石对我来说就像是爸爸妈妈,放手让孩子独立却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
再后来唱片业不景气,公司因巨大财务黑洞而关闭,她和沈光远的婚姻亦走到尽头。
失去的就是美好岁月
黄韵玲曾说过自己的“前半生很梦幻”——从小被父母照顾得很好,14岁开始做音乐,生活的大小事一概不清楚。她说自己“从来没打工过,却有着一双手纹既深又复杂的男人手,天生神经质又劳碌命。”
黄韵玲为很多人所熟悉是因为她担任《超级星光大道》的评审,台上活泼率性,台下却常累到眼睛都睁不开,“觉得自己像是个过路财神,左手进右手出,大家看我光鲜亮丽,但自己总觉得怎么做都填不满那个洞。” 问她现在的状态怎样,是否依然辛苦。她说:“是啊,果核音乐成立几年来我一直努力跟另一个音乐伙伴各自赚钱,为的就是能做我们自己喜欢的音乐,为年轻的歌手制作唱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劳碌命,但是情况在变好,版权在我们自己手里总是好事情。”
在过去的十年,她不仅为歌手写歌、为电影配乐,还主持节目、担任评审、演舞台剧。初衷是“要生活,想做喜欢的音乐,所以什么活都接”,却意外发现不同工作的不同滋味:“舞台剧通过在舞台上的肢体表现能够帮助我挖出心灵内部的东西,让那些东西更加赤裸裸地呈现。而做主持则能通过认识不同的人让我打开原来封闭的心。这些都对我的音乐影响很大。”
2010年,她久违的新专辑《美好岁月》出版。那个喜欢轻爵士,热衷音乐之纯粹欢乐的音乐精灵又回来了。她曾经问了近百位身边的朋友什么是“美好岁月”,并将答案收集放在脸书(Facebook)上。她说自己理解的“美好岁月”就是“哭过,痛过,让自己走到现在的那些失去的东西”。她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暖妥帖,而精致灿烂的配乐让这张专辑有别于这个年纪的女歌手惯常会出的怀旧作品,真挚热烈的情绪和积极的力量让人重新看到了她的能量。问她何以多年来一直能保持正能量形象,她说:“我会经常自己跟自己说话,一个自己大喊大叫说出所受的委屈,另一个自己就会跳出来分析。”
感谢这些生命中的贵人
黄韵玲为这次的演唱会起名“One Day”,并用音乐剧的形式呈现一天中四个时段的生活。李宗盛、齐豫、刘若英、周华健等人纷纷加盟,好似一场温馨的小型“滚石”聚会。说到和这些老朋友的机缘,黄韵玲在电话里哽咽了:“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交到这些朋友。我和李宗盛认识那么长时间,他一直会写卡片鼓励我,也会在我的各种小型演唱会偷偷摸摸出现。而齐豫、潘越云是我进滚石之前一直很崇拜的人。我进滚石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帮她们写一首和声的歌,写完之后去录音棚教她们唱声部的时候我简直吓得发抖。后来我跟齐豫姐一直有合作,她说在她眼里我一直就是那个戴着很挫的眼镜、留学生头的笨笨的女生。我1990年认识刘若英,当时她给我打电话:‘小玲姐,我是陈升的助理,请问工作时你要喝什么?’后来我去找陈升,她开的门,一看到她我就惊了——那么漂亮的女生怎么可能是助理,要不就是签了要做歌手,要不就是陈升有什么企图。这次演唱会邀请她之前我知道她一直在闭关,但是她还是同意了,说跟她先生报备过了。我很感谢这些生命中的贵人。”
(编辑:闫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