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钦忠

仓库区

      杭州在长江三角洲地区以她的秀美和深厚的人文底蕴而占有不可取代的地位。她是历史遗产转化为城市社会资本，造福当代社会的最为恰当的例子。缘于杭州这一特殊地缘特征，杭州市以“休闲之都”与“生活品质之城”作为发展当代杭州的城市战略，是极为明智的城市定位。

      但是我要说的是：杭州之美的这一财富是老祖宗留下的，并不是当代城市建设者的贡献，我们不过是在这一资源条件下深化、细化。更重要的还在于我们怎样创造我们这一时代的城市财富以造福子孙后代。

      这就涉及到艺术社区在现代城市文化战略中的重要作用。我们的城市建设者们更多地考虑怎样拓宽街道，怎样建造仪式化的景观大道和政务中心，而对一座城市的生存者和城市文化的原创性的根基却极少考虑，仿佛那是遥远而飘渺的空想和抓不住摸不着的海市蜃景。对这种城市建设的视域盲区，我想下面这个例子不失为一剂清醒药：

      20世纪70年代以来，纽约的世界文化之都的地位似乎像算命先生的咒语一样灵验，使纽约没有出现经济衰退的任何迹象。承认文化的经济意义可以超越政治分歧。1993年，在纽约市文化事务局组织的“种族宽容的文化”研讨会上，在自由民主党人执政的市政府中负责发展规划的副市长发表讲话，她承认文化是一种凝聚力。“艺术提高了城市的文明程度，使社会机构能够同心协力。它的这一角色出现了多种形式。”随后，她强调说：

　　艺术人士聚居区在社区复兴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在纽约随处可见。在艺术家生活、工作的地区，餐馆、商店和其他小企业雨后春笋般涌现，给社区的氛围带来了很大的好处。我们也应该记住，特别是在目前失业率统计数据高得惊人的情况下，纽约市的文化是价值60亿美元的大产业。（《宽容作为一种艺术形式》）

       差不多在同时，兼任林肯中心名誉主席的商人马丁·西格尔声称文化与艺术是纽约市“少说”也有80亿美元的“大产业”，据此，他就纽约州议会削减艺术方面的预算提出抗议。“艺术与旅游业相结合，是最大的创税者之一，在市、州以及联邦政府的直接税收中占25亿美元”（《致编辑的一封信》，《纽约时报》，1993年3月12日）。（Sharon Zukin著，张廷佺、杨东霞、谈瀛洲译《城市文化》，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112-113页）

      此类事例在中国也开始多起来。最为活跃且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是北京和上海两地，艺术社区成了城市文化元素中最为活跃的成分，也成了中国城市社区建设中硬实力和软实力的统一的典范，最为突出的是北京宋庄。记得十多年前，艺术家不断地在宋庄的小堡村聚集之中，甚至成为当地的一大隐忧和恐慌。那种个性化的、虚拟的、多元化的生活方式被看成不安定因素，而今天却成了这一区域最大的一笔城市财富。宋庄连北京也省去了，直接叫“中国宋庄”，而且试图以此为核心，带动“宋庄村”的文化产业。

      我认为，这样的例子杭州更需要。

       杭州拥有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好的美术学院，特别是美术概念的空前拓展在中国美术学院教育机制中的有机生长，更为这样的社区生长提供了充足的人才保证。而目前，仅仅只有一个“凤山艺术空间”与杭州城市的当代发展和形象自塑是极为不适应的。“生活品质”不光是风景、山水、树林，也不仅仅是吃喝玩乐。“生活品质”更重要的还在于体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的精神面貌。换句话说，日常生活中的精神品质的高与低、活跃程度，更是一座城市走向未来和具体潜实力的基因。无疑，艺术社区在其中担负着重要的作用。

      多元化的艺术社区和众多艺术创作人才的汇集，是个性化和创造性及想象性生活的示范基地，她给予城市以空前的想象力和原创性的激励，更是“生活品质”的具体载体和社会实践群体。杭州需要更多的类似“凤山艺术空间”的社区来展现这一魅力。杭州市政府也更应该有责任，从公共产品的方面把艺术社区建设提高到“生活品质”之城的重要战略方面来看待。

      如此之美的杭州，不应该只有一座“凤山艺术空间”。

     （编辑：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