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中国喜剧界“无冕之王”的陈佩斯，只要坐在那儿，扬一下眉毛眨巴眨巴眼，都会引来一阵笑声。他身上的喜剧元素，已经深深烙在基因里。

  日前他和儿子陈大愚共同参加一场名为“梦惊已是新天地”的主题访谈活动，与三百多名观众分享舞台创作的故事。

  “喜剧，要号准时代的脉搏”

  台上的陈佩斯，就算用唠家常的口吻讲述自己中午吃煲仔饭，香肠太咸舍不得扔全吃下去，喝了一下午水这样的小事儿，都能让观众席里笑声不断。这样的叙述，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的经典小品《吃面条》《羊肉串》。

  唠嗑之外，虚岁70的陈佩斯也会遇到这个年龄的老年人所面临的同样问题：玩不转手机。他管点击屏幕为“捅”，去加油站要扫码、请人吃饭要扫码，结果常常是密码输入错误然后卡被锁死，“我老是捅不准”。“他手指头特别粗”，陈大愚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全场被逗得大笑。

  面对时代变化，生活上略显迟钝的陈佩斯，面对自己热爱的喜剧艺术却是极为敏锐。“喜剧，就是要号准时代的脉搏。”

  被问及是否会担心自己的喜剧、笑点不好笑了？陈佩斯特别肯定地说，“不会。”他的底气在于，“我是从根儿上来认识喜剧这门艺术，人家是从包袱上去认识喜剧，追求时髦话题，这就完全不一样。”

  浸淫喜剧一生，陈佩斯从春晚小品中脱颖，又在话剧舞台大放光彩。自2001年进入舞台剧创作领域以来，他将自己基于多年研究的独特戏剧理论及技术方法，持续融入到具体舞台实践中，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2001年首演的《托儿》，是他把多年在小品、喜剧短剧中获得的经验和方法融汇成一个大的故事，这是陈佩斯迈向市场的第一部作品。此后的《阳台》则被认为是一部杰出的结构喜剧。《戏台》的喜剧技术在《阳台》基础上有所提升，“我们是一环扣一环，不断提升，从技术上说是‘起楼’，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断反转”。而到了《惊梦》这里，身为导演兼主演的陈佩斯宕开一笔，聚焦严肃重大题材，用悲剧的内核来完成这部喜剧。

  《惊梦》，三代人“同台”悲欣交集

  对熟知陈佩斯的观众来说，“梦惊已是新天地”这句话并不陌生，它正是出自于陈佩斯和陈大愚共同排演的原创话剧《惊梦》。该剧以传统戏班的命运为主线，讲述了昆曲戏班和春社在战乱年代竭力求生存进行演出的故事。从剧本创作到搬上舞台，三载打磨，也实现了父子二人的首次同台。

  事实上，这部戏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祖孙三代“同台”。陈佩斯在舞台上还原了父亲陈强在《白毛女》一剧中饰演黄世仁的场景，无形中成全了三代“同台”。20世纪80年代，陈佩斯与父亲陈强一起拍电影，如今跨越近半个世纪，他与儿子陈大愚又共同排演了话剧，三代人的命运始终与“舞台”紧紧绑定。

  “《惊梦》是一个很大的尝试，我们用苦难和伤害作为喜剧的基点，由它们来生发喜剧的条件。喜剧其实特别忌讳生命、暴力这些元素，但在《惊梦》中，已经荒诞到那种程度，但是观众仍然相信，还能哈哈地笑，即使演员们已经没有任何抖包袱技巧，只是正常地演，观众还是笑翻了，这就是因为有着特殊情境在背后支撑。这种笑，就是很高级的笑。”

  有媒体评论，“三代人，才能成就悲欣交集的话剧《惊梦》”。这就引发了子承父业的话题。

  “首先我并不愿意他做这行，但是既然他选择了，我就要全力以赴培养他帮助他。”对于儿子走上这条路，陈佩斯的态度非常坦率。

  为什么不愿意子承父业？他答，因为太难了。“老话儿说了，十年能出一个秀才，十年可出不来一个角儿。他之前没经历过，只是在旁边冷眼看我们排戏。等到亲身参与进来，就知道有多难了。”

  尽管很难，但是看到《惊梦》的豆瓣评分高达9.4，陈佩斯或许会颇感欣慰，毕竟达到经典话剧《茶馆》一样的分数；从2021年首演至今，口碑载道，加座售罄，所到之地，好评不断。这部因客观因素延期了数次的大戏，终将于5月初再登京城舞台。

  （编辑：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