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腾团队在《欢乐喜剧人》的总决赛中成为了总冠军,他和老搭档马丽上演的“惊悚爱情大片”看起来不像小品,更像是一部话剧的尾声。
他说一辈子都不想参加《欢乐喜剧人》这样的节目了,因为一个星期做一个小品,实在太难了。
欢乐喜剧人主持人是演员吴秀波(左),沈腾(右)在这个节目中演过人贩子、动漫英雄,甚至挑战过卓别林。
柴静采访周星驰时曾说,好像做喜剧的人台下都很严肃,话很少,周星驰点了点头。沈腾也不例外。
前晚,沈腾团队战胜了之前夺冠呼声最高的宋小宝团队,成为了《欢乐喜剧人》的冠军。沈腾的作品不仅让现场观众大呼小叫,也因为一个和马丽的借位吻戏,让台下的老婆有了浓浓醋意,老婆上台就笑着说:“回家把嘴洗洗!”
上个月在开心麻花的大电影发布会上,沈腾显得很“矜持”,台下记者问完一个问题,他总会蹦出几个字:对,是啊,也谈不上。然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搭档马丽,马丽迅速把话题接过来一股脑说完。在接受东方早报记者专访时,他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不说话也是一种休息,喜剧创作太累了,导一次,死一次。
在麻花团队最火爆的一段时间里,《乌龙山伯爵》的一些视频片段在网上疯传,很多年轻观众非常喜欢,据说一场下来可以笑几百次。这让全国观众认识了沈腾,还有春晚上那个贱贱的“郝建”。
“我其实并不是太在意冠军,还是希望有作品。”沈腾说。喜剧人的舞台上,沈腾没有吃老本,他不愿意带着“观众更容易接受的郝建”来。他演过人贩子、动漫英雄、死人,甚至挑战过卓别林。沈腾说自己来喜剧人的初衷,也是希望能给观众展现不同的自己。
在结束专访后,沈腾又结结巴巴地强调了一下,我其实不适合做艺人,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媒体打交道。
记者:你有大片情结吗?为什么在小品中总会放进去一个大主题的故事?
沈腾:也谈不上,这次是六个团队的竞赛,我不想做得和其他团队太一样。我觉得传统形式上的小品观众看得也不少了,从综艺大观到春晚,一直就没改变过。小品通常以小见大,我现在都是反其道,把一个大的东西往小了做,的确有时候会感觉到容量不够,但我还是想做一些尝试,或者是一些对抗,哪怕是冒险的,最后是不成功的。
记者:你演过死人,总决赛僵尸都出来了,看起来冒险,其实是给观众了一个新鲜感吗?
沈腾:新鲜的东西总会有利有弊,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如何让观众确信其实是有风险的。其实团队认为期期都很冒险,包括首期《热带惊雷》那个作品。经常上台之前,不仅否定作品,连自我可能都会否定,什么什么都是不对的。但你一上台就能感受到观众的感受,气场已经在了。
记者:你刚提到传统意义上的小品,单纯快乐不好吗?为什么都要在结尾煽情去刻意拔高立意?
沈腾:说句狂妄点儿的话,在小品里做一个纯搞笑的东西相对更容易。一些喜欢我的人也在微博私信我,沈腾你能不能搞一些纯粹搞笑的东西?其实我特别想说,开心麻花从2003年就开始做纯搞笑的东西,甚至故事都会为包袱让步,但是我们一直在成长,也在摸索,要不要一直做纯搞笑?我们现在做的是从头到尾都有故事性的,多多少少都会(给观众)留有思考的空间,这些都是会占用抖包袱的时间,所以这也是成正比的。现在我们更喜欢琢磨一下包袱,不太喜欢薄皮大馅的,其实那种纯搞笑的,还是感觉大家没笑透。
我希望能够创作一些作品,几年以后,甚至十几年以后,它仍然不是一个过时的东西。但大家这种声音多了,(在喜剧人的舞台上)我也做了两期纯搞笑的(《赏金猎人》)回报大家对我的一个期待。但,其实也未必效果更好。
记者:你真那么纠结吗?
沈腾:我不纠结。
记者:那为什么叫你纠结帝?
沈腾:我不觉得我纠结,我只是想让一个东西变得更好,可能是追求完美吧。简单说,就是前期苛刻,后期投入。
记者:一个演员能够树立一个观众认可的形象是很不容易的,有的人要花上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为什么说要远离郝健?
沈腾:其实也不完全是想远离,想让大家看见不一样的我吧,其实郝健这个角色拿捏起来并不是我的强项。第一年弄郝健这个角色,我真的是在生演,并不是本我。其实郝健有点儿贴我们导演大飞。
记者:所以你真实的性格是……
沈腾:天秤座最后一天,天蝎座第一天,和生人没话,不善于找话题,和熟人又是话腻,属于慢热型。
记者:你在军艺时,是不是就发现自己很善于演喜剧?
沈腾:对,我大一站在台上演作业,我往台上一站,大家就想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当时是演《十岁的我》,就是解放天性。我特别感谢我的表演老师牛娜,说老实话我一开始特别不喜欢表演,还有点不敢,她可能是看透了我的些许才华,让我当了表演课代表,一当上课代表主人翁责任感就上来了,慢慢就找着感觉了。
记者:在学校里功课最差的是哪一门?
沈腾:我形体特别吓人,很硬,人家搭把杆上还能压一压,我搭把杆上已经到头了。多长时间都没克服,但是好在我还是比较能够扬长避短。
记者:编导能力又是在什么时候体现出来的?
沈腾:在院校时,大家都有编排小品的锻炼,这个就是对最初导演和编剧的历练。到了麻花之后,群策群力,后来老板发现我可能还有点能力,于是让我当了副导演,到第三年就开始自己导戏了,因为好像是我的性格(比较适合做幕后)。因为演话剧那会儿一年才有几个采访,没什么媒体理我们,即使那几个采访,我都躲,我就特别不愿意面对媒体,我总想会不会以为我特别装啊、不真实啊,我艺人情结很淡。
记者:喜剧创作难在哪里?
沈腾:当喜剧导演太累了,导一次死一次。那时候排话剧最痛苦的一次五十几个小时没睡觉,最后受不了了,弄一片白加黑的黑片泡在茶里。最难的是要不断地推翻自己,因为不能陷入套路,又要找合适的笑点,这个分寸确实很难,太费脑子。
记者:有种说法是话剧演员去演影视剧会很轻松,但影视剧演员去演话剧就很难驾驭。你赞同这种说法吗?
沈腾:不太赞同。话剧演员演影视其实并不轻松,画面放大了,那个度很难掌握。话剧会很夸张,舞台上你要让观众看见你笑,你必须笑得和一个沙皮狗似的,转换到影视上就会夸张了,一旦摸索好了,话剧演员还是有他的优势,因为张力和情绪会比较连贯。
记者:你让我想起了范伟,从小品舞台上走出去,现在活跃在大银幕。
沈腾:范伟老师能做到现在这样非常不容易。说这话可能有点得罪人,我觉得小品演员或者相声演员身上的范儿很难退得成功。所以我们建议自己不要演太多的小品,像春晚一年一次,我觉得还可以接受,我觉得一生都不会再参加《欢乐喜剧人》这样的节目了,因为一个星期做一个小品实在太难了。
记者:所以你的近期规划还是以影视为主?
沈腾:影视剧已经排到年底了,但我还是一个挺挑的人,还是一个挺在乎品质的人。我也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糊弄观众的那个级别,当然我也许永远不会那么做,其实我最不想糊弄的是自己。
(编辑:王日立)